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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救不了他们,也怕救不了自己……这回远征辽东,父亲失去了一位祭酒,而我也失去了一个友人。”“祭酒?”郭照抬头,心中不祥的预感在此时放大,她知道随行的祭酒中有郭嘉,前些日子,郭奕还提起他,笑他年纪轻轻就想着抱孙子,不料他说完之后,心口一痛,好半天喘不上气来,莫非父子连心……曹丕眼底晦涩,轻轻地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郭祭酒。他甚至还未见到父亲得胜归来便去了,想必伯益还不知道,父亲也不忍告诉他。”郭奕还留在许都准备着婚事,等郭嘉回去凑一出“双喜临门”的,又有谁能忍心去开这个口。郭照想的失神,她对郭嘉的认识,仅限于听郭奕、陈群,还有旁的人说起,自己对他总是匆匆一瞥,寥寥数次,也足以记住那个面容白皙,身形颀长的中年谋士,每次见他都是穿着一身素衣,陈群说他幼年时失去双亲,才总是那身打扮,缅怀故人,并取字为“奉孝”。郭奕与他一样,幼年丧母,穿衣打扮也多随了父亲,常常一身素衣,偶尔参杂着其他颜色,如今却是再也不用换了。“还有祭酒阮瑀,他虽长我许多岁,却是我的挚友。他的琴弹得极妙,我也会几首曲子,尽是跟他学的;还有他的文章,写的也极好,父亲曾常常夸赞他……”曹丕缓缓说着,句句不忍。郭照枕回他的胸膛里,好一阵默然。“他们能力再强大、头脑再聪明,但仍旧是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凡人。而我也一样……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曹丕低头看向她,话中万分苦涩,他抚着她乌发的指尖有些颤,泄露了他的不安。她拉住他的手,力道坚定,声音却很是温柔:“我说过你不会死的,莫想太多,我去给你端药。”他垂下眼,慢慢地躺下,闭着眼睛应道:“好。”她未立刻离去,而是坐在他床边,看了他半晌,末了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才起身走开。曹丕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眉头一直皱着,直看得人揪心。***郭照从里面锁上门之后,呆了许久,期间刘和虽不敢打扰,但也未敢离去,一直等在院中。他等了好半天,终于等到她出来,又是赶忙迎上去,听到她说要为曹丕取药,脸上露出一丝讶色。“夫人与二公子当真是情深意重。”他极为感叹,引着她往厨房走,路上又与她说了曹丕近日许许多多的事,还有这园中的人都如何如何了,如同对着当家主母一般,一一对郭照汇报了。他们到时,曹丕的药刚刚煎好,他们又急着往回走,不料他们才离去一会儿工夫,曹丕院里就来了个人。曹卉站在外面,不知是不敢进去,还是曹丕不许她进去,满面焦急,好似火烧眉毛。她余光一瞥,先是见到郭照,面色有异,又见到郭照手上端着的药,脸上又是一变。“你……亲自照顾阿兄?”曹卉试探着问了一句,见郭照点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梗着话说不出口。刘和自知碍事,主动离开了,曹卉看着郭照,眼眶立刻泛起了红。“怎么了?”郭照也不急给曹丕送药了,只预感曹卉要说的,又是一桩大事。“都怪我,阿兄一定恨死我了!”曹卉一张口便哭了出来,她拿手背抹了泪,哽咽道:“父亲现在回来了,他……他怒极了,我已许久没看到他这么生气了……全是冲着阿兄的……都怪我……”郭照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只听出曹丕似乎惹怒了曹cao,别的一概不明。“你先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她无奈地打断曹卉。作者有话要说: [阿瞒幼儿园][群聊][郭二代]郭奕:太好惹,终于有借口不用结婚了!!!!![郭一代]郭嘉:……你是不是我捡来的[园长]曹cao:奉孝,你别说他了,你家这个总比我家那个妻奴好,气死孤了[曹家二霸]曹丕:……爹我是不是你捡来的这么晚更新……是因为作者菌倒时差失败……半夜醒了睡不着爬起来写的,呕一口老血☆、铜雀台其八曹卉闭上眼睛,平复了数秒,才低声说道:“之前阿兄对父亲说,丁仪天生有眼疾,配不上我,父亲听了才把我许配给子林。但是没想到丁仪对阿兄怀恨在心,这几日趁阿兄生病,向父亲说尽了他的坏话。也不知为何……阿兄也未曾将自己生病的事告诉父亲,父亲还以为他提前回西园来享乐,丁仪又添油加醋一番,将阿兄带你出宫的事也一并说了,父亲当下大发雷霆,哪怕我跟他解释了,他又恼怒阿兄瞒而不报……”“方才我来时,阿兄不让我进去……我隔着门与他说了一通,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她说完后,咬了咬唇,又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郭照叹了口气,道:“他怕传染给你,待我进去之后再与他说吧。”“那阿兄就不怕传染给你吗?”曹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满脸疑惑。这些日子,曹丕几乎将自己与所有人隔离开来,就怕再有人染上病。因此,也少有人会过来探望他,反正总归是要吃闭门羹的。“兴许怕吧,”郭照忆起曹丕乍一见到她时的紧张模样,不禁失笑,她道:“可总要有人照顾他的,旁人担心自己会被他传染了病,难免做不到尽心尽力,但我却不同。”她可舍不得把那可怜的小东西交给别人照看,若拜托给别人,她自己心里也等得七上八下的。曹卉闻言讷讷地看着她,仿佛受了很大的冲击似的,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好了,你回去吧,子桓那里,我会去说。”郭照对她吩咐完毕,转身进了屋子。原本躺在床上好好的曹丕突然下了地,白着一张脸穿起了外衣。郭照进去时,他正在系腰带,见她走近,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你要去见曹公?”郭照上前将药放下,不仅没有责怪他下床走动,还伸手为他系好了腰带。一直保持沉默的曹丕忽然笑了笑,难得温声道:“该改口叫父亲了。”郭照一噎,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曹丕未在此事上为难她,收了笑容低声道:“父亲最多训斥我几句,不会怎样的。”他这样说着,曹cao的训斥对他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我再为你带个绢帕吧。你尚在病中,曹……父亲也不会忍心责怪你的。”她取出一面帕子,围在他口鼻之上,绕到后脑勺打了个结。“嗯。”被闷着的曹丕声音更加低沉,他未将她的安慰放在心上,步履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