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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还得从更早以前说起。从水耀灵……哦不,从沈青洲那位善良得简直愚蠢的母亲说起。他母亲叫凌若水,是个孤儿。在疗养院时,她常跟姜婶谈起自己的身世,自己和沈光耀的爱情。凌若水明明是个被丢在女厕所茅坑里遗弃的女婴,孤儿院院长却给她取了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还说她是乘水而来,所以眼睛才生得这么好看。尽管她很喜欢孤儿院,也很依赖院长,但当那对膝下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提出要领养她,她还是为了拯救他们的孤独,随他们走了。可老人家毕竟年事过高,终于在她二十岁那年,相继撒手人寰,只留给了她安心疗养院的这块地皮。也就是这块地皮,让她招惹上了沈光耀。因为小时候被丢在茅坑里,险些溺死,凌若水一直体弱多病,书读得也不好,更没出社会工作过。可以说,她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块荒废的土地。所以,当愚昧无知、狭隘肤浅的凌若水,听到她的家教沈光耀说:“嫁给我。我们一起在这开一家疗养院,给精神病患者们一个家,还可以收容那些无处可去的孤寡老人和孤儿。”她连他爱不爱她都没问,仅凭着对这份凌云壮志的向往,凭着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在当时,全世界都认为沈光耀娶凌若水,是为了得到这块地开疗养院,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的婚姻。可沈光耀却对凌若水出乎意料的好,不久后他们就有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疗养院也经营得越发风生水起。然而,好景不长,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沈光耀在他们儿子的十四岁生日宴上,认识了一位新晋的女检察官,就是当年的温思妍。我们大家只知道温思妍和花国财觊觎安心疗养院,却从来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就像当初同样没人知道,恨不得全海城都要给他立牌坊的模范丈夫、好好先生——沈光耀,居然醉酒跟温思妍滚到了一块。连凌若水都不知道。姜婶也是误打误撞,看见他俩在院长办公室私会偷情,才发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那天,姜婶值夜班,煮泡面的时候路过院长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传出了温思妍轻佻的笑声:“沈大院长,你现在可是海城上流圈儿的新贵。你老婆如今就只剩下一块地了,把地弄到自己手里,一脚踹了她不好么?”姜婶当即顿住脚步,气愤得想要推门而入。幸好,沈光耀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不可能。”但姜婶一口气还没松完,又听沈光耀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你该清楚,我和你只是玩玩。”姜婶禁不住又是怒从中来。毕竟,玩玩两个字,虽然说起来轻松简单,却明摆着是这俩人有一腿。凌若水那种平日里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对姜婶这些员工都是极好的,姜婶自然看不下去。可她伸手推门的动作,却被温思妍那句“我可没想玩”牵绊住了。好歹这是人家的家事儿,被她捅破,里子面子都不好看。而且,身体每况愈下的凌若水,倘若遭遇婚变,不一定还挺不挺得住。于是,姜婶沉住气,垫脚就着窗户缝,继续小心偷窥。姜婶模模糊糊地看到温思妍衣衫不整地缠在沈光耀身上,风情万种地笑:“我只想找个配得上我的男人结婚。她无亲无故的,比不上我这个大检察官吧?”说到这,温思妍语气一顿,莫讳如深地附在沈光耀耳边,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尽管温思妍吐气如兰的声音极轻极小,可姜婶却一字不漏地尽收耳中。她说:“更重要的是……我能给你一个亲生的孩子,可凌若水那个废人……永远都不能。”和我、和姜婶一样,当时前一秒还意乱情迷的沈光耀,也是万分惊诧,瞬间变了脸色,推开温思妍,抓着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仅知道她不能生育,还知道你们的儿子是领养的。”温思妍凉凉地勾起唇角,捏着沈光耀的下巴,和他嘴对着嘴继续说下去。“你以为我会不做调查随随便便就选择你么?我想跟你结婚,不过是为了让花国财和季冠霖那两个甩了我的臭男人知道,我能找到比他们更好的,能比他们过得更好。如果你现在不答应,我以后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逼你答应。”这番话说到最后,已然变成了威胁。沈光耀动怒地抽了温思妍一耳光:“疯子!别想打若水的主意!”“哼?心疼了?”温思妍浑然不痛似地轻轻摸着挨打的脸,音容笑貌尽是戏谑的嘲讽,“从你急火火爬到我床上的那一刻,早就已经背叛了她。别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世界上没这么美的事儿。”“你……”沈光耀词穷地指着温思妍,浑身像抖筛子一样不停地颤。“我?我怎么了?”温思妍笑得越发肆意,“我一没给你下药,二没灌你喝醉,是你自己经不住诱惑。”“那天我确实喝多了!”沈光耀气得跳脚,扬手还想扇温思妍。可温思妍这次却伸手挡住了他:“呵,那天你喝多了?那……后来这半年里的每一天呢?今天呢?”“我绝对不会离婚。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沈光耀甩开温思妍,冷冷地和她对视,“你要是觉得跟我亏了,就开个价,要多少钱我都给你。”眼见沈光耀要走,温思妍也没拦着,只是巧笑如蛊地在他背后轻声说:“如果我不要钱……要这块地呢?我和大家一样,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娶的她。如果把你最后唯一的筹码抢走,你拿什么跟我斗?”沈光耀回头,声音冰冷地发出警告:“这块地是若水的家,你想都不要想。”“呵,家?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温思妍抱住沈光耀,指尖暧昧地游走着撩拨他的脊背,“明明已经有能力自由了,却偏要为了这点儿可笑的责任拴着自己。”“不是责任。”沈光耀挣开温思妍的拥抱,同情般地,也笑了笑:“有种东西,叫爱。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懂,更不会有。”温思妍站在原地和沈光耀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走之前,她跟沈光耀说:“就是因为我爱过,所以才再也不想爱了。如果你真的爱凌若水,根本从头到尾都不会碰我,别再跟我装情圣了。”姜婶那天看得入神,一时间忘了逃跑,跟关门出来的温思妍在走廊里打了个照面。她以为温思妍会威胁她或者怎么样,可温思妍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淡淡地冲她笑,笑得瘆人。后来,沈光耀出来也发现了姜婶在偷听。但和温思妍截然不同,他噗通一声就给姜婶跪下了,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