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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殿后,目光就一直悄悄地放在其素的身上。此时见他举动,心下冷笑。老狐狸,果然是知道父皇用意的。“前头不是说后儿一早启程吗?”太子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看向皇帝那头。皇帝似乎也没打算瞒着他,挑了眉:“才得了信儿,你外祖母明天下午进京,朕没打算叫你见她,所以你还是趁着早启程的好。”太子心一沉。外祖母?他长了十几岁,这三个字从没叫出口过,父皇口中说的这位外祖母,他更是从来也没见过。这里头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不是该颐养在云南吗?好好的怎么会进京来呢?看来,其素是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也不说。太子仰脸儿看过去:“儿臣不大懂……她不是在云南吗?”“先前是朕传召他们进京的,不过嘛……你不能见她就是了。”皇帝手里还有一本奏折,故而他也没抬头,只是平声说道。太子哦了一声,声儿里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皇帝自然也知道,对云南,小太子是没多少感情的,于是他放下奏折:“明儿一早朕会让人去通知崔卿和燕翕他们,你们这回走,朕就不去送了。上一回公孙的事儿,焉知是不是太过张扬,才惹了人惦记,生出后面这许多事端来。一路上要记得谨慎二字,便是到了江南,也不要张狂孟浪,你是太子,不要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叫百姓们笑话。”太子听这话说的严肃,便站起了身:“儿臣谨遵教诲。”367:殿下英明皇帝知道他一向叫人省心,就同他摆了摆手:“别的没什么好叮嘱你,这次江南的差事,你若是办好了,等回到京城,书房就不用去了,随朝听政吧。”太子眉心微动,显然是极高兴的,只是很快就压制了下去,不动声色。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喜怒不露于形色,他做的虽还有些欠缺,可这个年纪上,已经很不错了。于是皇帝的神色更柔和了些:“你去吧,叫其素送你出去。”其素便忙躬身,退下殿中去迎太子一把。他临往下去时,看了一眼皇帝,果然瞧见了一个眼色,故而心下便有了主意。太子恭敬端了一礼:“儿臣告退。”等到其素同他一起出了殿,下了清风殿外长长的青石台阶,太子才长出一口气:“现在可以说了?”其素一怔,笑的有些尴尬。太子站定,冷眼看他:“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明明不是打小服侍父皇的,却能做的比刘内臣更好。”“殿下太抬举奴才了。”其素腰弯下去,始终端着一副恭敬地姿态。太子不以为意:“你真的是个聪明人。但凡父皇不松口的事情,一个字儿也不会往外头说,便是对我,也不松口。你很好,确实很好。”其素稍稍松了口气:“御前服侍的人,若做不到这一点,便不配在御前了。”太子嗯了一声,叫人不辨喜怒。其素这才提起前话来:“侯夫人进京,确实是陛下去的旨意,借的由头”他拖了拖音,略抬眼,看了太子一回,“是贞妃娘娘病重。”闻此言,太子倏尔眉头紧锁:“我母后……”太子惊讶之余,母后二字脱口而出。其素忙拱了手:“殿下慎言。”太子眼神暗了暗,晦涩难猜:“母妃不是已经……父皇此举,是要扣下他们做人质了?”其素心道这位太子果真聪明,不过也是,人说父子连心,陛下此举又不是极难懂的行为,他只听一句就明白过来,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其素点点头:“陛下是以防万一。”太子啧了两声:“怪不得要把我支到江南去了。”其素沉默下去。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太子盯着清风殿看了两眼,深吸了一口气:“我外祖母……她一个人来的吗?”其素摇了摇头:“甄府的小世子是一起上京的。”太子负手在身后,双手握在一起,关节处隐隐发白。这样看来,外祖父是没有反意的。不然他不会叫甄府的小世子一起来,即便是父皇下旨,他满可以借故推辞,只消一句病重卧床,山高皇帝远的,父皇还真的跑到云南去看看人究竟病没病吗?念及此,太子不由的叹了口气:“父皇是不是……太过于赶尽杀绝了。”其素一惊,心尖儿都颤了颤:“好殿下,这个话,从此可再不要说了。”太子也不过是一时的出神,这会儿叫其素提醒了一句,立时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刚才说了什么?那样的怨怼之言,他如何能站在清风殿外,说与其素听?其素轻咳了两声:“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虽然十几年来未曾听政,可总该知道,云南那处事端频频,云南府几任知府都曾上书参表,甄府……委实不怎么规矩。这十几年了,陛下够宽容的了。”太子深吸了口气:“我倒不是可怜他们,只是从今次的事情看,外祖父并没有反心,这也是事实。”“甄大人,只怕是不敢反。”其素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冷。太子眯了眼。其素好像一直都是很好说话的人,对谁开口语气都是和善的。“你的意思是,他纵然手中握着云南,也心里有数,不敢同天下相抗,所以父皇下旨要拿他发妻、拿他亲孙,他也欣然接受了?”太子摸了摸下巴,盯着其素问道。其素此时竟也丝毫不惧,反倒笑了笑:“您这个拿字,用的妙极。甄大人是如何想,奴才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陛下此举是何用意,甄大人心里估计也存了疑影儿。奴才也跟您说句实话,贞娘娘二十来年都不同云南来往,即便是真的病重,陛下也不会下旨召他们来。再退一步,侯夫人是贞娘娘亲生母亲,娘娘若病重,叫夫人进京,这也没得说,可那位小世子”他拖了拖音,没再说下去。太子抿唇,心里什么都明白。甄府这位小世子,论理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