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来自院长的建议
“那么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大家的新同学，科洛特·利贝尔特，来自我们友好的邻邦，接下来的两周她将以临时学员的身份与大家共同学习。” 科洛蒂亚想在学院中闲逛自然不能使用原本的名字，那中英合作的姓名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只好用其他名字来代替，科洛特是幼时的爱称，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知道，而利贝尔特实际上不是家族名，是王国赐封平民出身的荣誉勋爵，平民很少拥有家族名称，那是贵族的专属，因此对于那些功绩卓著的平民以国家的名义授予荣誉称号，一来可以加强凝聚力，让平民对于国家更有归属感，另一方面也能避免与贵族的冲突，勋爵的奖励来自于王国所有，并不会触动贵族的利益。这个身份主要用于解释出身，魔法学院通常不会接纳平民入学，所以一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贵族身份恰到好处。 “大家好。” 科洛蒂亚或者说科洛特目前正扮演着一个性格比较腼腆的贵族后裔，不擅长打交道就能避免不少麻烦。原本天蓝色的短发也被染成了湖蓝色，瞳孔也做了相应的处理，至少不是像李立那样用劣质的染色剂。 身为公主的科洛特魔法天赋很高，对于水魔法、风魔法和光魔法都有不错的亲和力，土属性魔法也能使用，算是中规中矩的三角锥级魔法师，随着魔法元素的侵染发色和瞳色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像艾利亚特那头火红色的长发实际上是火元素亲和的有力证明，所以为了和艾利亚特一起科洛特不得不伪装成单纯的水属性初学者，和一群圈圈叉叉级的小家伙听着枯燥的魔法理论课。 也许是因为年龄和身份上的差距，科洛特的招呼没有得到多少回应，荣誉勋爵比骑士的勋爵爵位稍微低一些，因为晋升空间的问题，骑士是平民晋升贵族最主要的途径，因为骑士职责让他们更容易获得功绩，而普通的荣誉勋爵空有贵族的头衔却没有任何表现机会，自然和晋级无缘。艾利亚特所在的初级班里罕有平民的身影，那些天赋出众的平民天才早已升到应用班，基础班的教学内容对他们没有什么帮助。 “你的恶魔伙伴去哪了？” 教室的座位很随意，所以科洛特自然选择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在这里只有这两位大龄学员年龄接近，走的近些很正常， “早晨被院长抓去训话了，大概和你的行动有关。” 初级课程实在有些无聊，还不如艾琳的讲座来的深入，无奈科洛特更想体验下学院的生活，所以拒绝了好友的建议拖着她一起来到这里，至于李立在刚进校门的时候就被抓去了。 “院长？贝拉姑姑吗？” “她的名字叫贝拉·莫丽。” 被好友狠狠蹬了一眼，科洛特吐了吐舌头装可爱糊弄了过去，对于贝拉院长和穆拉家的关系身为公主的她自然十分清楚，莫丽并不是家族名，明明放弃了却又使用着非常接近的名字，也许正反应了主人心中的纠结。 “好了好了，我道歉。既然来了就顺便听听课好了，有听不懂的我来教你。” 学会转移话题也是贵族的必修课之一，交流时偶尔会出现令人尴尬的话题，化解这种尴尬的能力也被视为一种社交技巧。 “…先说好，不许笑。” “啊？” 艾利亚特的回答让科洛特有些莫名其妙，这回答太古怪了。 “…全部…完全没有听懂？” “可是这是基础课程…” 看着好友窘迫的样子科洛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社交技巧可以化解，在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一会后，最终… “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卡伊会叫你红毛笨…” “不是！你答应过我不会笑的！” “噗噗！我可没答应。” “可恶！让你笑我！” “不要！好痒！” 两人的打闹自然引起了导师的不满，所以两位大龄学员满脸通红的在一群小家伙的注视下站着享受了整整一节课的注目礼。 神经大条的李立也许只有在这位院长面前才会感觉到一些压力，不仅仅是开始交涉时留下的阴影，成熟的气质也会带来无形的压力，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学院换一个不太熟悉的院长前来交涉，可惜的是涉及穆拉的问题学院似乎特别偏向于由这位女院长来处理。 “请不要紧张，莉莉先生。” “紧张？不，完全没有。” “那么可以请您将茶匙放回去吗？我想我需要加一些糖。” 又丢人了，因为一直在想着如何应对，不知不觉抓在手里的茶匙并没有放回去，让对方察觉到情绪可不是好兆头。 和上次交流有所不同，那时李立知道对方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只要不离开自由都市，为了学院本身的利益也不会遭受太重的惩罚，但是这次却不同，尽管不知道利贝尔特王室给予了怎样的承诺，仅仅是龙枪的秘密就足以让魔法学院做出反应。或者会选择在自己离开前榨干最后的价值？ 虽然不怕魔法的拷问，但是李立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会选择其他方式，铁链皮鞭铁处女？按照风格来说还真说不准。即使没有拷问，让自己交一大笔“出国保证金”也够自己头疼了。 “请不用担心，自由都市和利贝尔特王国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亲密，况且王室已经给予了学院足够的补偿。” 有时候李立怀疑，这里的家伙是不是都是属蜂窝煤的，满肚子都是心眼，连艾利亚特那种肌rou笨蛋都会有自己的考量，金毛卡伊玩起手段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高的自己好像是智商需要充值的傻瓜一样。 “那个不会，只是觉得有些抱歉而已，很多承诺都没有来及完成。” “请不用担心，您自由都市公民的身份并没有变化，只是应邀前往利贝尔特拜访而已。” “啊？哦，这样啊。” 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李立的脑袋现在不是特别灵活，毕竟一晚上都在考虑王室和自己的联系，根本没料到第二天直接被抓到院长室谈话。听起来自由都市和魔法学院并没有将自己交给利贝尔特的意图，但是仔细想想两者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不太像所说的那样亲密无间。 “当然，保密事项仍然要遵守，关于穆拉家族的龙枪” 来了，就是这个。 