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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或者不瞒着他,全是凭太子高兴罢了。可燕翕不同。燕翕和太子一起长大,一起进学,两人之间除了君臣有别这四个字之外,还存着些手足情谊。可是如今……崔旻不知道如何说,就抬手在燕翕肩膀上拍了拍,旁的一概不提。398:烧山再说太子同刘光同等人一路进了府后,也并不左右搜寻,直奔后院而去,不过是拨出了五六个侍卫来,命他们将四下搜查一番,不许放过一个人。而太子他们赶到后院时,此处也不过只找到三个面容姣好的妇人,瞧着样子,倒是个女主人的模样。太子脸色一黑:“你们老爷呢?”有个胆子稍大些的女子,颤了颤鼻头:“后面……后面书房有条暗道,老爷早就跑了。”一旁着绿色长裙的女人轻拉了她一把:“你疯了?”先头说话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要扑到太子脚下来。刘光同恐怕她有什么意图,忙倒了一把,踹了她一脚。那女子一阵吃痛,翻倒在地。太子拦都没来得及拦,眯了眯眼:“你可是有什么话说吗?”那女子痛的厉害,支支吾吾的半天:“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位大人,能不能放过我们?”太子思忖了会儿,点了点头,吩咐身后的侍卫先将这三名女子看管起来,究竟是如何,等回去了再论。女人们很快被带了下去,太子将这屋内环视了一番,才出了门,往后面的书房而去。书房的门被推开时,太子感受到一股凉风,于是下意识的蹙眉。这书房内果真有一条暗道,此时暗道的门还没关上,想来是孟朝逃跑的时候太过于仓促,来不及做好这些收尾的事情。太子蹙眉看向刘光同:“他跑了。”却不曾想,刘光同嘴角噙着笑。太子看的直皱眉:“笑什么?”“奴才就怕他不跑。”太子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你做了安排?”刘光同颔首应了个是:“孟朝是只老狐狸,他的府邸里,铁定不止这一条暗道。咱们进山之前,奴才就安排了人通知扬州总兵,这青茫山外眼下该是被团团围住了,只要他跑出去,就会被拿下,除非他往深山里跑。”太子一挑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有些不明了:“你倒是好个算计。”刘光同心里咯噔一声:“奴才并非要贪功,实在是与孟朝曾共事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和做事手法。若不是他,这一切安排都是徒然。可若是他,这个安排,就很有必要了。”太子也不与他计较。刘光同若要贪这点功劳,也不会引着他到青茫山来。只是孟朝……太子四下环视,不得不说,此处的布置,足够排场。纵然是平日里没人会登门拜访,孟朝却仍旧将此处布置的这样华贵。曹寅的仕女图、郑板桥的虾,宋时汝窑的碗、定窑的瓶,还有南海上难得的金丝楠木……“他若跑进了深山,却又拿他如何?”刘光同点点手指,偏着脑袋想了会儿:“恕奴才不恭敬,且问殿下一句,若换了是殿下,会跑进深山之中吗?”太子不假思索的摇摇头,可旋即又啧了两声:“也不一定。你既说与他共事多年,深知他的手段,那他也必定清楚你的手段。青茫山的秘密暴露了,戴融就靠不住了,往山外跑,一准儿咱们是撒了网等他扑进来。这种时候,往山里头跑,反而有机会活命。”刘光同摸摸下巴,也不否定,只是转了话茬:“可拿什么活?孟朝的功夫虽然不错,也不能成日打兔子吃吧?这山里保不齐真的有猛兽,若遇上豺狼虎豹一类,他可就要成了这群畜生的口中餐了。”太子也不与他争辩,只是随手取了桌案上放的端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戴融也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这样的老坑砚,做工又这样精细,怕是一年也得不出几方来。刘内臣,”太子摩挲了一阵那砚的边缘,便放了回去,“若你有这样的府邸在,会不会想活下去?”刘光同显然顿住了。太子也不逼他回话,又自顾自的开口:“所以我不是在与你争论,他会往哪里跑。而是在问你,他若真的跑进了深山之中,同我比耐性,当如何?你要知道,他是已经死过的人了,这点子耐性,我还真怕拼不过他。”刘光同心一沉,一时无话。没能逮住孟朝,是意料之中的,可是不能再放他跑了,这次在青茫山,一定要把他砍了。这一回惊动了他,若再放虎归山,以后他只会行事更加谨慎,行藏更加难以寻到。陛下得了线报,把自己派到江南来,可又叫孟朝跑了……刘光同浑身一个激灵,只怕他也不用再回京了。“烧山。”太子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刘光同目光灼灼:“三日,若三日内不能捉到孟朝,就烧山!”太子浑身一震。烧山啊……“一旦放火烧山,此处连绵近十里,若火势蔓延,虽不至于伤及城中百姓,可也一定会惊动了百姓,”太子咬咬牙,摇了头,“这不是个好主意。”刘光同心思转的极快,目光登时放在了桌上的那方端砚上。他几步上前,捧砚在手:“殿下,这样的东西,宫中可有吗?”太子啧一声:“你来问我?”刘光同自然是不必问他的,于是接了话下去:“老坑的端砚,宫中不缺,可也不多。每年端州有了这样好的砚台,大多都进贡到了宫里去,这里怎么会有?咱们知道,这是搜刮来的,可是百姓不知道!”太子看看他手里的砚,又看看他的脸:“你继续说。”“青茫山当年发生的惨案,城中百姓本就以为是厉鬼作祟,此番咱们若真要放火烧山,也不必怕泄露了孟朝的事。便只说有邪祟之物在此,太子殿下有龙气护体,此番进山,伤了那畜生,他一怒之下,放火焚山,欲借此逃遁。这样一来,岂不两全其美吗?”刘光同一字一顿,说的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