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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双手攀上燕翕的胳膊,眼眶红润,包了一眼的泪:“我表哥呢?我表哥他怎么样了?怎么会有……不,那些血,那些血是谁的?世子,他怎么了……”“你先不要急。”燕翕叫她摇了又晃,却仍旧是满脸的担忧,他稳住薛成娇身形,“大夫已经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伤也不见骨。他这会儿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好好养两天,再好好用些药,就没事了。”不,怎么会没事呢?一个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呢。薛成娇心里如是想到。她挣开燕翕,仍旧要闷头往屋里冲。燕翕嗳的叫着,一把就拽住了他:“太子殿下还在里面,你这样进去,岂不是失礼吗?”薛成娇死死地咬着唇:“不进去看一眼,我心下难安。”她说着,慌了神似的,又攥紧了燕翕的手,“世子,你替我回一声,叫我进去……叫我进去看一眼,啊?”“你……”燕翕动了动嘴唇,眼底几不可见的暗了暗。正巧了刘光同从屋里出来,瞧见门口的景象,便叹了一声:“太子殿下请县主进去。”薛成娇一看是他,心下大喜,撒开了燕翕,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去。燕翕深吸一口气,就想跟进去。刘光同却迈开步子错身一挡,就挡住了燕翕。燕翕眯起眼,显然是不悦了:“做什么?”“世子爷,”刘光同噙着笑叫了一声,“世子是聪明人,何不想一想,今日若是世子这样身负重伤躺在床上,县主可否会急成这样?”燕翕要进屋的步子,就立时收住了。刘光同却犹觉不足似的,又补道:“我是同县主相交过几次的人,县主出身好,教养更是没的说。礼教规矩,她是一样都不错的。今次这样失礼,又是这样失仪……世子爷,她为的那个人,叫崔旻。”这番话,对燕翕来说,简直是当头棒喝。燕翕吞了口口水,退了两步:“情之一字,原来刘厂公也能参透吗?”刘光同呵了一嗓子:“参透不敢说,可看明白,总是能够的。”大约是因为燕翕说话实在不客气,刘光同就也没了好性儿:“实话说了吧,世子爷你不在县主的心里。”燕翕似乎是气急,可又不太像是生气了,总之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后,他漠然开口:“今日事,今日话,可明日事,就是明日言了。”说完了,再不愿理会刘光同似的,绕过他,就径直进了屋中去。刘光同摸了摸鼻子,似乎是觉得好笑,又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禅语,品了半天,才跟了进去。408:揩油薛成娇入得屋内时候,入鼻全是浓重的血腥气。虽然太子叫人熏了香,可却丝毫不能掩盖弥漫的血气。她眼眶一热,探着身子往床榻那里看过去。太子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目光却并没有放在薛成娇的身上,反倒是看向了后面跟进来的燕翕。果然,燕翕脸色十分的难看,眼底虽也有担忧,可还多了几分惆怅。薛成娇因听见一声轻咳,才稍稍回身,同太子行了礼。太子摆手示意无妨:“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大夫已经开了方子,过会儿等他醒了,煎药吃了,两三日便能养好。”薛成娇想,这到底不是伤在你们身上的。她如此想,便掀了眼皮觑了太子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太子自然是看见了的,燕翕因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便自然也看见了。太子唇角扬了扬,就要开口说话。燕翕上前去,扯了他一把:“前头的事,还有些别的要你来定夺,大堂里徐总督还在等着,好些事儿得你去交代。这里交给县主吧……”太子没动,盯着薛成娇看了会儿。薛成娇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且是大大的不敬之罪,便有些后怕的垂了脑袋下去,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去。燕翕瞧着太子的模样,啧了两声:“倒是走啊?”太子斜了他一眼,到底是挪动了脚步,往外挪了挪腿。打刘光同身边儿过的时候,在他肩头上拍了一把:“先在这儿陪着,等崔大人醒了,去前头回一声。”燕翕白了刘光同一眼,话不多说,与太子二人比肩离开了。他二人一走,薛成娇便立时长出了一口气,燕桑拉了小圆凳过来,她便在崔旻床边儿坐了下去。刘光同的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凑上前去:“我的姑奶奶唷,你方才那是做什么呢?”薛成娇一阵阵的后怕,看看崔旻惨白的脸,再想想刚才生的事儿,又怕又急。她小脸儿彻底垮了下去:“我急糊涂了。”刘光同眼中却是猛然亮了一把:“不过是个小伤,你就急的没了分寸?那是太子,他说什么,你便是不以为意,也不能带到脸上来。”“小伤?”薛成娇把后面的话全当了耳旁风,侧目看刘光同,眼圈儿泛红,“刘公也说这是小伤吗?我方才……丫头手里的那盆水,都成了红色的,我瞧着……”她一面说着,又哽咽起来,把目光放到崔旻身上,“这怎么会是小伤呢。”刘光同嘶了两声:“实际上……”他丢出三个字,又收了话音。起初呢,薛成娇没太留意。可他一直没再说下去,薛成娇便觉得不大对劲儿了。刘光同是个直言爽朗的人,从不做这幅欲言又止的做派。于是她捏了绢帕擦了擦眼角,抬眼看刘光同:“刘公想说什么?”刘光同看看床榻上的人,摸着下巴想了半晌:“他是自己故意的。”薛成娇一双杏眼蓦然瞪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床榻上出几声闷闷的咳嗽声,拉回了薛成娇的思绪。她忙去看崔旻,果然瞧见他转醒了过来。“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不然县主的眼泪,要将这扬州知府衙门给淹了。”刘光同凑过去瞧了瞧,见崔旻脸色白,沉声吩咐了人去煎药,继而道,“左右醒了就好,大夫说你底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