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松筠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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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会被自己喜欢的东西吸引,他喜欢吃喝,所以让他忙这些他也不觉得累。”严松筠笑着道,“至于奇怪的东西,你知道猪胎盘、猪鞭、猪春天、小猪子是什么吗?” 俞知岁脸色一顿,尴尬又抗拒,“呃……略有耳闻。” 严松筠听了就说:“他那儿都有,不少重口味的客人喜欢。” 还是那个问题:“……你不会都吃过吧?” 她问完往车门边靠了一下,目光警惕,“我先声明,你要是今晚敢吃这个,今晚就自己去客房睡。” “我口味可没这么重。”严松筠失笑,“你不用这么担心。” 俞知岁哼了声,嘟囔着道:“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吃这些,都这么重口味……” 严松筠解释:“我听那些客人的话,有人是单纯觉得好吃,口感能说出一二三四来,有的人就是单纯觉得它好。” “……好?好在哪里?” “以形补形,滋阴壮阳。” 这八个字一出,俞知岁的眼睛就是滴溜滴溜一顿转,最后坏笑着看向他。 “真能壮阳啊?严松筠你要不还是吃点吧?对你对我都好。” 严松筠在红灯路口踩下刹车,缓缓扭头看向她,微微一笑。 “严太太,要不要再说一遍录下来,你认真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作者有话说: 注: [1].现藏于广东中医药博物馆,简介来源于博物馆里面那个摆在文物旁边的简介卡片。 —————— 岁岁:你真的不需要以形补形吗? 小严总:……这顿饭不吃了,回去自证。 岁岁:饭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吃它! 小严总:……… 第七十五章 “你们俩怎么又来啦, 哟,老严这回还带了媳妇来啊?” 穿着白色t恤衫军绿色短裤,趿拉着人字拖的老板老朱, 把手里的菜送到客人桌上后, 转身迎出来。 调侃了严松筠一句, 然后同俞知岁打招呼:“弟妹好, 第一次见面,这里条件简陋,弟妹你将就将就。” 俞知岁忍着笑, 点头应了声好, 跟着严松筠和纪时往楼上走。 她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就是不管纪时还是老朱, 都很喜欢占严松筠便宜。 管你是不是比我早来这个世界报到, 反正,你就是弟弟! 餐馆是城中村的自建门脸房, 上下两层楼,听说分解猪的厨房在后面, 到处人声鼎沸, 热闹非凡。 楼上有专门的包厢, 纪时说是老朱弄来专门招待自己人的。 俞知岁有些好奇:“纪时你跟老板也是同学吗?” “肯定不是啊, 我们都不同学校,他是老严的室友。”纪时说到这里乐起来, “老严这个傻逼, 填志愿都能跟我填成不一样的, 入学的时候可郁闷了, 我这不为了安慰他弱小的心灵, 经常往他那边跑么, 去了肯定会见到他室友,跟老朱就这么认识的。” 俞知岁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严松筠的这件糗事,但实在是过于好笑,以致于她每听一次就想笑一次。 听到她的闷笑声,严松筠有些不满地捏捏她手掌心。 “说起来,老严你们宿舍另外几个哥们儿,现在都在哪儿高就啊?”纪时一边推门,一边问道。 严松筠摇摇头,“当时另外四个人,两个考上研究生两个去规培,至于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可能老朱会知道,你问他。” “问我什么?”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再次推开,老朱端着个锅进来。 他胳肢窝下还夹着一本菜单,放到桌上,再从耳后拔下一支笔,“吃什么自己点。” 说着看向严松筠:“老严,你真的不试试猪鞭吗?其实口感还可以,脆脆的,有点韧……” “滚滚滚!要吃你自己吃!”严松筠满脸恶寒的嫌弃道。 俞知岁紧紧抿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爆笑出声。 这里还是最传统的要自己手写菜单的点菜方式,纪时一边写菜单,一边道:“老朱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弟妹在这儿,小仙女怎么能吃那种东西,再说你让老严吃猪鞭几个意思?笑话我们老严不行是吧?”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这是yin者见yin。”老朱切了声,“小仙女怎么了,我这儿多的是重口味的小仙女。” 俞知岁这次再也忍不住,哼地一下笑出声来,有些揶揄地看一眼严松筠。 严松筠一脸社死的表情,绝望闭眼。 真是出来一趟,在老婆面前把面子都丢光了! 等纪时写完菜单,老朱接过去,又问俞知岁:“弟妹能喝点小酒不?我这儿自己酿的米酒还不错,很多老客喜欢的。” 俞知岁忙点点头说好,又道了声谢,老朱就转身出去了。 锅底渐渐滚开,俞知岁看着觉得不像是清水,反而有些浑浊,里面还有木瓜和姜丝,问了严松筠才知道这是粥水。 “但是跟粥底火锅不一样,那个是把米都煮到化了,看不见米,上来一锅白白的毋米粥,这个是粥开以后,把米捞起来剩下的稀米汤。” 纪时接着道:“传统医学认为,米汤养人,有很好的营养价值,老人家也说,以前家里穷,媳妇生了孩子没奶,也没钱买奶粉,都是给孩子喂米汤长大的。” 