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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娘的女儿转眼也大了,瞧瞧哪个青年才俊合眼,娘给你好好把关。”风姿犹存的中年妇人,半倚在床榻上,她温柔地抚过女儿的手,将塌上一叠黑白照片递过去,每张照片边上写着姓名年龄和家世。这些一向是东城太太们拉郎配给别人家的儿女,自个儿家的儿女找对象的好手段。闻子吟目光怔怔,落在最前面一张照片上。第45章民国待选新娘之巾帼英雄那是原主后来的丈夫——郝白杨剑眉大眼,约莫二十三四岁,肤色轻微古铜色,带着阳光的气息,浑身充满着朝气,那张俊脸对着镜头扬眉的样子是原主爱极了的模样,那是她不曾拥有的自信和张扬。此时的郝白杨尚且是个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小嫩草。闻子吟记得,大约是在新婚之后,这人就直接入了国军,当了士官,此时国军有个规定,但凡从军校毕业的,一参加军队,直接级别就是军士,在往上还有尉官,校官。郝白杨能力不错,又敢闯敢拼,不到几年就升上了少校。他野心大,抱负心强,一心只坚定不移跟着国军走,抛下新婚妻子和家族,只身跟着国军迁移南京。离开时,他父母不同意儿子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国军,只可惜拦不住人,无奈之下问他,“你妻子还在东城,可要带着?”他语气淡淡,眼里不起波澜,仿若妻子一词在他心里约莫不过是个陌生人的分量,他说:“妻子?有何用?”说完转身就走,那道冷酷无比,决然离去,连告别都吝啬给予的背影给原主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是她死前记忆力环绕不去的影像,那是被抛弃哀鸣。可笑的是后来国军领导的决策性错误,全国多处遭遇沦陷,东城也沦落了,被汹涌而来的日军破城。不受丈夫喜爱不被丈夫家族重视,没能逃走的原主,为了不被侵略者玷污,在战火中自尽,结束了惨淡的一生。她一生不敢为自己发言,一生不敢吭一个不字,在家被父母cao控,出嫁对丈夫百依百顺,对公婆恭敬,却被丈夫嫌弃是封建社会下的糟糠,被最亲密的人视作陌生人般无足轻重。这个倚赖父亲丈夫的花季少女在战火中随着东城泯灭。她想要为自己活,也想要成为被人敬佩,被人重视被人尊敬的人,这是她从不敢想的梦,大抵只有死了才敢想一想,偷偷的想。“好,我答应你。”闻子吟目露怜惜,盈光浅浅,无声回应。“娘亲,我还没想好,可容我好好考虑,您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女儿嫁出去?”少女脸上泛着晕红,似是害羞,半弯着身子不依地抱着母亲胳膊撒娇。闻太太许久未见女儿撒娇,似是从懂事了便恭谨守礼,凡是一板一眼,再未如眼前般像个小女孩娇羞,果真是要嫁人的年纪了,有小女儿心事了。半倚在床头的中年妇人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她拍拍女儿的背笑道:“好好好,给你时间,坐好了,像什么样,让你父亲看见了又得教训你!”闻子吟这厢从母亲房间里退下,回到自己房里,拿起纸笔开始写信。第一封是写给远在北边抗战的大哥,从记忆力,她知道,大哥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北城出了变故,日军战退又卷土重来,因而闻斐被拖在北城,生死难料。上一世,闻斐在北城一战中为了掩护重要任务撤离,被扎伤了腿,后来无奈退役,连着家里的气氛日渐惨淡,最出色的继承人遭到了这样的打击,以至于后来原主孤苦无依,即使无人依靠,也不敢去叨唠大哥。第二封是留给父母的,闻子吟知道,保守的母亲,传统专治的父亲,是不可能听她劝说,也不可能放下让她嫁人的念头,在他们心里女儿16岁大了就该嫁,再大该是老姑娘了。因此为了避免和家人冲突,闻子吟写了封信,以示自己的想法和决心,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让他们知道自己并非无去处。第三封是留给她二哥的,这是为了以防来日,若她没能及时回来,大哥也不在,若是来日东城一带依然沦陷,也能及时带着父母撤离。闻子吟也不多做犹豫,她写好了信,放在书桌抽屉,压在一本书下,而给大哥的信件,准备明天带出去寄。晚上吃饭的时候,闻子吟第一次见到了这具身体的父亲。脸型略方,眉清目正,许是常年严肃不常笑的关系,眉头还留有常皱起的褶子,薄唇紧紧抿着,颧骨略高,这是一个固执而传统的男人。见到一周未见的女儿,也并未露出笑容,闻子吟就着原主的语气,恭敬唤了声“爹。”中年男人淡淡颔首,神色未变,他脱下外衣,递给妻子,淡声吩咐边上站着的下人:“王妈,去做道蛤蜊炖蛋来。”闻子吟低下的脸泛起一丝浅笑,她知道这是原主喜爱的吃食,往常每周原主回来,只要她爹回来吃饭,必会吩咐厨房去做,但是他从来不会说这是给女儿,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罢了。闻家食饭讲究食不言,晚餐在一片静默和谐的气氛中度过。饭后连吃饭都板着脸的大家长也没闲心和家里的孩子沟通交流,径自回了书房。而闻子吟拉着她二哥,后园散心。闻毅看着拽着自己一根手指头的白嫩纤手,指尖细嫩又软和,他干愣愣的被meimei拉出去,像一尊木头。一直到了游廊后面的假山下,闻子吟方停了脚步,转头一看,她的傻二哥似丢了魂一样,心不在焉。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二哥?”娇软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只又小又软的小手白晃晃地在他眼前晃悠,闻毅反射性地握住了那只手。待回过神来,反应出来自己还握着meimei的手不放,一张俊脸霎时闹了大红脸。“妹、meimei......”少年放开掌心柔软小手,向后跳了一大步,他结结巴巴,左看右看,满脸不自在。“噗嗤,二哥,我知你素来胆大,今儿个怎变得结巴了?”许是月光太过温柔,竟照得女孩的笑又柔又美又温柔,连她嘲笑自己的样子都那么可人。闻毅甩甩头,似乎从今天早上自己接回meimei,就开始不正常了。他干咳了一声,已缓气氛,还拿出娘亲出来吓唬他素来单纯的meimei。“meimei,你有何事,待会娘亲见你没回屋,该训斥了。”闻子吟正色道:“二哥,我知家中你对我最好,我想托你一件事。”见着meimei眨着清亮杏眼看自己,眼里满是信赖和祈求,霎时间软了心肠。他道:“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