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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退休的年纪就能领养老金。安顿好于小娟后,张雾在县上租了一辆摩托车,趁着天色未暗回到幼时曾经居住过的小山村。小山村已经见不到年轻人,只有几户人家的老人搬着小板凳坐在老屋门口稀奇地看着骑着摩托车一路颠簸过来的年轻人。“你找谁家!”一个耳背的老人大声问张雾。“山顶于家!”张雾大声答。“莫得人啦!”老人不知是否听清张雾的回答,反正拿着旱烟一挥手,“前面莫得人啦”!张雾笑笑,推着陷在坑里的摩托车继续往山的最高处走去。两个月以前,这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小山村突然热闹起来,从山外涌进来一大批新鲜时髦的人。他们扛着摄像机,像一群来势汹汹的野猪一般往山顶的于家拱去。在搜寻未果后,这些人又在村里四处走访,逢到一个能听懂普通话的人就揪着不放,围绕着于家问长问短。开始老人们还觉得新鲜,后来得知有人往于家大门上泼粪后,他们就不想再回答任何话。因为这些老人们不会用互联网,不知道在网络上已经被严重扭曲的那个于家。他们只凭着邻里乡亲数十年一起生活的经验,认为于家“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所以一个个都噤了声。“都把人逼走啦,还要来哇!”张雾走后,老人望着他的背影咕哝一句。于家只有一个男丁。在前面一堆jiejie的帮助下,这位舅舅其实很早就从村里搬出去了,只是县城里地方有限,他在老家散养了几百只鸡,所以每天都要骑车回来喂鸡。但是这些鸡在张雾的事引爆网络后就消失了,一部分是被各种来采访的人“顺走”的,另一部分是舅舅低价甩卖的。张雾回过头,还能看见土墙上“贱人”两字的痕迹。“雾,你看我摘了一把!”珺雅从老屋后冒出来,身上捧着一大束芦苇。“蒹葭苍苍哪!”她笑着说。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好久没有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珺雅说着就坐到张雾身边。珺雅:“你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啊?难怪你能写出那些优美的诗,风景很美啊!”张雾看着远方。“贫穷会遮住人的眼睛,使它忽略一切其他的美丽。”“我只是想你乐观些。”张雾:“我现在就很乐观,和你在一起,想不乐观都难。”珺雅:“那我们可不可以回去了?山里蚊子好多啊!”张雾:“你不是觉得风景优美吗?在山里上一次厕所,保证你再也不想体验田园牧歌的生活。”珺雅:“那你小时候怎么上厕所?”张雾:“使劲摇啊!”珺雅嫌弃地呕了一声。他们下山去了,张雾骑着“突突”的摩托车在金黄的田野间颠簸而过,出了山时两个人的骨架都差点被颠散了。又过了两个月,江慧心因为绑架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刘军因为有前科,数罪并罚处以死刑立即执行,张振英因不知情而免于牢狱之灾。另外,张楚雄的遗嘱生效。按照遗嘱规定,张雾分得义利集团张楚雄生前总持股的百分之二十。网络上这一事件又引爆了一周热点。事实面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江慧心,因为张楚雄已故,网民们大抵还有点敬畏死者的素质。江慧心被判刑的那天,义愤填膺的网民堵在法院门外。如果现在还能像古代那样朝有罪的犯人身上扔菜叶鸡蛋的话,那天的江慧心可以收获一个小型生鲜超市。她低着头,虽然有张振英雇佣的保镖夹护,但是她仍然挨了一路劈头盖脸的谩骂和口水。当初她给于小娟编造的剧本,现在正在她自己身上变本加厉地上演。唯一使张雾慨叹的是,身为张楚雄和江慧心最亲密的儿子,张振英居然能够滴水未沾全身而退。一切尘埃落定后,张雾将张楚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捐赠给了一家儿童慈善基金,用于救助失去父母的孤儿。于小娟得知此事,立马打电话将张雾臭骂一顿,但是骂完也就算了。捐赠完成的那天,张雾和珺雅又在这个有意义的日子里做了另外一件有意义的大事。他们到民政局登记结婚了。从民政局出来,他们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小红本,喜滋滋地对着冬日里的暖阳开心地大笑。珺雅:“今天总得做点儿特殊的事情庆祝一下吧?”张雾:“那是肯定。”珺雅:“你有什么想法?”张雾:“送你一个珍贵的礼物。”珺雅(鄙夷地):“一克拉以下的钻石统称为碎钻,碎钻是不值钱的,你知道的吧?”张雾:“我不送那么俗气的东西,就是十克拉也没这个礼物贵重。”珺雅(充满期待地看着):“那是什么?你早就准备好了?”张雾点点头:“就在我身上。”珺雅准备去掏他的口袋。张雾马上制止了她。珺雅:“到底什么呀?!”张雾(坏笑地):“晚上你就知道了。”一年后。某医院,产房。张雾和珺雅的爸妈正焦急地等待在产房外,珺雅的弟弟君致刚从外面买了几份外卖提进来。张雾的电话响了。又是于小娟的电话,这已经是她今天打来的第二十个电话。虽然张雾知道于小娟是关心珺雅的生产,但他真不愿意接她的电话。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不中听。珺雅妈:“张雾,你电话响了。”张雾十分不情愿地接通。“生了没有哇?!”于小娟在那边火急火燎,如临现场。“你要跟她说用力用力再用力的呀!你们这些臭男人屁都不懂一个!你要进去盯着的啊!你以为女人生孩子是母鸡下蛋吗?!我生你的时候疼死我两天两夜哇……”“知道了!”张雾听到她的声音更加着急,索性把电话挂了。产房里护士走了出来。“产妇马上生了,陪护家属现在可以进来。”张雾马上冲到门口去换衣服。进了产房,珺雅还在做最后的冲刺。她叫了两天两夜,张雾从没想过女人生产是这样不要命的痛。他觉得自己有点抖,尤其是在医生托起那个刚刚出生的小生命让他亲手剪断脐带时,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甚至连眼眶也湿润了。他看着大汗淋漓虚弱的珺雅,噙在眼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来,爸爸快点剪脐带啦!”医生催促他。张雾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尽量保持镇定地剪断了母子相连的脐带。“重七斤六两,身长53厘米。”张雾没再在意医生说的话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