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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会‘告状’吧。她那么聪明,不‘告状’的话,他一定会削她!林珊是一路捂着脸往外跑的,还撞了值守的许志辉,许志辉想扶她,她又摇摇晃晃站稳继续往外跑。“——姑母!”一路小跑回到永寿宫,林珊还没进殿门就戚戚地喊,在老王妃慌张走出来时扑到她身上,“姑母,我不能嫁表哥!表哥喜欢的是小魏子啊!刚才我亲眼看到小魏子坐表哥身上了,大家传的都是真的!”话落拼命挤出两滴眼泪,拿出帕子捂着嘴呜呜直哭。殿里的宫人听到这要命的话,都惶恐缩着脖子。表姑娘怎么可以就这么嚷嚷出来啊!老王妃被她一扑,一嚎,一哭闹懵了,扶着宫人的手站了好大会,神色不明问了句:“你真看到魏锦坐你表哥身上了?”林珊昨儿才被乱点鸳鸯谱,赵祁慎冷厉的警告眼神这会还留在脑子里呢。她忙不迭地点头,跟小鸡吃米似的:“珊儿亲眼所见!姑母,珊儿不想嫁表哥,您让我出家吧,珊儿去佛祖跟前为您和表哥祈福!”“瞎胡说!”老王妃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还为她理了理裙摆,漂亮的眼眸一扫她脸上说,“下回要哭把帕子沾点姜汁,一抹眼角准能红得跟兔子似的。”林珊抽泣的表情一僵,抬头就对上姑母那双清明极亮的双眼眸,那目光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让她头皮阵阵发麻。“姑母知道了,你不想嫁你表哥。”老王妃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拍拍她手,“一直都知道。改日叫你表姑相个出色的清贵公子,这些天委屈你了,去洗脸去吧。”一句委屈道明了一切。林珊那头又打了个寒颤,被宫人扶到侧殿的时候,脚真的一软跌坐在地上。敢情她姑母一直知道她不想嫁表哥的心思,可为什么今儿又点明了??林珊坐在地上,怎么也解不出来这个谜底。中午的时候顾锦芙没敢出现在老王妃面前,躲到内监自己吃喝,赵祁慎来到母亲这就见到林珊一直朝自己眨眼晴,多半知道他猜对了。这么好的脱身机会,他好表妹怎么会不知道利用。他会意,面上如常围着母亲贴心地说话。等到膳食呈来,每听母亲说一个菜,脸色就得黑一分。什么补腰的补气的,不是在说他俱内没胆气,腰杆不直......最后还指着碟莲子鸡丁说那叫添丁添子,赵祁慎觉得这午膳不吃也罢,丢下一句说礼部已经择吉日cao办追封及册封大礼,完了又说想起急事逃之夭夭。老王妃看着儿子没出息的背影冷笑,喊来内侍:“都给我拿食盒装上,送到魏公公那儿,说皇上政务忙,没用膳。让她劝着吃。”赵祁慎逃也没能逃过去,在顾锦芙的偷笑中板着脸,硬着头皮尝几口,最后逼着她把那道添丁添子给全塞肚子里了。顾锦芙摸着肚皮感慨天子的热闹不好看,盯着精光的青花瓷盘心里琢磨这添丁添子的事。关于她和天子的流言没少听,就连次辅都和她婉言暗示过,说如今天子后宫空虚,无子嗣,总怕会生事。一个穆王虎视眈眈,赵祁慎可不止这么一个皇叔,也不止就那么一两个堂哥,甚至是不少堂哥们已经当爹了。她心里琢磨着,摸着肚皮出神,连赵祁慎喊她几句都没听见。***恩科并没有因为首辅逼宫一事影响,在首辅与付敏之被斩首示众后第二日就如期举行,一连半月的科考,赵祁慎这边也没闲着。赋税,军饷,水利几大要事齐办,各部大臣都忙得脚不沾地。顾锦芙那头在忙番厂的事,复立不容易,她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在京城内广布耳目。人手不够安插就让亲信的太监出宫去发展耳目,一点点渗透到重臣及百姓中。她知道先帝在时番厂的人到后期因为势众而无法无天,不少人仗着势作恶,闹得天怒人怨。她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御下极严,并加强散发的耳目管理,皆让在身体隐秘处刻上不一的徽记。有些就像是天生的胎记,即便暴露于人前也分辩不清。赵祁慎信得过她,也不插手,直到科考快结束前,看到她呈上的消息上写着大臣跟小妾的私房话,才发现她短短半个月把事情办成什么样子。“天子年幼,未立妃,府中有女适龄。”他看着条子上的字,似笑非笑抬头盯着她,“这是要给我身边塞人。”顾锦芙摸摸鼻子说:“早间这位礼部左侍郎不就是主张陛下要广纳后宫,该立妃了。”“魏公公确定这不是公报私仇?”他把条子搁在案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抿嘴一笑:“您说是臣就认。”“嗤,我还得上杆子逼你认吃味呢。”赵祁慎心想这人越来越能打浑了,“不过卓宏派出去的人都纷纷有回报,说我的几位皇叔都拉长脖子看我什么时候大婚立后立妃,除却京城,别的州府都把我和你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她的事。只能是和魏锦这身份相关,不外乎就是天子好男色,所以才后宫空虚,也未有大婚的消息。“京城这头收拢还得几天,我再派人往外发散,把这些流言都镇压一下。但光是内侍已经不够用了,还得劳烦许正使的戎衣卫配合。戎衣卫各州府都设立监察衙门,内侍除去河道和各织造局,空白处太多。”“你直接与他商量就是。”对这样的流言他倒觉得无所谓。顾锦芙得了这话,心里头就有本谱了,转头便和许志辉商量合作调拨的事情。科举封卷后是批卷,这几日赵祁慎都到内阁,要一同批卷亲自挑选良臣。在放榜前一天,言官里有人直接一本奏折递到赵祁慎跟前,参的是礼部左侍郎收贿,与小妾夜话里的不敬都写在折子上。收到消息的大臣们闻言脊背发寒,再一探已经把小妾抓进去的大理寺,说那小妾已招,与折子上的言行都能匹配。这下大臣们都跟炸了锅一样,除了惶惶就是拼命谨言慎行,看谁都像是内jian。次辅今日还在内阁挑灯批读试卷,听到一名青衣官员在耳边汇报后,又听大臣们惶恐,眉头皱起。“不少同僚都跑来与我说要想想办法,内监眼下的势力兴起速度比先帝在时更汹汹,如今陛下内阁虽让以我首,却也未正式下旨让我率领百官,我无权领百官到圣前劝谏什么。”青衣官员听后大约明白次辅的意思,其实次辅现在也不想去得罪内监和天子。他叹气道:“您如今难做得很,下官已经说过了,可不知那些大人是否真的满头辫子,心里有鬼才这般害怕。还有说魏公公媚上,左侍郎其实是因为提意让陛下选妃,惹了他不快,这才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