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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璋无奈,只好一个人往太白楼去赴宴了。崔旻回到高孝礼书房时,就见他神色凝重。入了内去问了好,高孝礼也只是沉沉的嗯了一声,虚空一点旁边的方椅:“你坐。”崔旻坐下去,抬头看向他:“舅舅部里事情都忙完了吗?”高孝礼看过去:“怎么?”“我原本也有事情要跟舅舅说的,”他平静的说了一句,稍停了停,才又道,“只是这两日舅舅早出晚归,我想来是部里事务多,忙的厉害,一时也找不出时间跟舅舅说了。”高孝礼眯了眯眼:“你先说你的事情。”崔旻手搭在扶手上:“是成娇这次在津县病倒的事。”高孝礼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好。这种感觉很是微妙。就在崔旻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高孝礼几乎立时就意识到,这里头是有内情的。而且这个内情,需要他来定夺。他抿了抿唇:“你直说吧,左右也没有外人,我还有事想问你呢。”于是崔旻就横了心,一股脑的都说与了高孝礼:“是我四叔和应天府的礼部尚书搞的鬼,正好那两天刘公到津县,这事儿我们也合计了。一开始我以为四叔是为了家里分宗的事情,可是合计完了,才发觉不是这样的。”高孝礼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震怒的。当初还在应天府的时候,薛成娇几次受委屈,他不过是看在jiejie的面子上,而成娇无碍性命,一时能算了的,他就忍了。可这回呢?崔溥要他外甥女死!高孝礼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桌上:“那是为了什么?叫他这样黑了心,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的黑手。”他说着,冷笑了一声,“他可真敢啊,我如今调任进了京,他还敢动成娇!”“我和刘公都怀疑,四叔背后站着的,是云南甄家。”简短的一句话,就让高孝礼安静了下来。他脸上有明显却又短促的难以置信一闪而过。可能是又想到有陆秉均这么个人在,旋即就变成了释然。只是释然过后,他还是不由得眉心紧锁:“那你们的意思是怎么说?”崔旻想了想,开口道:“只怕要成娇死,是因为她如今封了县主吧。其实当日我劝成娇,这事儿不是四叔,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今天把话换过来说,这事儿若不是成娇,换了别的人,是贞烈侯薛公的遗女,又有陛下亲封的清和县主,一样是这样的。”高孝礼久在官场,立时就明白了。崔溥针对的不是薛成娇,而是薛万嘉的遗女,如今的清和县主。有多少的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适才那种震怒,消退了大半。怪不得崔旻要找他商量,而他一开始的直觉,也是没错的。这事儿,崔旻拿不了主意。高孝礼眼珠转了几转:“你应该问过刘光同的意思了吧?”崔旻点点头:“我本来是想请刘公代为参奏上去的。”高孝礼唇角微扬:“不用说,他肯定拒绝了。”对高孝礼这样的话,崔旻也不吃惊,只是接连颔首:“而且刘公虽未言明,但话里话外,还是不希望我捅破出去。”到京城几个月,很多事情高孝礼也许没有刘光同看的那样透彻,可也是有个七八成的把握的。他深吸了口气:“这事儿说到我这里来,我也是一样的说法。”崔旻心下漏了一拍。他是劝过薛成娇不假,只是来日薛成娇知道了,不伤心大约是不能的吧?“而且我来问你几句话。”高孝礼定睛看向他。崔旻来不及多思多想,抬头看过去:“舅舅问。”“你以为,你的这个监生,是个什么用意?”崔旻拢眉不语。他想了一天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刘光同那里也不能去问,只怕问一问,就能猜出端倪来的。高孝礼见他半天不说话,无奈的笑了笑:“我还记得你说过,你从前的那个户部提举,是陛下钦点的。而户部里,不是有王芳的干儿子在做郎中吗?”无怪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只这一句话,崔旻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为什么到京城来的?从一开始,陛下和刘光同就是希望他进户部去。说白了,白启桓在户部的一举一动,一定会跟云南有所联系,而陛下需要一个信的过的人来做这颗钉,插在户部里,随时能观察留意白启桓的举动。那么如今呢?出了严竞的事情,现如今看来,显然是陛下所为。他身上这个户部提举被顺势扒拉了下去,但是陛下也没放他回应天府去。要真是想重用,何不叫他回家安心待考,等来日会试高中,不是更好吗?(。)285:不是纨绔高孝礼看着他脸上露出的清明神色,眼中的笑意凝了凝:“凡监察御史,皆选于监生或进士者。还记得这句话吗?”薛成娇在津县发生的事情,刘光同未必就真的没有告诉陛下。当日刘光同拒绝他,是拒绝帮他参崔溥这一本。换句话说,他完全可能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陛下,让陛下知道,甄家已经按耐不住了。而这件事情,会成为崔溥的死xue,还有可能会在甄家被重创之时,再添上重重的一笔。这之后呢?陛下恩典他入入国子监,联系上之前希望他打探云南的消息,还有刘光同所说的严竞案很可能被重提。这种种事情全部串到一起,一个念头,就在崔旻脑海中生成了。“陛下也许是有意委我为云南道监察御史,可是我的资历却不够,所以要把我放到国子监去,不管学的如何,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监生的名头。”崔旻的语调放的很慢,一字一顿的,又咬重了名头二字。高孝礼扬了扬眉:“这样说也许太匪夷所思,毕竟一个十五岁的举人,陛下要委你此任,说出去谁也不会信。”话音落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