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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去,拨了一下,放下手机。两人很久都没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周遥气了,说:“你走吧。”骆绎知道她等他解释,可开口无言,半晌,问:“你真想让我走?”周遥垂下眼眸,不做声。“嗯?”“对!你走吧。再见。”周遥翻了个身,把自己负气的情绪表达得清清楚楚。“我要是不——”骆绎看见她的发丝贴在汗湿的后颈上,一愣,立刻把她翻过来。周遥正生着闷气:“你干什么——”他大掌摁住她的额头,眉心瞬间皱起:“发烧了。”“我吃过退烧——”“穿衣服,我带你去找医生。”周遥没动静。骆绎斥:“要我掀开被子给你穿?”周遥声音低了下去,这才说实话:“骆老板——我头晕得厉害,没有力气。”骆绎扶她坐起,她烫得像一只火炉,他心中一骇,吃惊她如此高的体温,此刻竟还清醒。然而一坐起身,周遥就不行了。骆绎才松开她去拿衣服,周遥就轻飘飘地向后倒去。骆绎立刻回身把她拉进怀里,她晕晕乎乎:“诶?刚才还好好的。”骆绎把她抱在怀里给她穿衣服,眼睛扫一眼柜子,问:“你刚吃的药,药盒在哪儿?”“垃圾桶。”骆绎把药盒翻出来装进兜里。到了户外,深夜寒冷,周遥一阵一阵地发抖。骆绎把她拉回室内,说:“等我一下。”他拿来男士风衣,围巾帽子防风面罩,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她头昏脑涨,鼻子也变得不灵敏,却闻得见全是他的味道。骆绎看一眼她蔫蔫的样子,轻哄:“坚持一下,村里就有医生,不远,一会儿就到。”周遥脑袋很重,咚地点了一下头。果然几分钟就到。然而,村里的医生走亲戚去了,不在家,诊所关门。骆绎在深夜的冷风里狠狠地咬紧了牙。周遥歪在摩托车后座上,呼吸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骆绎手伸进她帽子,探她额头,温度比之前更高了。骆绎给扎西打电话:“和你叔叔说一声,客栈有个病人要打针,我现在带人去镇上,麻烦他去医院等我。我一小时就到,不,——四十分钟。”骆绎把周遥的双手拉到前边来抱住自己的腰,说:“你靠在我背上睡一会儿。”周遥点点头,脑袋靠在他背上,像蜷在他身后的一只虾米。骆绎发动摩托车,疾驰而去。夜幕下的群山一片黑暗,只有摩托车灯撕破一道光明的口子,在山路上蜿蜒前行,仿佛全世界的光亮都熄灭了,但仔细一看,世界并非完全黑暗,有隐约的天光,将山脉晕染成墨蓝。“周遥。”“唔?”“抱紧了,别松手。”“唔。”秋天的深夜,山里安静极了,只有耳旁呼啸的风声,很大,但周遥并不觉得冷。她被他的风衣包裹得很严,他的帽子,他的围巾,他的防风面罩,她像一个被保护在玻璃罩子里的婴孩。纵使狂风一路呼啸,要撕碎她的包围圈,却是徒劳。那么长的山路,她环抱着他,靠在他的背上,安安稳稳地睡着了。只是在偶尔朦朦胧胧醒来时,看见群山之上,漫天繁星。那夜从他的帽子里看出去,看到的那钻石般璀璨的星光啊,亘古得像亿万年前当脚下的这片高原还是汪洋大海般一样。即使是很久很久之后,周遥都会记得那一路的星空与山脉,记得那任凭风声呼啸她却被温暖保护的幸福与安全。或许就是那一刻,在迷迷糊糊中,爱上了吧。只不过在当时,谁知道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医院门口,骆绎拉了一下周遥的手,没拉开,她睡得很沉,却乖乖地听着他的话——牢牢箍紧他的腰,不松手。骆绎一边扶住她,一边困难地下了摩托车。“周遥?”他轻声唤她。她没有反应。他摘下她的面罩、帽子、围巾,像剥开一只熟透的苞谷。她面颊潮红,呼吸很沉,因为听见他的声音,她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微睁开眼:“到了?”“到了。”“哦。”她头一歪,靠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她这一倒头的踏实感,让他心里狠狠磕了一下。“对不起。”他把她的头揽在怀里,下颌紧紧贴住她guntang的额头,“对不起。”……很快吊了水。病床上的周遥双眼紧闭,呼吸声清晰可辨,沉重而痛苦。骆绎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很累了,却睡不着。不久,扎西的叔叔来查看情况,见周遥没有异常反应,说先回家了,换吊瓶或抽针的时候叫一下值班护士。骆绎谢过医生,送他到楼梯口,又顺便下楼到医院对面的小卖部买烟。他买了烟靠在一旁的墙上先抽一支,手上的绷带还没拆,背后的伤也在隐隐作痛。深夜的镇上没有人影,几个浪子过来买口香糖。骆绎无意间扭头看他们一眼,与其中一个对上眼神,那人戴着口罩,眼神阴厉。绝非善类。骆绎收回目光,继续抽烟。几人嚼着口香糖离开,却是走向医院。骆绎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忽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第28章28骆绎扔了烟,飞速跑过街道,扑向医院侧门,奔跑中掏出手机给姜鹏打电话。姜鹏惊诧:“还没解决?我人在庄子里,隔镇上半小时啊。你先撑着,我马上——”“cao!”骆绎摁了电话,一步三台阶冲上医院大楼侧面的楼梯。深夜的小镇医院一片漆黑,只有四楼的走廊和一间病房亮着灯,没有医生没有保安,空留趴在护士站睡觉的两个值班小护士。骆绎迅速上楼回到病房,拿下吊瓶,掀开被子,抱起周遥往门外跑。才上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已投上人影。骆绎心底一惊,回头望一眼另一端的侧面楼梯和公共卫生间,来不及了!他抱着周遥闪进隔壁的空病房。下一秒那群人就上了走廊。骆绎很快躲进病房的独立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