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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住到这里来,郑氏总叫人做这个给她,她不好拂了舅妈的好意,这小一个月下来,竟也就习惯了。看来,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其实正如崔旻一般。她也已经习惯了他每一封信都会问她安否。薛成娇卸了珠钗,吃了口奶茶,才缩在榻上动手拆信。信纸摊开在薛成娇面前,她一字一句仔细看下来,崔旻果真仍旧是先问她是否安好,搬到高府一切可否习惯,诸如此类的话。她面上不自觉的就挂了笑。魏书在旁边儿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姑娘今儿可真高兴。”薛成娇只是嗯了一声:“表哥特意来了封信,问我……”她话说了一遍,脸色突然变了变,收住了后面的话。魏书见状待要再问,燕桑却在一旁忙拉了她一把,又冲她摇了摇头。因如此,魏书才仔细去看薛成娇面色。倒不是不悦了,只是多了些凝重和思考,于是她就收了声没再多嘴。崔旻在信的最后说,应天府中诸事照顾不到,若遇事不愿劳烦家中,可请刘公相帮,其必会看在崔旻的面子上相助。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崔瑛和陆靖淇的这件事,薛成娇一直没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原来,崔旻竟替她考虑了这么多!他现在是被罢了官进京去的,即便知道内情,也该困扰才对。可他还能分出这个心,怕她在应天府遇到难处,又不愿同家中姨妈和舅舅开口。刘光同一向跟他交好,况且薛家那边二叔的事情,本就是他托了刘光同帮忙才办成的……高子璋说,崔旻也许喜欢她。其实,不是也许吧?其实,连他身边相交的好友,都是知道的吧?信纸被她捂在胸口,脸颊处一阵阵的发烫。这感觉,是不同的。彼时她看崔昱,只觉得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二人算得上青梅竹马,情谊难得。可是崔旻给她的呵护和照顾,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却又一点点的渗透了她的生活。这感觉有点怪。薛成娇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崔婉的死讯传回崔家那天。她在小雅居的长廊下坐着出神,一时觉得周身发寒,回过神时,抬头就看见了一片衣袖,那是崔旻一直陪在她身侧,一言不发,不打扰,不惊动,就那样安静的陪着她。然后她小手攀上那么颜色,轻轻扯了扯。他却立时就察觉了,低下头向她问话。是了,那时就有感觉的。他一直都在。薛成娇呼吸快了两分,信纸又压紧了一些。这份悸动稍稍褪.去后,她才开始思考刘光同的事情。如果要住在高家,想和刘光同来往,是一定不可能的。高子璋刚刚也说了,舅妈对她一直插手府外事物已经很不赞同了,如果她一个闺秀,再去和宦臣结识,只怕舅妈是真的要翻脸的。况且就算是舅舅那里,也绝不可能同意。这样一来,就只能搬到清和县主府去了啊!(。)207:信任这事儿其实要搬出去不是难事,只是眼下不太合适。全家都沉浸在年节的欢愉之中,她却突然提出来要搬走,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况且舅妈一定会伤心的吧。反正舅舅过了元宵就要走了,崔瑛的事情也不会在这一时一刻就敲定,还能等,还能再等一等。不过刘光同那里……她想着,打发了魏书去弄些糕点来,又留了燕桑在屋里。魏书神情有些古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燕桑,终是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邢mama本就是在屋里陪着守岁的,见此情景,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与薛成娇礼了礼:“我也去看看吧。”薛成娇一是没留意魏书如何,只以为邢mama是知道她有话和燕桑说,便嗳了一声:“那mama与魏书一起去吧,夜深露重,多打两提灯啊。”邢mama应了一声,跟着魏书的脚步一起出了门。燕桑柔笑着凑上来:“姑娘又有什么主意了吗?”薛成娇啐了她一回:“你也越发能耐了,如今敢来打趣我。”燕桑那里忙说着我可不敢,只是面上还是玩笑的意思更重些。薛成娇一边儿把信纸重新塞回去,给信封封口,一边儿吩咐:“之前吩咐燕怀的时候,叫他停手不必再打听了,”说着把信封递过去,“这封信,你让他送到刘公府上去。”燕桑的笑立时就僵住了:“姑娘是说刘太监吗?他是宦官,姑娘怎么好跟他相交呢?这可不成,若给舅老爷他们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死我吗?”薛成娇嗳了一声拉了她一把:“你看你,慌什么呢?”信封在她手里掂了掂,“这是旻表哥跟我说的,谁会打死你?若真出了事,还有我和表哥担着呢。”燕桑心说这位大爷也太胡来了啊。他自己跟太监相交,本来就惹得众说纷纭了。燕桑知道,应天府中崔旻名头很大,可是看不上他的也不在少数,嫉妒他出身学识的自然也有,可更重要的,还是他与阉党往来,难免叫读书人觉得他自轻自贱。可是,他怎么能鼓动姑娘也跟刘光同往来呢?如果被人知道了,姑娘的名声就全完了啊!薛成娇见她不动,就催了一声:“我自己有分寸的,怎么可能叫人拿住呢,况且我现在还住在高家,也不可能与他往来,只是先叫你把信送去,省得日后真的有事求到人家脸上,人家却连理也不肯理我啊。”燕桑明显还想劝,可是薛成娇的态度很是坚定。鉴于此,燕桑便选择了闭嘴。再说邢mama那边,一路追着魏书的脚步出来,出了门就叫住了魏书。魏书扭脸见是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姑娘叫mama一起来的吗?”“不是。”邢mama上了年纪,越发的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