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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急匆匆的,因得了西厂幡子的报信,心下知道要坏事,便把家里一摊子的事情全撂开了,眼下叫悄悄地把二公子送回去,还不能惊动夫人……徐肃扯着他不敢松手,唯恐一撒手他立时不见了踪影。徐天章拨了拨他的手,却没能拨开,沉了沉面皮:“我去找卫箴。”“伯爷这时候找……”“你不要聒噪,我怎么吩咐你怎么做,真瞒不住,叫夫人知道了也无妨,”徐天章奋力往外挣一把,“她要问起我,你只推说不知,等我回了府,自然与她讲事情原委。”徐肃拦也拦不住他,一时无法,又不知他此时要到卫府找卫箴做什么,咬着牙犹豫了再三,到底拱手做了个礼,目送他快步而去了。而徐天章只身一人至于卫府外时,急的已是满头大汗。四月的天已有了热气打头的意思,他一路上又提着一颗心,又走得十分快,眼下只觉得后背都浸湿了。卫府大门上当值的小厮认得他,可这毕竟是卫箴的府邸,便是个王来了,也没有叫随意进出的道理。那小厮显然也不怎么怕徐天章,径直拦下了人:“伯爷且等一等,容奴才进去回禀一声。”徐天章一双眼是猩红的,面容有些狰狞可怕,他此时恨不得冲进卫府中,揪了卫箴衣领来细细的盘问,缘何要伤他儿子一条腿!然则他愤怒之余,理智尚存,更明白郑扬最后所谓的好心提点,实则是在警告他。他虽不屑,却也要仔细的考量,卫箴的府中,轮不论得着他来放肆。按说一个区区卫箴,他是不放在眼中的,可那位长公主殿下……宗亲之中,长公主不少,可与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却只有这位殿下一人,而卫家一门三公,曾出过三位帝师,两位皇后,现如今远在封地的燕王殿下,身上也还流着一半卫家的血。他若轻易把卫箴得罪了……郑扬回京,针对武安伯府是一定的了,这种时候,万不可再树下这样一个劲敌。他今天来,只是讨公道,绝不是滋事的。是以徐天章脚步站定,抬头又看那块匾,耐着性子负手而立:“你且去。”小厮越发觉得这位武安伯是来者不善,当下也不敢耽搁,忙转身一溜小跑进了府,找了卫平传话去了。大约过了有一盏茶工夫,卫平自府内而出,亲自迎徐天章而来。徐天章也懒得同他客气,一见是他,寒声便问:“卫箴何在?”卫平几不可见的拧了眉心,这样直呼名姓,实则已很不客气,他心下生出三分厌恶感来,面上却丝毫不露,反倒侧身一让,做了个请的手势:“伯爷请随奴才来。”徐天章眯缝起眼,一撩下摆,提步迈过门槛进了宅中去,一面走又一面嗤笑:“他好大架子,我登门而来,他却只叫你出来迎我?”卫平走在他前头带路,听了这话把眼皮一翻,心说您还真在我们少爷面前排不上号,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徐天章见他也不说话,便嗤笑了声,显然也懒得同一个奴才多费口舌。两个人在这府中行了大约又一盏茶,卫平脚步一收:“伯爷,少爷在书房等您。”徐天章搭眼扫过去,恩了声,径直绕过了卫平,提步上了垂带踏跺,等近了门前,抬手上臂一推,两扇雕花门便被打开来。卫箴的书房内是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并不显得如何,反倒有些平庸之感,大约武人心思,便不爱学文人雅士精心布置。然则徐天章入得内中,入眼所见一事一物,皆是当世珍品,且又十分规整有秩序,不见丝毫冗杂,更不显堆砌添富贵,透着那么一股子自然与贵气。卫箴就坐在书桌后,手中捧着一卷什么书,徐天章待要仔细看,他却已将手腕一转,反手把书卷扣在案上:“伯爷可是稀客,我开府多年,伯爷这是头一回到我府上来吧?”他一面说,一面拿指尖在案上轻点三两下,“我听奴才们回话,伯爷脸色难看极了,这是受了气,还是有了什么案子,找我帮忙来的?”装腔作势,真是再没人比卫箴做得更好——不,郑扬和他,倒是很有的一比。徐天章冷笑一声,也无意与他寒暄什么,挑明了来意便问他:“卫大人,你也入朝为官多年,总该知道,做人办事都得留下三分余地,才可有进有退,可你今日何故当街断我儿左腿,未免也太不把我武安伯府放在眼中了吧?”卫箴可丝毫不惧他,回了他一个疏离的冷笑:“伯爷需知道,徐二公子纵马闯市在先,伤谢总旗在后,且还是拘捕的,我伤他一条腿,已经很给伯爷你面子了,不然提了他到京兆府,或者抓了他回北镇抚司,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一派胡言!”徐天章当然知道,京师重地,徐广明敢驾车在闹市中疾驰而过,本就是一条不小的罪,可叫他来看,放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那就是可大可小,今日若非卫箴与谢池春多管闲事,便也不会生出这后面诸多事情来。更何况……要真是把人交到了京兆府,倒也罢了,偏偏叫郑扬带回了西厂。徐天章眸色未变:“卫大人,我可是在西厂郑扬手上,接回的小儿。”第八章:探查第8章探查卫箴连寻个借口遮过去都懒得,这些表面功夫他一向不做。想来也是,他本就出生高门,入仕后就一直都在锦衣卫,说一不二的地方,谁还敢问他要个清楚明白呢?其实徐天章以往不至于莽撞至此,卫箴此时想来,徐广明口中一直念叨着有急事,必定和武安伯府少不了联系,伯府中尚不知出了何等要紧的事情,叫徐天章本就焦头烂额,偏巧徐广明又在此时出了事,且郑扬还安然的回了京城坐镇,他,只怕是有些乱了分寸了。故而卫箴叫了他一声:“徐广明的确是我让郑扬带走的,西厂什么都管,也什么都能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伯爷,这八个字,锦衣卫与西厂,都当得起。”他话到后来声音渐厉,其中警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徐天章听得一阵心惊,看起来,卫箴是已经动了怒的,只是这个年轻人本事实在是大,竟还能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卫箴,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