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

    临近饭店开门营业的时间点，盛赞炒完菜，一身油腻腻的，把任务做完，就坐到餐馆后厨的门外吹风。

    后厨对面是一大片宽阔的绿草地，好多外国小孩在上面踢球，家人跟在旁边加油鼓劲。

    温润的风吹拂在脸上，看着眼前一家其乐融融的场面，出来之后因为疫情再也没有回去过的盛赞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孤寂。

    不知道爸妈爷爷奶奶身体还好不好，联系少，爸妈出去打工了，爷奶在乡下老家更不会用智能手机。

    也不知道弟妹有没有认真读书，尽管自己是因为读书不好才出来打工，但盛赞也算是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苦就不知道读书的香。

    虽然和贺如风见面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餐厅，但看上去她好像还挺忙的，对这里也适应的很好。

    如果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好像也就是每天按部就班，炒一样的菜，做一样的事，每天除了和同事交流，也不会再接触新的人。

    而如果想要跳出这个中餐馆留在异国他乡，还想能一直见到贺如风，该怎么办呢？

    盛赞拿起手机，找到和贺如风的聊天框，非常正式认真的语气：如风，你好！我最近一直很想学外语，但是我很难自己学习。我能感觉到你对很擅长，我想问问你是否愿意教我？

    我知道这可能很突然，但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会在你方便的时间和地点与你会面，我会对你的时间非常尊重，也会付你报酬。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回复，谢谢！

    又检查了一遍错字，盛赞忐忑地按了发送键。

    *

    最近几天，实验室的事情很顺畅，塞了点钱给债主，暂时没人来烦自己，聊天列表里的男嘉宾也没什么动静，贺如风闲得有点长草了。

    收到盛赞的短信，她正忙着锻炼，适当的雕塑自己有时也是一种营销手段。

    纤纤玉手飞速打字，“可以，但是要按我的时间来，你们饭店除了午市和晚市，你是可以休息的吧？”

    时刻守着手机的盛赞看见信息，开心得投了个空气三分篮，立刻回复道，“可以的，不过宿舍这边不太方便，老是有人进进出出。”

    “那就这周日下午三点老校区图书馆那个思考者雕塑前见面，那会我正好有空。”约定好时间地点，贺如风继续练普拉提。

    *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到了周日，收拾完餐馆的事情，盛赞火速回家脱下厨师服冲了个凉，又找出特意去超市买的纸笔，塞进斜挎包里一起带上，准备当个好学生。

    如约来到图书馆前，之前每次见面都是浓妆艳抹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女人，今天穿着一套校园风的衣服，叫什么来着......对了，JK制服裙！

    下午三点，还有点阳光，女生站在雕塑旁垂着头玩手机。

    女生足够青春，阳光下皮肤白的发光，黑色的长发绾成一个花苞头，上半身是暗黑挺括的衬衫，纤细的颈子犹如天鹅一般优美，上面松松地系着一条浅色领带，下边则穿着一条绣金线的黑色百褶裙，裙摆落在膝盖上方三厘米处，更显出笔直的长腿，脚上蹬着一双可爱的小皮鞋。

    糟了，心一下跳的很厉害，好像是盛赞梦中才有的校园片里的甜酷学姐，是答不上来题就要脱人裤子打屁股的小老师。

    借着慢慢走近的功夫，盛赞的心情平缓了一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嗨，如风！”

    女生听到声音，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茸茸的发丝随风飘舞，“你来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教室。”

    贺如风熟门熟路地把盛赞带到自己以前发现的秘密基地，是老校区里的一间半废弃教室，平常有人在这周围维修，没人来上课，今天周日也没人开工，正好方便教外语。

    “你大概什么水平？”贺如风颇有老师风范，毕竟在找到糖爹之前，她还去给外国孩子教过中文，挺有经验。

    盛赞有点不好意思，“我高中读完就没读了，之前学的也忘得差不多了。”

    “这样，那你想学到什么程度呢？和人日常交流，还是更高级别？”贺如风坐在课桌上，修长的双腿一晃一晃的。

    “我也不知道，平常待饭店里也没有机会说，但我也不想一直呆这，过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盛赞认真地和眼前的女生说起自己的烦恼。

    “那你参加了高考吗？”贺如风想起另一种可能。

    盛赞惭愧地低下头，声音低低的，“没有。”

    原本以为女生会嘲笑他，没想到女生还是很耐心地和他聊天，“那这样的话，可能会麻烦一点。不过，据我所知，有一种做法是把护照撕了，人黑在这里，赚的钱也不用交税，这种想必你不愿意吧？”

    盛赞一听，吓得赶紧连连摆手，“那还是不要了吧，我不想变小黑子！”

    贺如风噗嗤一笑，“逗你的了，我听说有一种，你可以在这边当学徒，就是一开始肯定没钱，一般学个两三年，然后要在你当学徒的那里工作，这也是一种办法，还能解决工作，还能学语言，挺适合你的。”

    盛赞本来以为没有办法了，听到这激动了，“这个好，这个适合我！那我是不是得想想去哪里当学徒？”

    “有很多地方都招人，得你自己留心，当然，你还是得学点语言，不然面试都过不了。”贺如风拿出书包里的平板，给盛赞传了一些笔记和视频。

    “这里是我最开始入门的时候看的视频，今天最重要的先把发音弄懂，会发音就会拼写，咱们先一起看视频，我再和你练会发音，完了回去自己练，下周我们再进行下一部分。”

    看完第一节视频，贺如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元音字母，辅音字母，又一个个教盛赞跟读。

    然而，毕竟离开校园几年了，之前也是一直在农村学校读书，有几个音盛赞发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贺如风不忍心看盛赞急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想到个好办法，“别急，慢慢来，这样吧，念对一个，奖励一个亲亲怎么样？”

    听到这个建议，盛赞瞬间像打了鸡血，一下就念对了。

    贺如风腹诽，这小子不是故意的吧？！

    但还是乖乖走过去，俯下身子，在少年薄薄的唇上啄了一口。

    一阵贺如风独特的清冷幽香包围着盛赞，一触即离的温度还残留在唇上，他摸着自己的嘴唇，一脸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