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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见过陈橙吧。”桑絮在半路开口问她。“嗯。”丁嘉宝没打算瞒。在她踏出第一步去帮助这个跟她遭受同样痛苦的小女孩时,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不只见过陈橙,还见过一个个相同命运的张橙,李橙,顾橙,丁橙。”丁嘉宝轻笑一声。桑絮看见她侧脸并没有笑意。收回视线,桑絮莫名想起顾初九。“顾橙,丁橙。”桑絮垂下眼跟着默默重复一遍,或许只是因为昨天偶然见过顾初九,这让她思维诡异发散。“你和这些个橙倒是颇有渊源。救了陈橙,还有个顾橙,我记得你上大学还给那小孩辅导过课业。”丁嘉宝打了一把方向,初夏的风迎面铺在她脸上,精致打理的鬓角发丝被口罩的系绳压着,缓慢地随风歪了歪。桑絮一瞬握了拳。竟真的是顾初九。所以周谨南必然是知道周长柏的肮脏事。“还有丁橙,她可是刚救你一命的好jiejie。”丁嘉宝继续说。桑絮闻言猛然扭头去看她,此时才是真正的难以置信。可她却见丁嘉宝的表情与刚刚并无差别,一如往日是丁嘉宝见到她时就不大欢喜的模样,垂着嘴角,平静又冷漠。现在连说这些事,都一样用冷嘲热讽的调子,仿佛说的都是别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或是和往日一样针尖对麦芒地与她争辩斗气。但桑絮知道,这次不一样。“看什么,不是拿给你当笑话的,也不是让你可怜的。”丁嘉宝侧过脸瞥桑絮一眼,用的还是她一贯看桑絮的眼神。不屑又嫌恶。桑絮第一次气不起来。“今晚的事,你没关系吗?”桑絮问。“能有什么事,没见我都脸都包完了吗?”丁嘉宝有些不耐烦。“车呢?”桑絮并不理会她的情绪。“车是医院门口的黑车,借来开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也要我教你?”丁嘉宝烦躁不堪,但桑絮问什么她又肯一一作答。桑絮稍稍放了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汽车在沉默中驶入中心市区。“就到这吧,这车限号,市区进不去,万一被拦下事很多,你自己打车去。”丁嘉宝在路边停下车。桑絮低头解开安全带,下车后又站在路边。丁嘉宝又把她那侧车窗降下来,看她,“还有事?”桑絮回望她,发自内心的真诚,“谢谢。”丁嘉宝抿唇不语,片刻后收回视线,升起窗户,驱车驶离。桑絮看着她的车在路口掉了头,随即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她才伸手拦下出租车。——————恶犬伤人,关禁闭中67惊心动魄的一夜,换得是桑絮老老实实在偏楼躺了近两个月。因为她隔天就见了红。当时桑絮正在咖啡馆约见顾初九,感到下腹不适的热流时她脑子一瞬有点空白,顾初九连唤她两声,她才慌里慌张去卫生间检查。一团非常浅的血粉色。她当即与顾初九告别,搭车去了医院,万幸的是一系列检查过后,结果不算严重。桑絮一脸疲累的带着医生开的药回到偏楼,当日就开始卧床保胎。之后她半是提心吊胆,半是闲得无聊,每日控制不住地想东想西,却又无人疏解。每每视线望及主宅时,她就不由自主想到陈橙,想到丁嘉宝,还有顾初九。那夜之后,她在没见到丁嘉宝。虽然在隔天她约了顾初九见面,但两人也只是闲聊叙旧。因为见面之后,桑絮发现小姑娘句句笑语不离周谨南,一时有点懵,也搞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其他的便也无从问起。其实就算顾初九没有提起周谨南,桑絮也一样没法问,就像她一直都没向陈橙问过这些事一样。她们的笑都太纯真,桑絮根本不舍得再把她弄脏。*九月伊始,寂听再来南安。她没回家,下飞机径直去了市中心的一间咖啡馆,推门进来,正瞧见站在玻璃柜台外挑选蛋糕的桑絮。她穿着宽松的粉色薄线衣和牛仔裤,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已婚孕妇。想到已婚,寂听不自觉蹙眉。再想到已孕,寂听眉毛都要拧掉。“你的美式,不加糖不加奶。”桑絮端着咖啡走到寂听坐的沙发旁。寂听接过来,低头抿了口。桑絮在她身边坐下,凑近深吸一口她手里的咖啡,可怜兮兮地望着寂听,“好香。”寂听把咖啡放到另侧手边,远离桑絮,“你不能喝。”“我知道。”桑絮摸摸肚子。这已经成了她平日最常做的动作,特别自然熟练。服务生这时端来一杯燕麦奶和三块小蛋糕,依次摆在桌上。桑絮捏着叉子,每块蛋糕都挖上一角尝尝。“吃的完吗?”寂听不吃甜食,桑絮知道,但还是一连点了三块,“哎,最近看见什么都想吃。”寂听侧过脸仔细看她,的确是长了点rou。难得。“离婚谈好了?”寂听问。“唔,嗯。”桑絮喝了口牛奶,顺走嘴里的奶油甜腻,伸手从包里抽了一摞文件递给寂听。寂听翻开仔细看了几页又扣上,抬头问,“你不会不知道只有协议没办证,法律不承认的吧?”“我知道。”桑絮放下叉子,“所以我把这些给你,先帮我保管着。”寂听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周长柏很怪,协议是他提的,直接签好就给我了,但我一说去办手续的事,他就挪不出时间,今天开会,明天出差,前几天我又问他,他又应说下周一。”“所以呢?这给我有什么用。”寂听不理解,更气愤,“我就知道那老变态心黑着呢,怎么肯随随便便放你走。”“说来奇怪,我现在没权没势,对周氏没有任何帮助。听说他已经跟上届中心班子里的元老人物搭上线了,那家的大女儿都来周宅赴了好几回宴。按理说,他应该巴不得我早点走才对。”“是么。”寂听手指触着咖啡杯的杯柄,低头思考时,手在上头来回摩挲。“你也觉得怪吧。”桑絮轻叹了声,“我就先等下周一看看,要是他还是一拖再拖,你就拿着材料,在江城帮我找个律师,想想法子。”“嗯。”寂听总觉得哪里怪异,“你这几天小心一点,别总去主宅晃。”“嗯。”桑絮应。外头午阳正灿烂,金色秋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咖啡馆一角,那处耀眼的光亮让人难以直视,之前坐在那儿的一对情侣已经挪去了最里边。“想到地下室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