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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摇摇头:“不去也行。安全第一。”夏韵也认为还可商榷:“是啊。待在客栈很无聊诶,我们来这儿又不是放假的。再说,平时去哪里勘查都有危险性,概率问题。”林锦炎低头看着手机:“周遥说的没错,是要注意安全,不过我们这趟过去没什么危险。”他把手机给大家看,“山体滑坡可能性10%,跟我们之前去的地方相比,危险系数差不多。”周遥脚不动了,苹果也不啃了,蹙眉道:“但骆老板说那边有堰塞湖,一般来说,暴雨过后,堰塞湖容易溃坝。”“可堰塞湖还挺值得去看一看的。”唐朵说,“我们路上注意安全,按照地势图走,别往低洼处跑就好了。”众人都觉得可行,也都想去,说:“林师兄,你是带队老师,你决定。”林锦炎说:“我们路上多注意安全。”周遥扯了扯嘴角,还想要说点什么,大家已起身散开,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如一茶馆位于小镇西北角,背靠山沟。正值秋季,落地木窗外流水潺潺,山坡上青的树黄的树次第生长。骆绎坐在窗边的藤木椅子里喝茶,风吹雨丝飘了进来,他转眸看一眼帘外山沟里的水,水势汹涌,是昨天暴雨的缘故。不知道周遥她们现在何处,有没有听他劝阻。骆绎并不抱太大希望,读书人往往有自己那一套骄傲的判断。他的提醒至多给个警示作用,能让他们路上多注意多小心就够了。喝完半杯茶,门被推开。姜鹏带着几个弟兄走进来,其中一个正是那晚和骆绎较量过的杀手。他站在姜鹏座椅背后,面无表情看着骆绎,眼里闪过一丝凶狠。骆绎笑了笑,看向姜鹏,给后者倒了杯茶。姜鹏扫一眼那茶,也不喝,他松散地靠进椅子背里,搭着扶手,发问:“你还敢来找我?”骆绎觉得这话可笑,就笑出了一声:“姜老板如果是聪明人,就最好不要杀我。”姜鹏不发言,看骆绎继续。“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姜老板也是个生意人,想必明白这个道理。”“哦?”姜鹏浓眉挑起,“我们俩有什么共同利益?”“共同的敌人。”骆绎倾身到茶桌前,垂下眼眸,揭开茶壶盖,把煮沸的水倒进茶壶,说,“你想找出害死你弟弟的人,我想找出害我身败名裂的人,为何不联手?”“如何联手?”“你保我安全,我给你信息。”“哈哈,”姜鹏大笑一声,稍稍欺身,敲一敲桌子,茶壶震了一震,“信息?害死我弟弟的人正坐在我对面泡茶。”骆绎看似轻嘲地笑笑,摇了摇头,把茶壶里的茶倒进茶碗里:“姜老板,说话还是开诚布公的好。你已经开始质疑你弟弟死亡的真相。如果不是有所怀疑,你不会特意让小姑娘鉴定那枚祖母绿。你摆明了是想告诉我,吴铭送了那枚祖母绿想收买你。”姜鹏转着腕上的手表,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想看看热闹,看你们俩怎么斗。”“他的背后是丹山,那个拿着真佛塔的人。”骆绎倒着茶水,抬眸看他,“你还想继续看热闹吗?——我死了,丹山的尾巴就很难再露出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丹山闹翻了?”骆绎沥着杯中的茶水,说:“姜老板,如果我和丹山不是一伙,我必然全心全意帮你抓他;如果我和他是一伙,即使是内讧闹翻,你也大可以利用我来找他,中途要是发现我可疑,我和姜鸿的死有关,再找我报仇不迟。无论真相如何,合作对你有利无弊。可如果你认为我和丹山一起害了你弟弟,却又选择现在就轻易杀掉我,那我背后更大的主使呢?你不想揪出来了?”“报仇报一半,啧啧,”骆绎摇摇头,“怂。”姜鹏身后的弟兄脸色突变,姜鹏施压式地一笑:“骆老板,你信不信,现在我的人把你从这窗户扔下山沟去,也没人会发现?”“那我就去地下跟姜鸿聊聊,他哥哥有多蠢。”骆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姜家弟兄顿时上前,欲成逼迫之势,姜鹏抬手拦住,玩味地看骆绎半刻,笑道:“你说得没错。骆老板,我也有点想跟你合作了。但是你看,上次你烧了我的地盘,不打招呼就逃走,损了我的面子。”他摊开手指指身后,“弟兄们都在,我跟你和好,这脸往哪儿搁。”骆绎何等精明,笑笑:“尽管提。”姜鹏一个手势,一个弟兄出去,不到一分钟,端进来一只圆盘,盘子一侧立着一根尖钉。那人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纸袋,一个倒扣在尖钉之上,一个倒扣在空白之上,拿相同的胶带固定住。“咱们赌一局。看天意。”姜鹏指了指天,说完,指了指身后的杀手,“他代替我作赌。一掌下去,你的手没被钉子刺穿,就按你说的来。”说话间,他转动那个圆盘,两只纸袋随着圆盘飞速转动。直到停下,已分不清哪只里边有尖钉,哪只没有。骆绎面无表情看着那圆盘,在姜鹏转动之前,他就已经仔细观察过,然而两者没有任何差异。杀手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骆绎。姜鹏问:“谁先来?”又道,“为免你觉得我做了手脚,你可以先来。”骆绎一笑:“我相信姜老板的为人,你先来。”姜鹏于是示意杀手,后者上前,骆绎端着茶杯喝茶,忽听“啪”的一声,桌面剧震。骆绎透过茶杯瞥一眼,杀手已将纸袋拍瘪,手安然无恙。他选到了空袋子。骆绎面不改色,继续喝完杯中茶水。却忽然想起今早他骑在摩托上,周遥气急败坏追过来要打他的手心,他不让她遂意,迅速收回手躲过。或许是早晨逗了她又没让她打到,所以这一刻躲不过去了。杀手眼里闪过一丝胜利的笑,站起身,面无表情地退后到姜鹏身后。姜鹏舒心不已,耸一耸肩:“骆老板,你没有那晚的好运气了。”他抬一抬下巴,“该你了,请吧。”骆绎放下茶杯,目光转向那个挺立的纸袋,薄唇无意识抿成一条线。姜鹏脸上嘲讽尽显:“骆老板不玩了?也对,反正都输了,还守什么游戏规则?那我——”他刚要站起身,话却被猛拍圆盘的声响打断。“砰”一声响,茶壶茶杯齐齐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