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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去座位后藏身。这辆车的司机上了车,关上驾驶座门,摸了烟抽起来,没有要下车的迹象。周遥闷在狭窄的夹缝里,大汗淋漓,暗叫不好。车上没处躲藏,过会儿再上几个人,她立马就暴露。越拖延危险越大。周遥四处摸,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根扳手。周遥伸出脑袋,透过座椅缝隙往前看,司机还在抽烟。不远处,男人们开始集合上车了。周遥手心全是汗,她小心把后窗玻璃拉开,准备扔扳手时,试探着再度微微探头,车内后视镜里,司机转过脸来,她立马缩回去,心跳如擂。她捂住胸口,又警惕地贴着窗户看一眼,前边登车的人越来越多。她在最后一辆车上,没多少时间了。周遥不敢耽误,把窗户玻璃再拉开一点,又一次窥探镜子,司机转过头去了。周遥立即拎起扳手,用力扔进树丛。扳手打在树枝上,猛然响动,哐当掉进地里。“什么人?”司机喊。周遥抱着脑袋,屏住呼吸。树林里没动静。一秒后,司机推门下车,进树丛查看。周遥抓紧机会,立即猫着腰溜下车。前头车已坐满,男人们走向后边的车。巷子里视线一览无余,唯独车身能遮蔽半分,周遥没法往树林里跑,左右无处躲,眼见他们越走越近,她急得团团转,一咬牙干脆钻到车底下。她才慌忙爬进车底,司机骂骂咧咧从树丛里回来了,催促正往这边走的几个男人:“快点儿!”周遥在逼仄的车底下,看见五六双脚靠近,接二连三上车。她喘着气,地上尘土飞起。前头有人喊:“都上车了吗?”“上了。”“上了。”每辆车的司机都探出头回答。发动机启动,周遥闭紧眼睛捂住耳朵,头顶一阵轰隆声,热气腾腾;地上,尘土石子跟着蹦跶。前头的车行驶起来,一辆接一辆,头顶这辆车也启动了。车子移开后,周遥却不敢乱动,怕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又怕车上的人回头望。横竖前者概率大,她没了辙,只能趴原地装鸵鸟。直到听到车子拐弯,她才立即滚进树丛。终于,喧嚣渐消,车队远去。村子缓缓恢复安宁。周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害怕了,差点儿脚软站不起来。她缓了不过三秒,就强打起精神往西纳家赶。非得要回到骆绎身边,她才能放心。燕琳他们带着整个村子的男人撤离了,她和骆绎安全了。再等不到半小时,警察就会赶来,那时什么都不用怕了。可走到半路经过一家竹楼,周遥听见里头隐约翻箱倒柜的声音,夹杂着女人冷冷的低低的命令:“警察赶到之前,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轻点儿!怕隔壁听不到吗?”燕琳?!周遥骤然脊背发凉,她没走?!黑暗中,周遥惊恐地瞪着眼睛,突然明白过来:燕琳对了骆绎下了杀心,所以兵分两路。到时警察以为她逃了,派人去追,却不想她留在这里,只等抓到骆绎后走别的路逃走。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周遥抵死不认。“每家都搜,羊圈,阁楼,一处角落也别放过。”这是刀三的声音。周遥在原地怔了一两秒,想着骆绎,条件反射就朝西纳的竹楼跑去。……燕琳等人迅速下了楼,准备去搜下一栋。“等一下!”燕琳突然止住脚步。其余人全停下。门口的矮荆棘上勾着一缕丝带,彩珠闪闪发光。像是谁匆忙跑过,衣服被刮掉了丝。燕琳拾起来,渐渐眯起眼睛,那彩珠太过廉价:“不是我们寨子里的。是卖给游客的衣服上的。”刀三:“据说姓骆的身边跟了个女人——是个傣族——”说到这儿,刀三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冷脸道,“妈的,就是那女的!”燕琳恼火地瞪向他:“他们俩肯定在一处,还不快去找!”灌木丛旁,一个手下举着一块撕碎的纱,报告:“燕姐,这儿!”燕琳大步走过去,众人拨开灌木丛,一看,树枝折断,植被大面积碾压,拖出一段长长的痕迹。刀三:“姓骆的受了伤,被那女的拖走了。”燕琳勾起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狠意:“追!”十多个人迅速进了丛林,沿着痕迹找。燕琳担心声音太大,惊动前头逃亡的周遥两人,抬手示意众人悄声,放慢速度,切莫走错方向。走了没一会儿,手下们再次找到被荆棘勾住的细细丝缎。燕琳捻起那丝儿,不禁冷笑,周遥逃跑太匆忙,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穿傣裙只为伪装,却万万没想聪明反被聪明误,裙子最易被勾丝。一行人追了近二十分钟,终于瞧见人影。周遥弓着腰,一边抹眼泪,一边奋力拖着人,在树林里艰难走。燕琳悄悄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无声潜伏,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圈中的周遥半点没意识到,她浑身都是汗,还使劲全力拉着绳索,躺在矮灌木丛中的人一寸一寸地被扯动。深深的夜里,一切都悄无声息,只有人体在树枝间一下一下被拖动的声响。狩猎圈形成,燕琳一挥手掌,一行人冲上去把人围住。周遥惊慌失措,尖叫着扑上去抱住地上的人。燕琳阴狠一笑。弟兄们团团围上,拨开矮灌木去捉受伤的骆绎,却在陡然间,各个都愣住,脸色怪异。燕琳走过去:“让开。”大家让开一条路,燕琳就见周遥趴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大山羊。燕琳惊愕,随即恼羞成怒:“骆绎人呢?!”……不久前,竹楼下,“每家都搜,羊圈,阁楼,一处角落也别放过。”这是刀三的声音。她在原地呆了一两秒,想着骆绎,条件反射就朝西纳的竹楼跑去。可才跑出一步,就止住。燕琳他们如果搜到西纳家,一定会发现血迹和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到时候——周遥愣愣的,似乎是傻了。她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为什么非要把人逼到这幅绝境?周遥恨恨地抿紧嘴巴,眼里浮起一层泪雾,却很快擦掉。她迅速把衣服上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