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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婚姻、家庭、第三者、不良嗜好、经济、思想境界……分手的原因有千千万万,不分手才是奇迹。她和唐景人,会不会也会分手?那个留下耳环的女子,会不会把她取代?她的心,会不会被别人占据?手术室的门打开,水晴被推了出来。可幸是卧床出来的,她以为得自己捂着肚子挪出来。水晴已经不是那个从农村出来的连房子都租不起的打工妹了,即使穿着病号服,摘掉了首饰,一脸苍白,她也是个有事业、有地位的女子。她冲杜若虚弱地笑笑,说,卸货了。“你这是割rou,不是卸货。”杜若强行跟她打趣。两人移动回病房,床头望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淡绿的强,深绿的柜子,洁白的床单,天蓝的窗帘,看着有种梵高的画的错觉。风吹动帘子,吹来寥寥数只知了寂寞的叫声。水晴还不想睡,挨在床头,看着杜若给她舀一大早起来熬好的粥。“喝完粥,还有荔枝大枣汤,我问丹莉大姐拿的方子。”杜若笑眯眯地说。“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了。”水晴的脸上毫无血色,“我家姐妹多,我妈都管不过来,有饭吃就不错了。”“我也是没人疼没人怜走过来的,我不疼你疼谁啊?”杜若把粥吹凉,送到她嘴馋。三口两口吃粥喝汤,水晴的脸渐渐有了生气。“医生护士都说我矫情,像我这个周数的,都是扶着墙自己走回家的。”“那是作贱自己!咱们要好好宝贝自己,住个十天八天。”水晴连忙摆手:“那倒不用,明天滚蛋了,人家排队等床位呢!”说罢,她低头轻轻抚着肚子,长叹一口气,说:“mama真没用,要这样杀死你。以后等mama强大起来了,你再来到mama肚子里好么?对不起,对不起……”夏风吹动着她的发,散发着母性的柔情。女人们总是说,孩子不要了打掉罢,就像吃多了催吐那么简单。只有亲身怀过孩子,孕育过生命,即使只是几十天,才能体会那对生命的敬畏和爱怜。杜若红着眼睛,一瞬间后悔万分,挨近水晴对着她的小腹说:“下一回,你会有两个mama的。”水晴动情的抱住了杜若,两个女孩子好生拥抱了一会儿。须臾,门被敲响,探进来一个红色的脑袋疼。“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美国吗?”水晴瞪着眼睛。“你的这事一闹,我放心不下。”唐景人戴着茶色的大墨镜,黑色长袖T上印着个彩虹色的靶子,丝绒运动裤侧面装饰着银色荧光带,少有的休闲模样。他把一袋子不明物放在桌子上,说:“我mama说这些东西有益,助理给买了。”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善解人意。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理所当然地慰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休假几个月。”“倒是不用,照例半个月就生龙活虎了。”水晴无奈地笑笑。杜若还是头一回看见两个人如此亲密地对话,默契得一言一语像丢沙包,她坐在一旁都像个外人了。而她自己,只在唐景人坐下时与之草草对视了一眼,也许只是她心理作用,但她嫌显得生疏了。也许是别离也没有很多天,所以并无如胶似漆的痴缠。唐景人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乖得像个参加学校活动的小孩,红色的头发在微风和阳光里,像一朵扶桑花。他来了之后,气氛莫名轻松多了。聊了十几分钟,便和杜若一起从医院的楼梯下去,原本杜若说要给水晴买饭,但遭到了拒绝。“我吃医院的配餐就可以了,大老远从美国回来,你陪陪人家嘛。”她指指唐景人。杜若也只是和唐景人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受扶住栏杆,事实上只是因为百无聊赖。天气是有些热的,初夏的阳光金灿灿的,唐景人还是要穿长袖衫,他真是太害羞了。对于自己的形象,到了极度苛刻的程度。这医院他们都来过几次了,上次林约也住在这里,已经有些熟门熟路的。医院的荷花池是最富于生命力的地方了,粉嫩嫩的荷花开得正盛,在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阵阵清香。唐景人几乎融在阳光里,他是鲜少无遮无挡地将自己置于阳光下的。但其实他和阳光很般配。因为水晴,远在美国也赶了回来,还向mama请教应该如何让病人休养。也许,他能为她做到更多呢。杜若想。“可能听起来会有些男人之间的互相包庇,说实话,我理解Rice的做法。”唐景人老实地说,“孩子是无论如何都要不得的。就算要了,也没有办法当一个真正的父亲,这样就于理不容了。”杜若倚在栏杆上,一点都不意外地听着他的话:“我也理解水晴的做法,自己来经历一遍,就会成为一样的人。”两个人各执一词,却并没有不愉快。“虽然我很喜欢孩子。”他转过身来,无奈地笑了,“我meimei最近怀孕了,我差点把整个婴幼儿区的产品都买下来了。但是,我自己注定和孩子无缘了,一开始我就选择了抱吉他,我必须抱到底。有了孩子,我可能就不抱吉他了。”唐景人的眼里,流露着遗憾和不得已。“我没有所谓。”杜若耸耸肩说,“抱孩子也不必是我生活的主旋律。”唐景人笑了,却并不是太开怀。杜若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在婚姻和生育上,两个人应该坐在同一条船上,作相同的取舍,才可以谈未来。她原本还指望他来安慰他,毕竟,她并不是不婚主义者,更不是不育主义者,她要是愿意,可以拥有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孩子,可以作□□、人母,去过所谓完整的人生。她不是因为选择不婚不育,才选择唐景人,而是恰恰相反的。她原本是牺牲者。但她现在只想安慰他。当晚他们在firehouse喝酒,兴许是前一晚的失眠吧,杜若两杯酒下去就晕乎了,连忙不敢再喝下去。唐景人状态也不好,元凶该是时差未倒过来。几杯下肚,他就生出来个“抑郁人格”,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喜欢画画,说起自己和meimei怎么打打闹闹长大的,如果要孩子,也想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除了教他们欣赏音乐,还要告诉他们,爸爸一身特技,画画、设计自不必说,英文也很溜,还会摆弄很多处理声音的器械……杜若在一旁“嗯嗯嗯”的应和,微笑,心里却酸得很。是不是该偷偷地,给他生个孩子呢?“历史”这东西,她不管了。“历史”该是为人创造的。谭沥把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