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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扶着燕屏的头喂她喝了两口,又重新为她掖了掖被角。郭淑仪看了看她,随口问道:“怎么是你?丹青呢?”这时滟贵妃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道:“王太医开了新的方子,沈尚仪不放心别人,亲自煎药去了。我看你这个宫女不错,又机灵,又会做事,怎么你偏不抬举她?”燕屏一见滟贵妃,连忙欠身想要行礼,被璇玑一把按住道:“淑仪娘娘别多礼,咱们娘娘早早儿吩咐过了免礼的。”燕屏这才又躺下,道:“娘娘既喜欢品棋,我便将她送与娘娘,不值什么。”品棋在一旁听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含泪急道:“奴婢身份微贱,不配让淑仪娘娘抬举,更不配伺候贵妃娘娘。只是奴婢虽然蠢笨,也请淑仪娘娘念及奴婢往日勤勉,可别打发奴婢走吧!”滟贵妃早在一旁八仙椅上坐下,扑哧一声笑了,抬手指了指品棋,对燕屏道:“所谓忠仆,便是这样子吧。本宫不过平白夸她一句,倒像是抢人来了似的。罢了罢了,这丫头就算去了我那儿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要也罢。”燕屏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罢,罢,快起来吧,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我不是不抬举你,实在是丹青跟我久了,情分比旁人不同罢了。你既有心,从此便许你近身伺候吧。”品棋这才破涕笑了,谢了恩跟着璇玑退下。☆、九、郭燕屏(3)此刻房中便只余下燕屏与贵妃两人,贵妃便道:“今儿怎么好端端的病了?我听跟你的小宫女议论,你和慧贵嫔在玉兰苑的小亭子里吹了好半天的凉风?”燕屏道:“是,实在是屋子里闷得慌,便出去走走,遇到慧贵嫔说了会子话。”滟贵妃仿佛不经意地笑笑:“是么?你倒会解闷儿。”燕屏脸色变了变,张口要辩,贵妃便打断道:“她深受国毓宁的荫庇,恐怕没那么容易倒戈。”燕屏停了停,慢慢垂下眼帘,低声道:“这也未必。”滟贵妃眉尾一挑,道:“你说。”燕屏抬眼看一看她,缓缓道:“她扶持盈姬上位,旁人看来仿佛是为了替国昭仪固宠,而事实上盈姬还从未直接接触过国昭仪,而国昭仪对盈姬盛宠也颇有微词。这样不在意,国昭仪的态度怎么看都透着古怪。”滟贵妃冷笑一声:“这自然是慧贵嫔的手段。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国毓宁对她不薄。”燕屏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慧贵嫔,她并非池中之物。”滟贵妃一惊,道:“她对你说了什么?”燕屏道:“她哪里肯与我说什么?她的口风是向来的紧,我还不曾提什么,她就先不露痕迹地避过去了。只是她这样玲珑剔透,若是当真心存野心,真是比国昭仪更加可怕。”她轻舒一口气,笑道:“不过好在,娘娘对她有恩,我瞧她今日也有动心之意,毕竟国昭仪那么跋扈……”话没说完,滟贵妃便一把按住燕屏,道:“meimei,这些年你替我筹谋打算,也看得清楚。韵嫔和淳贵人两个都指望不上了,连君恩也留不住。好不容易有个邵婕妤,又是没福气的。新来的敏贵人虽也殷勤,可到底不比你跟随我多年。除了璇玑,我只有和你才能说上些话。”燕屏仿佛有些动容,笑道:“好端端的,娘娘说这些干什么?”滟贵妃道:“如今你有孕,我也高兴得很,只盼你能母子平安,若能生下个皇子,那咱们以后的日子,才能过的不那么艰难。”燕屏一愣,缓缓低下头去,低声道:“我知道。”她的手指细腻而柔软,慢慢抚上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他是希望。”滟贵妃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你以为我盼他好,只是为了能有个子嗣在手中,当做对付贤妃的工具。可是不是的,”她伸手抚一抚燕屏的鬓角,声音温柔极了,像是对着自己最最疼爱的小meimei,“我盼他好,自然更是盼你好。这么些年你我相互扶持,我早将你当做自己的亲meimei了。再者说,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疼爱孩子胜过自己的生命。由此及彼,我又怎么忍心利用你的孩子?”燕屏听着,怔怔掉下泪来:“jiejie,是我错了,是我有小人之心,我错怪了jiejie。”她抬起盈盈的泪眼,努力笑道:“我一定听jiejie的话,再也不胡思乱想,好好儿的将这孩子生下来。”滟贵妃这才笑了:“好meimei,这才是了。你安心养胎,至于慧贵嫔的事,我自有计较。盈姬侍寝赐汤,是你已经卖了个人情给她,她领不领情,咱们也是没有法子的了。”燕屏点一点头,又重新躺回了软枕上。滟贵妃陪她又絮絮说了一会子话,便起身告辞了。滟贵妃出了门,见丹青正焦急地等在一边,不停向里头张望,一见贵妃出来,连忙低下了头。偏是品棋在后面一声不吭地站着,显得沉稳得很。贵妃心里很有些腻烦,向品棋抬一抬下颚道:“你们娘娘既抬举你,你日后便小心伺候着,凡事替她多想着些,却别想得太多,反倒成了主子的主子。”丹青听了吓得一哆嗦,却强作镇定,脸色窘得煞白,心里恨极了品棋。却又听贵妃道:“沈尚仪不必不服,你们娘娘好歹是个正经主子了,又有身孕,你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多个人帮忙,你也少担一分责任,是不是呢?”她不敢不答应,便屈一屈膝道:“娘娘考虑周全,奴婢谢娘娘恩典。”滟贵妃“嗯”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上轿去了。丹青回到燕屏寝殿里,顾念着方才太医嘱咐的话,一肚子的委屈也不敢说,但脸上终究没了笑容,硬邦邦的,叫人一看便知。燕屏抬眼看一看她,不由问:“怎么了呢?”丹青闷闷地:“没什么。”燕屏笑道:“我在里面都听见了,怎么我找个人帮衬着你,你还不高兴呢?”丹青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这话,忍不住嚷道:“我的好主子,您这是帮我么?那滟贵妃她如此仗势欺人,您怎么就任由她呢?”燕屏脸上不由冷了下来:“胡说什么!看来我当真把你宠的半点规矩也没有了,敢冲我嚷起来了。滟贵妃即便千般不是,好歹处处是为了我好,怎么你气量就这样小,半分容不下人?何况品棋还是我成日里用的人呢,她若真有心,拨一个自己的心腹来替你不是更好?”她一口气说了许多,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枕头上微微喘着气,“我才好了,你又来烦我,是想我好呢还是害我?这些话我不要再听见,你去吧。”丹青见她如此,又是羞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心疼,少不得两行泪掉下来,跺一跺脚,便跑出了寝殿。燕屏不知,滟贵妃这样的一番话,自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这边滟贵妃坐着轿辇出了仪澜殿,一路沿着永巷走。璇玑跟在轿辇旁边,一壁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