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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们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而黑骑军在田庄也住了好一阵子。莫非这些人是原来王爷田庄上的佃农?她不太敢确定。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叶翎正要下车。江蓠却掀开帘幕探头进来,手上还握着一块布巾:“将这个戴上。”叶翎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戴?”“咱们这辆马车已经够显眼了,娘娘你再露个面,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此处养伤么?”江蓠瞧着叶翎的面色,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公子吩咐的。”叶翎这才接过了面巾,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她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客栈。成安县偶尔也会有大户人家的夫人路过此地,客栈的老板娘春姑热情地走上前来:“这位夫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呐?”一旁江蓠忙道:“住店,安排一间上房,一间普通的客房,要连在一起的。”“好好好,请随我来。”春姑一面说着一面偷眼打量着叶翎,虽然蒙着面,但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大美人。只是这位夫人发间还别着一朵白色的簪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难怪目光清冷,似乎不太好接近。江蓠跟着叶翎的身后,她走得很平稳,从外表看好像完全没有受过伤。江蓠也是习武之人,知道叶翎如此表现意味着什么。她定然是从小受过训练,即便受伤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她的虚弱。因为身处险境之中,越是让敌人看出自己的软弱,便越会招来杀身之祸。她的防备心真是异于常人的强。饶是如此,他们家公子还是能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真是不容易。不过仔细想想,公子以前多清高的一个人,见了这个女人就好像丢了魂儿似的。也不知道谁化成了绕指柔呢。这说来,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江蓠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得叶翎竟和老板娘搭起了话:“我头一次来安平县,怎么路上那么多乞丐啊?”叶翎不太会拐弯抹角,便径直问了出口。春姑愣了愣,又满面笑容地答道:“夫人有所不知了,这些乞丐啊都是附近田庄上的。不过这附近田庄比较多,就好比东面吧,那是容亲王的田庄。西面吧又是当今七皇子的田庄,所以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但是啊,两家庄子都不太平。”“你是说最近孟天的事情么?”“诶哟喂,夫人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这事儿可不好说,人孟天可是七皇子娘家人,指不定过两天又放不出来了。”叶翎正欲多问,可是看那春姑不住打量她,直觉不该问下去,便生生打住了。江蓠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自打认识王妃以来,行事作风都是我行我素。可今日这几句话颇有公子的风范,这是......耳濡目染,还是有意偷师?无论是那一种,这也太可怕了。以前她没脑子,只会成为一把被人利用的刀,如今聪明起来了,只怕没人能控制得了她了。叶翎推门进了屋,春姑一面张罗着一面道:“夫人您看看,还满意么?这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一间客栈了,上房,那就是长安来的王公贵族路过了都指明了要住这里的。”“都有谁住过啊?”春姑偷偷凑近了叶翎,小声道:“就隔壁,住着七皇子府的人。”叶翎怔了怔:“七皇子府上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夫人想必不知道,咱们这安平县也飞出过金凤凰呢。”“金凤凰?”“可不,就县城里卖豆腐家的小女儿。那年容亲王打了胜仗回来,路过这里的时候,皇上派七殿下来接。这不就相中了她,带回去当娘娘了。”“你是说碧莲?”“哟,这可不能直呼她的名字。要叫娘娘。”叶翎心下诧异,碧莲不是被吴起那帮人给抓了么?怎么会在此处?莫不是逃了出来?☆、养伤她心头疑惑,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春姑与她闲聊了几句,便退了出去。客栈晚上会提供膳食,叶翎让她拿到了房里来。江蓠去请了个大夫来,替叶翎瞧了瞧伤。她摔断了胳膊,而且是拿剑的胳膊。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要休养好还要些时日。叶翎虽然对碧莲之事心存疑惑,却并不急着调查。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冒然出现让容易暴露。何况那碧莲本就是七殿下派来监视她的。叶翎休养了两日,嘱托江蓠注意一下春姑提到的碧莲所住的屋子。她并不曾出屋,倒是来过两个妇人,一个年长一些,另一个还很年轻,不过都是嫁了人的打扮。两人来时带这些包袱,走的时候是空手走的。她恢复了些精神,便打算夜里面刺探一番。傍晚,叶翎正要下楼用晚膳,忽然瞥见碧莲住的屋子门开了。她连忙退了回去,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一名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相貌俊秀,一袭青衫衬得人眉目如画。那人大步从叶翎的门前走过,径直下了楼。立刻有两名侍从跟了上去。叶翎等不及取药的江蓠回来,便一个人跟了上去。她对于隐没行踪一事极为擅长,即便受了伤,但跟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她想看看,和碧莲在一起的这是什么人。那男子不疾不徐在街上走着,一会儿进了绸缎庄,一会儿进了胭脂铺。叶翎心道,难道碧莲竟然敢背着赵煦和偷人?赵煦和那个脾气,若是知道此事,八成会将她沉塘。真要如此,别人家事,她也管不着了。叶翎跟了半晌,安平县虽然不大,但是夜市热闹。这人好似很有闲情雅致,逛了半天。最后在一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这家酒楼颇为僻静,但门前停了不少的马车,隐约可以听到里面觥筹交错之声。叶翎原想飞身上屋檐,好看看他约了何人。却忽然听到那人提高了声音:“今夜月色正好,有佳人陪伴漫步街头,真是一桩美事。不知佳人可否现身,让在下请姑娘小酌一杯?”原来他早就发现她了,叶翎心下不痛快。她对自己的身手素来是引以为傲的,没想到受了伤迟钝了,居然会被人发觉。她知道这人身边的两人是练家子,但从走路就能看出两人功夫寻常,不是她的对手。于是她大大方方现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