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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上轻打了两把,“这会儿太子还等着,且等我们办完了事儿回来,我同县主说道说道,这里头的情由,你看可好?”薛成娇咬咬唇,这个情形,她再拦着不叫崔旻去,就有些过头了。太子和这位世子爷都要去,崔旻又凭什么不去?所以她一时也没留神燕翕究竟说了些什么,便只顾着点了头,轻扯了扯崔旻衣袖:“那表哥快去吧。”崔旻眯了眯眼,盯着燕翕看了好半天,面色有些发沉,可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又安抚了薛成娇两句,叮嘱燕桑好生照顾着,才同燕翕一道出了门,下楼去了。二人甫一下了楼,崔旻就收住了脚步不再动。燕翕唷了一声:“你又怎么了?还真打算叫太子等着啊?”崔旻却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他:“你看上成娇了。”这不是在问他,是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带着些咬牙切齿的陈述着。燕翕心头一动。说实在的,他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小县主,他自己个儿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其实他第一次见到薛成娇时,也不过觉得,这小丫头委实生的不错。他在京城长大,生得好看的姑娘也见的不少,像谈绩、像宫里成贵妃生的那位永乐公主,都是面容姣好的人。所以那会儿,他倒也没太把这小姑娘放在心上。后来嘛,听到薛成娇多的,还是从燕褚和高子璋的口中。高子璋便不提了,说的多是些应天府旧事,他如今回想起来,便只觉得这姑娘小小年纪,受的苦这样多,心性却没养坏了,实在是难得。至于心性又是如何得知,就全要拜燕褚所赐了。他知道燕褚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平素里最不服气旁个,便是陛下亲生的公主,也难叫她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去夸一垮旁人了。但薛成娇,显然就是那个例外。实际上他也看出来了,薛成娇对燕褚也真没多上心,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冷不热,她跟燕褚走动,多半还是贵女们之间的正常走动,假如燕褚不是襄安侯府的郡主,她也懒得招呼燕褚。可正是如此,燕翕才更觉得这个姑娘的不错,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后来是怎么上了心,他就更摸不着头脑了。按说他到了这个年纪,也就到了该被赐婚娶妻的时候,谈绩仰慕他,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可什么心思也没有。从前还以为自己是个胸怀天下的,心里放不住儿女情长,可如今竟连这样的心思,也有一丝的动摇。崔旻因见他眸中有深思,却一直没说话,脸色便更冷了一些。燕翕回过神来,看着他:“自古以来便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呢,一向都是以君子自居的,难道你不是吗?”崔旻怒火中烧,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名义上来说,他不过是个表兄而已,况且早就该料想到今日的这个情况,就算不是燕翕,也总会有别人。崔旻心下忐忑。燕翕若真的看上了薛成娇,陛下要赐婚,这无疑是顶好的一门亲事。薛成娇是功臣之后,嫁给襄安侯世子,还是配得起的,再加上她如今算是孤身,朝堂中没有什么势力,如果说姨父还在,陛下是一定不会动这个念头,可是如今来看……这是个不错的指婚。崔旻心头一凛,眼风扫向燕翕,竟凛冽如刀。燕翕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怕他:“我知道你也另眼看她,但是崔旻,这世上没什么一定是你的,你能看上的,旁人也能看上,谁能抱得美人归,难道不该各凭本事吗?”崔旻的气,立时就松了大半。这话不假。燕翕又不是崔昱,有家里祖母约束着,心思再多,也是惘然。“她身上还有孝。”崔旻声儿里冷透了,寒意逼人。燕翕一摊手,好笑似的瞧他:“谁也没说现在便要如何了,再说了,如若是陛下指婚,也未必就要眼下成亲,我等她三年,又有何不可?你说呢?”最后这话,就显然是挑衅了,只是燕翕又说的平静,叫崔旻生生吃了个哑巴亏。可他的话,也让崔旻心中警铃大作。崔旻此时心头想的,全都是将来万一赐婚该如何的事儿。他想来,以侯爷的为人和行事,只怕对这样的婚事也是极为满意的。念及此,他袖下的手就捏的更死了。从前只想着她身上还有孝,况且年纪又还小,这样的事情急不得。若一早先请父亲和祖母做主,同薛家人定下来,哪里还有这许多事……燕翕三年能等得,他难道就等不得吗?燕翕看他脸色变了又变,那模样简直是要揍人的形容,竟还笑出了声,在崔旻肩膀上拍了一把:“这都是将来的事,县主的事是县主的事,咱们的事儿是咱们的事儿,快走吧。”崔旻不得不说,燕翕确实是个君子。崔昱跟着他学了很多年,家里也不是不尽心的栽培,可当日知道这样的事情时,又是个什么态度?跟长兄动手,夙夜醉酒,后来还学会了挑拨离间、冷嘲热讽,这就是崔昱干的事儿。但燕翕呢?燕翕说得很明白。他们俩都看上了薛成娇,谁能娶了她,那是各凭本事的事儿,但这个事儿,并不影响二人的君子之交。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席卷了崔旻,将他湮没其中。直到燕翕停下脚步来,又催促了他一声,他才想起来还有青茫山那处的正事要办,这才将将整理了情绪,提步跟了上去,旁的皆不再多说。394:下马威太子和刘光同见到他二人先后从客栈出来时,脸上的神色是不大一样的。燕翕眉梢眼角都带着欢喜和得意。可再看看跟在他后面的崔旻,就显然多了些愁云惨淡的意味。太子与刘光同二人相视一眼,谁也没多说什么。底下人拉了马来,二人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随着太子一声走,一行人便往城东的青茫山而去了。他们人到此处时,尚且没有什么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