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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给我梳头、贴创可贴、买鸡rou串、抱着我陪我坐公交……我梦见我和那个中学生跑去公园玩到很晚,梦见自己回家被我爸和外婆一起骂,甚至梦见了外婆打我。忽然,我好像记起了一些年代久远的事情。我似乎小时候的确失踪过一次,为此我爸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势力找我,结果我哭着回到了四合院。外婆红着眼睛给了我一耳光,问我去哪了。我耷拉着脑袋告诉外婆,有个小哥哥带我去玩了,玩完又不要了。结果实话实说的后果,是我爸也开始骂我:“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什么人你都敢跟着出去玩?外一你被绑架了怎么办?外一有坏人要杀了你怎么办?”“阳阳还轮不到你教训!马上给我滚!”外婆叫骂着把我爸和我爸带来的人全轰了出去,最后,哭着打了我一顿。大概就是从那以后,我越来越不爱回家了。不过,无论去哪,我都会打个电话告诉外婆。而且,我绝对不会跟不认识的人一起玩,所以,也几乎没有朋友。浑浑噩噩地找回这段记忆,我醒了过来,但睁不开眼睛,只有意识相对清醒。我模模糊糊地听见推我出了手术室的医生说:“病人已经没事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三个月。这段时间,别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话音刚落,我听见了有人跪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女孩嗡嗡大哭的声音。凭直觉,我认为是夏烛安。她真是个傻姑娘,傻傻地等了季阡仇那么多年,还要怕我这个情敌死了季阡仇会迁怒她。我又睡了一天,断断续续地做梦。一会儿是刚认识水耀灵的记忆,一会儿是小时候失踪那次挨揍,一会儿是我爸我妈的死,一会儿是水耀灵的死。挣扎中我终于醒过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床头的季阡仇和两个孩子。从季阡仇和孩子们的话里,我大概拼凑出自己昏睡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死循环似地,话说到这,尹鸩夫妇来接走了孩子。寒暄道谢后,我拉住了要去给我买饭的季阡仇。我知道,我回避了五六年的问题,不可以再装傻敷衍了。我不能毁了季阡仇的人生。无论他未来要娶的人是谁,我都希望他的婚姻纯粹是因为爱情。可我不是他的爱情,也给不了他爱情。我能给季阡仇的,就只有自由。“……驴哥。”两个久违的字节从嘶哑的喉头艰涩地越出。我凝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走吧,结婚也好,退婚也好。水耀灵我可以联系elodie、吕爽和李玲帮忙找,也可以去求罹董。孩子有保姆可以照顾,有司机可以接送。我在医院可以雇护工。不想让我恨你,就别在我身边浪费时间了。”显然,他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身体微微颤了颤。他回望着我,眼里泛起了水汽,咬着牙,他答应了我:“好。但至少……让我照顾完你最后这三个月,就当……我求你。”从他轻颤的声线里,我听出了百转千回的委屈心酸,哀求纠结。我也纠结阿!赶他走,看他受伤,我于心不忍。留下他,等于给他更长更远的伤痛。“你别多想,我从来没妄想过跟你怎么样,也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反正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嘛。”季阡仇踌躇着嘴角对我笑,“三个月,我肯定帮你找到水耀灵。不把你交到他手里,我不放心。”眼看他都快哭了还跟我强颜欢笑,我有些语塞,只好跟他说:“就三个月。而且,你该抽空陪陪夏烛安,哪怕只是作为朋友。不然,咱们俩这朋友也做不成了。”“我懂。你少说会儿话。”季阡仇强撑着笑意迅速转身,哽咽着抛下一句:“我去给你买饭。”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踉跄背影,我知道,他是哭了,可我连安慰他都不能。哪怕他是陪我走过青春岁月的人,哪怕他是陪我一起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脉搏上的人,哪怕他是亲自教会怿心和幼清叫妈咪的人,哪怕怿心和幼清第一次叫爸爸叫的是他,我也不能安慰他。我不能给他希望和幻想。因为,我的人生,没有如果。水耀灵出现过,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连爱没爱过他,我都不能想。我必须理智审慎地把他归类成友情或者亲情。我没有勇气背负背叛。我必须忠于我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责任,等着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回家。第154.更喜欢让仇叔叔当爸爸买完饭回来,似乎还怕我多心,季阡仇又跟我说了很多。也许是报应,水耀灵当年失踪不久后,季家账上亏空了很大一笔钱。季冠霖早已失势,海城商界,如今是夏家独大的局面。而阡陌网络,唯有联合尹鸩的慈恩药业,才有机会咸鱼翻身。偏偏尹鸩的父亲和夏烛安的父亲年轻时都是玩乐队的旧交,夏烛安的父亲记恨季家屡屡退婚的事儿,故意卡着季阡仇,不让慈恩药业跟阡陌网络合作。季阡仇为了保住季家的家业,得到慈恩药业的网络药品独家经销权,这才答应了和夏烛安的婚事。现在二十六岁的季阡仇,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会学着水耀灵那套把戏泡妞,也会学着水耀灵的头脑做生意,连衣着谈吐,都渐渐开始向水耀灵的雅痞绅士风靠拢了。不得不承认,季阡仇这些年陪我经历了许多。在我无法接受水耀灵的死时,水耀灵留下的那枚戒指,温洛诗送给水耀灵的那枚戒指,被我狠心丢给了季阡仇。在我不愿面对现实参加水耀灵的葬礼时,是季阡仇为我cao办打点好了一切。他在巴黎陪了我整整一年,怕我寻死,甚至在我卧室的墙角打了一张床。后来的四年,每到情人节他都会怕我想不开,飞过来陪我。我不愿意看心理医生,他也没像elodie那样逼我,而是亲自教会了家里的保姆、怿心和幼清,怎样做人工呼吸,怎样正确使用纸袋。他在怿心和幼清幼儿园开家长会的时候飞来冒充爸爸,他在每一个节日邮来或者送来给孩子们的礼物……我的心也是rou长的,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可每次当他半开着玩笑问我:“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我还是要假装听不懂地摇头嗤笑:“姑奶奶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一直都喜欢他,从来没有变过。而且就是因为这份喜欢,我才知道,自己不配爱他和被他爱。但我不能说。我不能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让他等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变成另一个在等待中绝望枯萎的我。我只能任由他继续半真半假地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