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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娇讶然问出声。邢mama嗯了一声:“福懿公主死后,谈贵妃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后来有了八皇子,才算好了些,可是皇子不足月就没了,贵妃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之上,先皇还为这个辍朝三日,令众臣工于家中祈福,家中女眷各自抄写佛经送入宫中,在宫里面还叫众皇子公主轮流侍疾,为的就是让贵妃宽心,大概先皇的意思是,没了八皇***里还有这么多孩子,跟贵妃亲生的是没有差别的。”薛成娇错愕不已:“皇上他……也在此列吗?”邢mama眸色微黯,沉沉的点头。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必然不好。她虽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心性如何,可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也不能接受吧?他是中宫嫡出,可却要到贵妃床前去侍疾,如果他还能转过头来笑对谈家人,那只怕古圣贤们也要自叹不如了。薛成娇越想心就越是往下沉。从前总以为崔琼嫁去谈家,是再好不过的,但是现在这样想来,竟然未必。还有崔瑛,她那样要强跋扈的一个人,陆家将来破落,她又要如何自处?刚刚赶走姜云璧的欣喜,此刻全都没有了,心里面只剩下愁云惨淡,说不出是何种滋味。邢mama看她神色几变,并不知道她心里这样多的想法,只叫她:“姑娘?”叫了一声,见薛成娇回神,她安心一些,又问:“姑娘今儿问这些是怎么了?”薛成娇便只得拿话搪塞:“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听戏,在德昌台见了谈家太太,一时想起这些,回到家来我问了魏书,她又说年纪小不清楚,我想mama也许知道呢,就叫魏书去请mama来了。”邢mama脸上绽放了笑:“姑娘如今大了,上一回我就说姑娘有主见,如今凡事都肯用心,也肯多留个心眼,便是老爷和太太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的。”薛成娇倒没有多少悲痛神色,只恐怕邢mama提起她爹娘来又要感伤,便忙劝了几句,安慰了一番之后,叫了魏书进来,又送了邢mama出去不提。等邢mama走了,薛成娇才静下心来细细的想。崔琼的婚事板上钉钉,过了年她就要出嫁,这是已经不能更改的了,可是要想以她一己之力去改变谈家的处境,又谈何容易?她是个姑娘家,既然住进了崔家,除了将来嫁出去,否则想出个门都难得很,又拿什么去改变人家家的处境呢?况且这些事情她都能想明白,若谈家如今是举步维艰,老夫人是必定不会给崔琼定下这门亲事的。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无从开口了。薛成娇一时又想起了崔旻和崔昱两个人,她的这两个表兄都是做大事的,前世崔昱连中三元,崔家又是家世清白的世族,将来是一定会得皇帝重用的,而崔旻更是在贞宁十四年就在应天府内领了官职,而且眼下应天府的守备太监刘光同似乎还和他交情不错,想来日后升迁入京,也并非难事。如果能够把谈家的处境说给表哥们知晓,或许能够改变些事情也未可知,但是这样一来,怎么开口怎么说,就又成了一大难题。难不成告诉表哥,她是重生而来的薛成娇,早已知晓后面几年会发生什么?薛成娇不禁失笑摇头,只怕表哥们也要以为她中邪了。薛成娇想破了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便暂且将谈家一事搁置下去,左右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并不急在这一时,况且谈家最后到底如何,又是否牵连了崔家长房,她都是不清楚的,也不好信口雌黄,还是静观其变是为最佳。眼下她能够做的,就是不让崔瑛嫁到陆家去,这才是第一紧要之事!(。)81:空白书信因心中打定了主意,薛成娇便有了盘算。陆家的大老爷陆秉均倒并不是多么出色的一个人物,只不过是跟崔溥是同年,这些年又有来往,陆家往上数三代,也是进入过政治核心的。薛成娇其实有些想不通,按崔家这样的地位,崔溥就算不需要崔瑛的亲事带给他什么好处,也没道理把她嫁到陆家去,况且临江府又那么远,相见实难。不过崔瑛前世嫁的那个人,倒可以算得上人中龙凤。临江府陆靖淇,这个名头说出去,天下又有谁不知晓?三岁能成诗,五岁能做赋,九岁师从琴艺大家奚陶先生,十一岁时一曲名震天下。薛成娇想,这样的一个人,大约是天下女子的深闺梦中人,若不是她早早的就住进崔家,见识过崔家众兄弟的龙章凤姿、文采斐然,必定也会慕陆靖淇之名的。想到这里,薛成娇又不由的矛盾起来。以陆靖淇之风姿,论起来倒是崔瑛配不上人家,只是可惜他生在陆家,做了陆家的宗子。她这里还正想着,外面魏书面色凝重的回到屋中来。薛成娇一看她面色不对,便蹙眉问道:“怎么送邢mama出去一趟,脸色这么难看?”魏书几步上前,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摊开在薛成娇面前。薛成娇顺势看过去,她手心里摊着一个信封,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这是什么?”魏书手没动,沉了沉声回话:“姜云璧留给姑娘的。”“嗯?”薛成娇一个激灵,抬手拿过信封,作势要拆开,但又一时没有动,眯了眯眼,“怎么到你手上来的?”“我才送了邢mama出去,回来的时候瑞云说四姑娘派了人找我,就在院子门口等着,我就出去了一趟,她交给我的。”“是沅陵送来的?”薛成娇把信封在手心里攥紧了,抬眼看过去,问出了声。魏书摇了摇头:“是四姑娘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她回完了话,见薛成娇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忙又道,“我从前见过她几次,是四姑娘院子里的不错。她说是姜云璧临走的时候写的,封了起来没有给任何人看,求了四姑娘交到姑娘手上的。”薛成娇稍稍放心,却又呵了一声,捏紧信封起了身:“走,去顺安堂。”魏书一怔,轻拉了她一把:“姑娘不看看她写了什么吗?”“不必看。”薛成娇冷笑一声,“她打量着别人都不如她精明,你信不信,这封信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