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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的脸色便因此更难看了。就连一旁的燕翕,一向和善的面庞,都有些绷不住。薛成娇想来也是了。燕桑毕竟是个丫头,还是个买回来的丫头,主子问话,她如此扭捏不答,就算是再好脾性的主子,也会发火的。更不要说燕翕是个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世子了,只怕宫里的奴才们,都不敢在他面前这样托大。可是薛成娇又委实理解燕桑。那日她买了汤包回来后说的那些话,现如今想来,还叫人后怕。但燕桑为难的这样,薛成娇又不得不开口,若是再不替她言明了,只怕崔和燕翕是真的要恼。于是薛成娇定了定心神:“表哥,你且听我说吧。”“姑娘……”燕桑小声的叫了她一句,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薛成娇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没事,这事儿告诉表哥和世子,他们自有他们的分辨,不要怕。”燕翕这时脸色才稍有缓和:“听县主的意思,这事儿要说起来,正经听叫人害怕?”薛成娇不假思索的就颔首点头应了:“真不怪燕桑不敢说。”燕翕哦了一嗓子,旋即拿笑脸对她:“县主倒好护着这丫头,我们也没要拿她怎么样,小姑娘家嘛,遇上事儿心里存了怕,这都是人之常情。”薛成娇看看他,再看看崔,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才做了松动:“事情是这样的。这扬州的人大多都知道,扬州往西有一处青茫山,大山的深处人迹罕至,诚然也是因为江南富庶,百姓也不必入山打猎,不过从前倒是有医者入山去采药的,”她说着稍顿了顿,“后来我想了想,这倒是正常的。通常一些难得的药材,大多出自这样有灵气的深山之中。”燕翕便随着她的话点头:“正是了,江南人杰地灵,山里的宝物也必定很多。县主继续说。”“说是多年前的一日,有一位世代行医的医者照往常那样,进山去采药,可这大山深处却突显楼阁林立的仙府妙境,这位医者欲再靠近些一探究竟时,那仙府却又不见了踪影,医者本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就没在意,寻了草药,就返回到了城中,偶然间与人玩笑时,提及了此事,但彼时也只说自己竟眼花至此,误以为闯入了仙境中。”崔下意识的看燕翕,果然见他也正看向了自己。这二人皆是心头一动,大山深处,哪里来的仙府?又是哪里来的楼阁亭台?纵然是眼花,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幻象吧?于是崔略蹙了眉:“再之后呢?”薛成娇咬着唇,脸色微的发白:“可是没几日,这位医者就惨死家中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后来衙门里草草的结了案。”“死了?”燕翕突然发声,那声里透着不敢置信和惊诧,“衙门里总有仵作验尸吧?也没个说法吗?”薛成娇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崔横了燕翕一眼:“既是上街偶然间听得的事情,哪里有这样详细的。”他说罢,再去看薛成娇,“你继续说下去。”“后来知道此事的人,就结成了伴,一则是因这青茫山中的确珍稀的药材不少,二则是医者委实死的蹊跷,有些个胆子大的青年,就不大信邪,非是要去看上一看。”崔此时发觉,她越说下去,脸色竟越发的白了,便抿了抿唇。燕翕当然也瞧见了,就连一旁的燕桑也是小脸皱巴到了一起去。薛成娇顿了顿声,捏紧了拳头。燕桑却先了她一步开口:“姑娘,叫奴婢说吧。”崔微一挑眉,自然对燕桑又有了几分赞许。薛成娇别开脸,崔能瞧见她喉咙处滚了几滚,却也不多说什么。燕桑的声音与薛成娇比起来,稍显沙哑,此时也许是因为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开口的时候还带着些颤.抖:“后来这群人进了山,也寻到了那一处仙府,结伴同行的十来个人中,还有两个是确确实实到了那一处的,说是一伸手能摸到院墙,一抬头能瞧见伸出了墙外的桃枝,后来的人就传的更神一些,甚至连那仙府的匾额都瞧见了似的。可是这十几个人回到家后,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都接二连三的死在了自己家中。时间相隔的不远,可死法都很奇怪,就如同当初的那个医者一样。”她话音落下,就连崔和燕翕二人都有了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样说来,这青茫山深处岂不是有邪佞作祟了吗?不对,这世间哪里来的邪祟之物?可是人死了,总归是事实吧?崔沉吟几声:“这个事情,是发生在多少年前的?”燕桑挠了挠头:“好像说是大概在六七年前的样子。”六七年前的事,若果然是真事儿的话,现如今想查找线索,就不算是什么难事。而且这个事情其实是古怪的很,如果属实,那么青茫山就一定有问题,甚至于那座所谓的仙府,假如真的存在,那是什么人的府邸?发现了它的那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家中,会不会就和它的主人有关?而扬州数年前曾多次发生命案,此处的知府又是因何没有上报朝廷?这些,显然都是值得深思的,而结局,也许就是太子殿下想要的!384:孟府384:孟府崔楞在那处,思绪却转的飞快,这显然是个可以下手去查的地方。扬州的百姓到如今都还口口相传,就可见这件事情当年是个广为人知的。想来衙门里压是没能压下去的。毕竟死了十几条人命,衙门里却连个交代都给不出来,草草结案了事,百姓们心里大概是既怒且惧的。只是时隔多年,如今人们再提起这事儿,大多当做饭后谈资,不过是随口说一说。还是燕翕先回了神来:“难道后来就一直没人再去进过青茫山吗?”燕桑微微一怔,低头看一眼薛成娇,眼中是一派茫然,随后同燕翕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燕翕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来。那处所谓的仙府,竟是有匾额的吗?于是他眯了眼儿:“你方才说,是有人真切的瞧见过那府邸上的匾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