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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孩子是被水耀灵在新车里震死的,其实可以免去接下来的诸多痛苦。比如,我不用亲自清醒地登上手术台,残忍地结束他们的生命,眼睛一闭一睁,就完成了一场无痛人流。没错,我决定打掉他们。在看守所,我不答应堕胎,是在跟花国财和水耀灵怄气。眼下历了一番生死,明白了水耀灵只是不希望我被季阡仇抢走,只是秉承着一贯“你不听话就c到你听话”的作风,根本就不在乎我和孩子的死活,我看透了,也累透了。我厌倦了水耀灵的反复无常人格分裂,也厌倦了和花国财他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了这俩倒霉孩子,水耀灵应该能放了我。我顺着花国财的心思带我妈躲去法国,也算帮他报了仇,从此我俩就彻底两不相欠了。往后,我和水耀灵,不必再相爱,不必再相杀。相望,相忘,才能还我俩各自平静的生活。许是见我闭着眼睛保持着固执的沉默,水耀灵有点儿不习惯,巴望着我跳起来跟他撕逼似地推了我一把:“还跟我怄气呢?不就新婚初夜在医院过了么?明天给你补回来不就得了?”我一直以来最佩服水耀灵的一点,就是丫的多重人格管理,能随时在霸道rou丝和中老年哈士奇之间切换自如。不过,我此时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仍闭着眼睛不愿看他,直截了当地问:“什么时候带我堕胎?”“堕什么胎?我只答应了花国财送你出国,可没答应带你堕胎。”水耀灵说得还很理直气壮,好像送我出国是应该的一样。就当是应该的吧。我微微把眼睛掀开一点点缝,又问:“什么时候送我走?”“你还真想走?”水耀灵似乎觉得我很不可理喻,皱紧了眉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我觉得他才不可理喻。眼看他就大仇得报了,我还有什么留下的理由?我笑着咽下一口闷气,翻身背对着他,了无语气地说:“送不送我走随你。我困了,先睡一会。”他像没听懂我的逐客令,没完没了地在背后轻轻晃了晃我的肩膀:“不吃东西么?会饿坏孩子的。”无所谓了阿。反正我不能给他们家,也不能给他们爱,甚至连个亲爹我都不能给,不如不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水耀灵一定不知道,我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嘴炮技能都是认识晓雅和季阡仇以后才磨炼出来的。除了面对我妈、外婆、晓雅、季阡仇和姜婶,除非为了赚钱,我很少说话,也很少笑。并不是高冷,纯粹是心理活动太多导致反应迟钝,然后想事儿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听力视力基本为零。是水耀灵把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爱说爱笑爱闹的人,而不再是从前那个为了哄家人开心、让朋友放心,拼命笨拙地去应和大家融入集体的废物。也许,他就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老师,为了教我长大才出现,到我毕业时,也该离开了。但多半是内疚作祟,或是被孩子牵绊,水耀灵迟迟赖着不肯走,东扯西扯地坐在病床边给我讲段子,完全无视了我的沉默。记不清他没话找话地表演了多久单口相声,疲倦渐渐漫上来,终于把我从假寐拽进了沉眠。心事重的关系,我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水耀灵没在,吕爽和李玲也没在。我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去找了妇产科的大夫,请求给我安排堕胎手术。还是同一家医院,同一个医生。那医生起先听了,有些惊讶:“都两个月了!你确定要打掉?”怕夜长梦多,我尽量不去看医生的表情,格外坚定地点了点头。“再等一周吧,术前一周是不能同房的。”医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水耀灵提前知会过她,还是在说真的。我将信将疑地问:“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做呢?”“会有并发症的。”医生苦口婆心地劝我,“本来你这月份就算大的,对身体很不好。”见这情势,我只好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我不怕,能马上给我安排手术么?”医生犯难地皱眉:“这……我们医院真的不建议你做。”“出了事儿我不会让你们医院负责任的,我可以写保证书。”我说着干脆抄起笔真要写了。“我暂时把你排到中午那个空挡吧。”医生更重地叹了口气。以为她这就算是妥协了,不想又“洗澡了吗”、“换衣服了吗”、“吃饭了吗”问了一大堆。我统统撒着谎回答完,医生还是不放心地说:“你先回去等吧,体温不够的话,还是没法做。”什么鬼?电视里不分分钟就能做么?也罢,只要打掉他们,我和水耀灵就都自由了,保持体温这点小事我还做得到。我当然舍不得这两个孩子,可水耀灵是要把我送去巴黎的,他们只能跟着爸爸mama的其中一个,搞不好还得面对父母是仇人的事实。既然如此,不让他们来这个说黑就黑的世界,经历这场说死就死的人生,不让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事物产生感情,才是最好的。经过这段小插曲,我自己拖着乏力的身体去门口小卖部买了卫生棉卫生纸啥啥的,回屋洗了几遍身体,窝在被窝里,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护士来给我量体温。好在水耀灵还没回来,一切进展得很顺利,我都已经忐忑地等在手术室外了,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温洛诗穿着病号服,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掩唇轻笑:“呵,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堕胎呢?”我真搞不懂温洛诗,明明她最不想看见的应该就是把她zigong推没了的我,这会儿怎么又来找虐了?顾念着这厮虽说罪有应得,但却是我害的,我不耐烦地说:“我把你推流产了,现在打掉自己的孩子,不是很公平?你烧高香去吧。”温洛诗轻轻摇头,抬手指着我不是很明显的肚皮,悠悠地说:“可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欠我的,当然得用我说的方式来还。”精神病阿?她看不出来水耀灵那就是一权宜之计么?我正想开口跟她理论,手术室那头已经开始叫我的名字了,我懒得理她,拍拍屁股起身想走,结果却被她一把拽住。这精神病抓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笑得我骨头缝里嗖嗖直冒阴风,颇有温思妍的神采,还真不愧是母女。她没头没尾地问:“你确定你要堕胎?不管花国财的死活了?”谁管他的死活?爱死不死!再说了,我堕胎不是花国财逼的么?及至失去耐心地甩开温洛诗,我半个字都没跟她说。因为我清楚,疯子是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