俞知岁听了点点头。 包厢门又开了,老朱送来了纪时点的那些菜,她好奇地看着每一个碟子,感觉……好像都不认识,只知道是rou,还有的白白的,长得也不像rou,更不知道是什么了。 先下锅的是小方块一样的猪血,俞知岁觉得这跟吃麻辣火锅有些像,她每次吃麻辣火锅都先下鸭血。 接着是猪头各个部位的rou,这个是猪天梯,那个是猪脸rou,这个猪嘴角剔下来的叫天衣无缝,分得很仔细,先下一部分,吃完再继续下。 俞知岁好奇地问:“你们店里总共有多少道跟猪有关的菜啊?” “四十多种吧。”老朱一面应,一面给她倒米酒,“光是猪杂都三十多种了。” “……这么多?!”俞知岁震惊,“怎么能拆分得这么细?” 老朱一脸淡定地装逼:“无他,唯手熟尔。” 话音刚落,就听到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充满鄙视的嘘声。 严松筠把蘸碟放到俞知岁面前,道:“别听他吹牛,这都是手术刀的功劳。” “手术刀?医院用的那种吗?”俞知岁更加好奇了,立刻扭头去看他。 严松筠说了俞知岁才知道,起初老朱这里也没那么多种吃法,是偶然发现用手术刀分割的时候,因为手术刀的特性,可以分离很多普通菜刀分不开的纤维和神经,于是经过反复多次试验,越来越熟练,这才有了现在店里这些分得仔仔细细的猪杂部位。 俞知岁听完恍然大悟,看到他从锅里捞上来的东西里有一根白白的东西,“这就是猪的神经吧?” “三叉神经。”严松筠道,夹了一条放她蘸碟里,“试试看,口感还不错。” 俞知岁很相信他的话,送进嘴里仔细地咀嚼着,猪的神经煮熟后口感劲道,有一股rou香,嚼起来嘎吱作响。 “确实还不错。”她笑着说了句。 严松筠听了就有些得意地笑笑,让她再尝其他部位的rou,都清理得很干净,rou也足够新鲜,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蘸着小米辣酱油,吃出一股食材本身的鲜甜。 确认俞知岁能接受这些食材后,严松筠的注意力转移到老朱和纪时那边,问起先前纪时问他的那个问题。 “江来他们你还有联系吗?” “有啊,怎么没有。”老朱抿了口米酒,道,“上周江来那小子还给我发信息,说下周他儿子满月酒呢。” 严松筠哦了声,“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还行吧,他跟他媳妇本来就是奉子成婚。”老朱笑了笑,“再说,也快三十岁了,生孩子这不是正常的么。” 严松筠说:“我连他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知道。” 老朱笑着叹口气,“也怨不得人家不叫你,严总,你早就跟我们不一样了,叫了你,万一你真的去了,人家也不好招待,对吧?” 严松筠笑笑,问:“他们现在在哪儿上班?” 老朱就说有一个回老家考了公务员,在卫健委,还有一个出国挣外币去了,江来和另一个都还在容城,“社区医院吧,唉,现在社区医院也不好混。” “就我和你背叛革命了?”严松筠开玩笑似的问道。 老朱嗐了声,“干什么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也是。”他笑笑,低头吃了口rou。 俞知岁抬头,微微侧了侧眼,视线落在他做着咀嚼动作的咬肌上,莫名觉得像是多了层名为遗憾的色彩。 这家店除了能全方位吃猪,还有煎萝卜糕和煎rou粽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吃,俞知岁都尝了点,老朱后来还出去拿进来一把烤五花,说是他老婆闲着没事弄给自己吃的。 俞知岁拿了一串,温度刚好,一口下去,rou汁的香嫩就在舌尖爆开,外焦里嫩,rou质鲜美,她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你家的猪rou是这个。” “那是,现杀的。”老朱得意地呷口酒。 米酒冰过,一口饮下,酸甜冰凉的口感在口腔中蔓延来清凉的香气,非常解腻。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酒店,纪时迅速撤退,“明天还要值班,我先回去睡觉,你们两口子慢慢逛,多轧轧马路,增进增进夫妻之情吧。” 他走了之后,严松筠和俞知岁才下楼,在门口同出来抽烟的老朱又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附近就有步行街,严松筠问她要不要走走,俞知岁当然欣然应允。 夜晚的步行街挺热闹,随处可见逛街的人,临街的商铺都在放着音乐,有的店门口还铺着红毯,地上有没扫干净的彩纸,旁边海报写着周年店庆优惠酬宾之类的字样。 俞知岁看见就啧啧地说了句:“这门前三包工作没做好啊,城管,抓他!” 严松筠哭笑不得地拖着她往前走,经过一家文具店,俞知岁从门口往里看,好像看到有积木,就走了进去。 严松筠跟着她进去,看见书架上还蹲着一只奶萌奶萌的小橘猫,还没变成大橘为重的模样,看起来懵懂又天真,他忍不住伸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 小猫很乖,任由他挠痒,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俞知岁抱着两盒积木凑过来。 “这猫真可爱,想……” 买字还没说出口,严松筠就道:“这是老板,你不要太上头了,这仅做展示用。” 俞知岁一噎,半晌哼了声:“那我就看在老板这么可爱的份上,多买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