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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坐到沙发上,朝景簌招招手。对盛濯然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看。或者说,漂亮。景簌第一次觉得这个词能来形容男孩子,就是在见到盛濯然之后。历经许多事,他成长为男人,那点招摇的气息,渐渐沉淀在眉眼中,却仍然让人移不开眼。她慢吞吞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今天晚上的比赛,程程去不了,那代替他的人,能赢吗?”“不知道。“他摸出烟盒,却没拿里面的东西,只放在手掌心里搓捏着。片刻后给出个更准确的数字,“百分之三十。”饶是仗着自己怀孕大胆打探的景簌也哑然了,她不是不清楚盛濯然对于决赛的看重。或者说,所有人都清楚。这让他此刻的云淡风轻,蒙了一层纱似的,背后的深意,谁都想去探寻。“没事。”他察觉到身边人陡然的沉默,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吃点东西,差不多就可以去体育馆了。”晚上七点。景簌和盛濯然在休息室里,电视巨大的屏幕上实况转播着主播的调笑,为炒热气氛,电竞圈里最近稍微大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拿出来溜了溜。唯独只字未提盛濯然的事。张藩代替盛濯然,坐镇场下。是景簌到了场馆后,临时提出要在休息室观战的。光是从后门进去的一截路,她已经听到不少的话,关于盛濯然的,难听的猜测,大肆的讨论。她默不作声,跟着他。一直到进入特殊通道,前前后后都是人。悄然走到盛濯然身边,景簌拿不准,小声开口,“等会我们不去第二排了,行吗?”他停住,朝右挪了点,方便后头的人过去。拉住景簌的手,在角落里走了半晌,找到个通往厕所的拐角,将人轻拽过去,撑着墙问她为什么。“那些人……说话难听。”这里只有两个人,还有安全通道四个字发出的幽微绿光。盛濯然轻捏她的下巴,“我无所谓。”“我有。”一把攥住那双手,景簌抖了抖,满腹的话亟待冲撞而出,却在她紧咬的牙关阻挡下,吞了回去。最后只剩一句话,“我不想听,会难过。”“你女儿也会不开心的。”第90章骑士效应和公主定律决赛在九点结束。如盛濯然的预料,knight止步在离山巅一步之遥的地方。景簌下意识看他,什么表情也找不出来,人好像被抽去了心尖上那口气,双手交叉搁在额前,遮住了眼。她关了电视,深咬住下唇。焦灼之际,休息室门被推开。陆陆续续走进来一群人,都穿着knight的队服,脸上额上还有来不及擦干的汗水。然后是领队、小北、张藩和王徙,甚至连基地煮饭的阿姨也来了。听到响动,盛濯然抬起头,面前乌压压站了一群人,都直勾勾看着他。“看我干什么。”他嗓音干哑,像有把锯子横亘而过,让每个字的音节都破碎不少。程程从最后径直走到他面前,手上的纱布仍然扎眼,悄无声息又清清楚楚落到盛濯然眼中,他眉心一跳,心中那些被冻结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疯狂涌动起来。“教练,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程程狠狠鞠了个躬,跟倒栽葱一样,再用几分力气,就能给盛濯然表演一个前滚翻了。可他话语里又分明带了点哭腔。所有人都沉默了,刚被失败不由分说拥抱过,现在又要目睹无能为力的悲哀。“你……”“谁教你的,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盛濯然将小孩拨直了,起身,环视了圈霸占着视线不肯走的这群人,叹了口气,“还有什么要说的?”“教练,谢谢你。”“教练,你辛苦了。”“教练,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份责任,也不全在你。”“谢谢您。”……景簌不敢眨眼,怕泪就这么直冲冲流下来。以前在她心中总是站不直身,走不好路的盛濯然,此刻能在原地站成一根标杆,背在身后的手狠搓着一根烟。众人没话可说后,盛濯然也沉默了。直到有人敲门,说电竞周刊的记者到了。站在最后的张藩猝不及防将抱着手臂的王徙推了出去,“王少爷去会一会,等会我们庆功宴上见。”门又被合上,盛濯然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你们现在,有了这份心思吗?”“继续打下去,继续参赛,继续拿回这个冠军的心思,有吗?”“有!”小崽子们齐刷刷吼了声,将聚光灯全追到另一边去的委屈宣泄出来,排山倒海的欢呼中,或许有一些为他们发声的人。但只有第一,才能让微弱的声音变为击打心脏的呼喊。他们不愿放弃。“好,来年再战。”盛濯然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飞机刚落地,就迎来一场初夏的雨。畅快淋漓撕开所有燥热,冲刷着天地。两人都没带伞,透过玻璃看了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决定在机场里的咖啡馆躲雨。点过单,景簌依着盛濯然坐下。打开平板,搜索王徙的采访视频。电竞周刊第一条就是,评论已经破万。她喝了口香蕉奶昔,粗略看了下评论,无非分为三派人————支持knight的,辱骂knight的,以及煽风点火的。塞上耳机,景簌瞄了眼一旁无表情的盛濯然,将另一只不由分说递给他。或许是王徙皮相讨喜,记者比想象中多,水泄不通围着他。“请问knight的中单程程为什么没有上场?”“程旸在比赛前一晚,被有心之人恶意绑架,用刀具伤了他的左手,所以没能上场。这件事,我们已经报警处理,请大家等待一个公正的结果。”“请问盛教练今天为什么没来观战?他现在人在哪里呢?”王徙微一挑眉,正经模样刹那松懈不少,似笑非笑看着那位男记者,“这个问题,你问除了盛濯然之外的其他人,有意义吗?”“请问之前网络上爆出的关于盛教练的绯闻,您怎么看?”“用眼睛看。”“……”“您相信盛教练是个同性恋吗?”“首先,同性恋不是个值得拿出来大惊小怪的事情;其次,我相信与否,改变不了事实;再次,我现在突然有兴趣回答第一个问题了,为什么盛教练此刻不在这里———他带老婆孩子回家了,怎么?要跟着去?那完全就有正当理由报警了,可以试试。”记者被毒舌的王徙秋风扫落叶般打落一片,眼看对面的人都焉了,王徙才挂起一个官方的笑,“这次我们战队查出了伤害程旸和造谣盛教练的,是同一人,我们已经关键证据移交法院,期待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当然,如果诸位在舆论上面一定要咬着不放,妄图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