其实李立担心的主要是龙枪的问题，艾利亚特曾经提醒过，龙枪对于这个魔法世界而言似乎是超乎常规的东西，拥有正面击溃骨龙的力量却又十分隐蔽，超远的射程堪比攻城用的巨大抛石器，但精准度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可怕的武器甚至可以颠覆目前的战场秩序，因为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稍加训练都可以使用。 李立不是军事迷，但是他也知道狙击手的价值，试想下在中世纪的战争中埋伏一个狙击手斩首行动简单的跟掐韭菜似的，只要盯着阵前那几个乱吼的家伙肯定一打一个准。如果大规模仿制的话，即使没有狙击枪的精准度和射程，弄成鸟铳也够用了，作战时人手一把鸟枪虽然画风有点诡异，但是绝对不是普通战士能够对抗的，大概除了有铠甲保护的骑士能幸免，普通的佣兵和募兵根本经不起几轮齐射，貌似中世纪的欧洲就是因为火药的传入才导致战争的剧变。 自由都市也许会因为地理位置无意扩张，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愿意将这种危险的东西交给其他国家，哪怕是关系最亲密的邻国。 “啊拉，看来您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立脸色的急剧变化自然无法瞒过经验丰富的院长大人，如果抛去对恶魔的敬畏，眼前的小家伙似乎也只是成年没多久的年轻人。 “是的，即使在我的世界，这种武器也属于严格管控的种类。” 深吸了一口气，李立放弃了原本的打算，无论如何枪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穆拉家龙枪的传说正是如此，只要出现必定会引起注意，而李立要做的就是从这些记录中找到相关的线索并串联起来，而学院的做法无疑是要求李立放弃任何与龙枪相关的追查行动。 “我们也能够理解您的想法，所以只需要您保证不主动透露与龙枪相关的内容，这一点将通过穆拉的灵魂契约加以约束，希望您能够理解。” 院长大人露出抱歉的样子，不管这是不是她真实的想法，至少表明目前为止学院方的态度，至少目前他们依然希望能与恶魔的关系者保持良好的关系。 “我知道了。” 尽管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目前李立正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待遇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却不会傻到认为自己无可替代。至于灵魂契约倒是没怎么在意，反正对自己用处不大。不过李立考虑的是，哪怕用龙枪的消息换得了利贝尔特王国的支持，对方也不见得会为自己放弃一个多年以来就保持着良好关系的盟友，自由都市只要选择放弃龙枪的控制权就可以轻易将主动权握到手中，到时自己反而两面不讨好，弄不好还会暴露契约无效的事情被重新控制起来。 “当然，这些限制中不包括对方主动提及的内容，据我所知王国同样对龙枪有着一定的研究，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使用方法，所以只要在这方面加以保密即可。” 大概是考虑到龙枪同样是李立需要的重要线索，所以学院方也作出了一些让步，毕竟连穆拉家的继承者都不知道这种武器的极限，王室的记录中很可能只有威力上的记录，同等的威力许多魔法同样可以做到。 “可以吗？十分感谢。” 大概是感受到学院方面释放的善意，李立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顺便主动提出了接受艾琳继续监督的要求，毕竟加强互信也是交流的必要一环，而且艾琳那丫头看上去确实有亲切感，还特别聪明，王室的线索就是她发现的。 “艾琳吗？大概有些困难，您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啊，学院的契约恶魔嘛，有什么问题吗？” 李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这算是自己释放善意的表达，对方看上去却有些为难，难道契约恶魔不能离开契约者？那自己下半辈子不是要一直和艾利亚特呆在一起？ 想到要和那个肌rou笨蛋呆一辈子李立就觉得有些心里发毛，漂亮是满漂亮的，可是不是自己的菜啊，而且那性格 “恶魔和精灵的混血种会受到两个种族的敌视，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可以轻易接纳她，不过考虑到安全的因素我们建议继续维持卡伊·莱特的保护者及监督者身份，对于利贝尔特我们保持着充分的信任，另外公主的护卫方面也必须考虑。” “这样啊” 李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学院的顾虑确实没错，从那个光头恶魔对待艾琳的态度就能看出，离开学院后艾琳的处境确实比较麻烦，而且公主的护卫队大概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危险因素，金毛虽然看起来比较二但是确实有两把刷子，那种金光灿灿的防护魔法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加上利贝尔特贵族的身份应该更容易被王室卫队接受。 “对了，作为个人的建议，可以重点调查下穆拉家关于‘盲眼圣女’的记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忽然间院长好像变了一个人的样子，神秘的眨了眨眼，完全失去了那种成熟稳重的样子。 “盲眼圣女？那不是利贝尔特的” 这已经不是李立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似乎王室名字里的中英文符号就是这位圣女留下的，但是为什么院长大人会提到穆拉家的记录 “这只是个人建议，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画风突变啊，李立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卖萌的成熟女性，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间歇性精神病？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算是发病吗？ 鬼晓得。 如果院长大人知道这对伙计正在讨论什么大概会动手撕掉这一对吧，好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