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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随了谁的性子,那么活泼有脾气,想来娘子已经彻底好了。”“也得多亏了三娘,若不是她这么一推,只怕我现在就是黄土一堆,早入了伯府的祖坟了。”陈满芝似笑非笑的接上她的话,端起茶蛊往唇边一送。杨姨娘蹙眉疑惑看着她,似乎想在脸上分辨她这话的真意,“娘子您是当真的不怨三娘子吗?”陈满芝压在唇边的茶蛊微顿,“明人不说暗话,姨娘你今日来找我并非是叙旧的,那么您来找我,所谓何事?”杨姨娘微愕,尴尬一笑,“是,您性子真直,那么你我做个交易如何?”“嗯?”陈满芝搁下茶蛊,“姨娘什么意思?四娘这儿还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惦记?”杨姨娘面色微变,轻咬着唇,“奴婢知道您对夫人的死因有异,而奴婢这儿可能有您想要知道的消息。”陈满芝盯着她,心底一震,查林氏的事,只有周mama跟念平还有贾姨娘知晓,想不到贾姨娘这么快就将消息散出去了,她心里有些后悔了。杨姨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忙道:“您不用有疑虑,贾姨娘没有跟我说,是那晚她回来后,我曾听到她吩咐恒哥儿时不小心听到的。”陈满芝慢悠悠的拨动了茶盖,故作镇定道:“那四娘这儿,姨娘你想要什么,据四娘所知,比起芳庭院姨娘你这些年过得要好太多了,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听闻此言,杨姨娘的神色变得痛苦,她攥着手,心底的愤怒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而后她缓缓的解开衣领,挽起衣袖露出各式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触目惊心,“您看这是好吗?奴婢身上还有,四娘子您还要看吗?”“不了。”陈满芝立刻回道,她望着杨姨娘那新旧交叉的鞭痕,对陈仲海的恶心感又多了一层。“姨娘,这是你跟父亲的事,我这个做女儿的又能怎么办?”难道她还要插足去管陈仲海房里的事?杨姨娘瞬时泪流满腮,她低着头喃喃道,“奴婢就知道四娘子不会那么快就同意的,难道您连夫人的的死因也不在意了吗?”陈满芝忍着那恶心的感觉,神色不变淡道:“姨娘难道要四娘伸手去管父亲房里的事吗?你未免太看得起了我了,现在府里的中馈是母亲在管,你应该去求母亲又或者求父亲手留情才是。”杨姨娘忙起起身朝她跪了下来,“娘子误会了,奴婢不是要您管老爷这事,原本老爷对奴婢并不是这样的,两年前是沈氏她恶意栽赃嫁祸,让老爷误认为奴婢跟府里的小厮不清不楚,奴婢想要解释,可老爷早就认定了沈氏的说法,根本不听奴婢的解释,故而只要他心里不适便要折磨奴婢几番。”“沈氏她害我落胎终生不孕在前,而后又害我日日不能安生,娘子若是听了奴婢的话,便知道沈氏跟夫人的死多少有些关系,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安逸过了这一生,奴婢心里有怨,便是死了也要拖她下水。”陈满芝本不是冷血之人,她望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那人,心升了一丝怜悯,她扶她起身,“那你想如何?”杨姨娘轻拭了泪痕,咬牙坚毅道:“我要她从云端跌落泥潭,让她跟我一样承受一样的痛楚。”昨晚之事她看得真真切切,自己眼前的四娘子既然能说出那些话,以后又有伯府做靠山,那么只要她想弄沈氏,并不是什么难事。陈满芝并不讶异杨姨娘对沈氏的恨意,算来算去,这府里竟然一个也没逃过她的控制,“那要看看你所说的,值不值得我为你冒险,你也知道我才好没多久,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杨姨娘看着她,顿了会:“夫人生病那段时间,老爷经常来奴婢房里,升迁之喜,难免贪杯,他醉洒那时候时常说些梦话,奴婢一开始听着没放在心上,后来夫人去了以后,有一回老爷醉酒后又说了梦话,他说……”杨姨娘顾着窗欲言又止,而后她走上前,在陈满芝耳边低声道:“老爷原话是这样说……”“阿媛长……长得多好啊,就这样白白让……让他睡了。”“就这么让他睡了啊,就只换了个五……品的官,真是憋屈……”“早知知道听心兰的……再……再多拿……钱也好……”幽静的夜,男人的言语似蚀骨的凉意卷袭,恐惧从脚底涌上她的心口,她像一个活了的尸体,僵硬冰冷。杨姨娘到现在记得那半夜他醉酒入梦后,嘴里骂骂叨叨的说出了这句话,为此她一整夜没有睡,在昏暗的烛火里反反复复的盯着床上的男人,她恍惚记起男人庆贺升官之前的某日白天,他们二人从外面回来时林氏那绝望的眼神。男人把自己送上别人的床,就为了趋炎附势,然后升个官,这是何等的□□,她终于明白了那以后林氏为何为如此反常,而最后绝望得自杀。杨姨娘的话就似飓风肆虐的袭击,陈满芝瞠目结舌,耳朵如同被尖针扎刺,痛得她有些恍惚,她哆着唇看着杨姨娘颤抖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瞒您。”杨姨娘抬头时,瞧见了陈满芝眸中的震惊。“你是说,陈仲海把我母亲送给……”陈满芝颤抖,苦涩充盈了的整个味蕾,苦到她开口说不下去。怎么会这样?陈仲海竟然把林氏送上了别人的床,他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陈满芝心疼得像刀绞一般,她紧紧捂着胸口,泪似决堤的坝滚下面颊。她扶着桌沿,耳边仿佛还能听见林氏被□□后凄厉哀伤的声音,那声音似落入绝地残鹰的长鸣,她一定绝望至极,而她的女儿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自缢那惊悚的一幕,以至于神志不清惊魂了这些年。“奴婢也不知道他那话当不当真。”杨姨娘慌乱上前,“娘子,您别这样……”“你不要过来……别过来,让我消缓一会。”陈满芝觉得胸口的痛就要将自己窒息,这感觉比朱幕青掐死自己还要难受。怎么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卷着身子坐在圆杌子上,像一只受伤的刺猬,让人怜惜却不敢靠近。杨姨娘呆呆的看着她,连一句话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屋内一时安静,过了半响,窒息的感觉慢慢消退,陈满芝深深吸气缓过劲,既然真相如此,那么沈氏定然也参与其中。陈仲海扶妾为妻,内惟不修,私德有亏,为什么不被御史弹劾?又或者是有弹劾了然后被压下来了?林氏还在世时,他不过正六品大理寺正,他真的有这么大能耐躲得过言官的嘴和御史的弹劾?难道有人帮衬他压着这件事?帮他的人是否就是侮辱林氏的那人?如果是,那么这人肯定位高权重。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