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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留春令作者:十五箫声第1章肖茯苓死了。死在了封魔大阵,尸骨无存。郡主府上下,一片缟素。雅王肖兴雅与王夫曾姚上门时,看到的是冷冷清清的场面。祭奠的大堂里,只孤零零的跪了一个肖亭。自从十六岁前往孤灵峰修道,肖茯苓的郡主府就一直大门紧锁,连仆从也没有留下两个。一年前因为京都妖魔作祟,刚刚登基两年的新皇一纸诏书,将肖茯苓从孤灵峰叫了回来。从那以后,这茯苓郡主府才有了人气。但也只有肖茯苓与她的贴身侍从肖亭,以及几个下人而已。如今却连这府里的主人都已经……肖兴雅同情又痛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短短几天的功夫,肖亭就清瘦了一圈,一身麻布白衣衬着一张憔悴沉默又苍白的脸。即使这样,他乌黑的发还是整齐的束起,衣领袖口规矩平整,露出清隽的脖颈和白瓷一般一折就碎的手腕。他跪的笔直,后背仿若劲竹一般有力的支撑着,一双平日里便坚毅幽深的眼睛,此刻更是像旷野里点燃的鬼火一般,燃烧着不屈但诡异的火苗。他,这个郡主府现在唯一可以称得上主人的男人,仍在勉力支撑着这个府邸最后的体面。又或者说是他死去的妻主的体面。想到这里,肖兴雅也顾不上身旁发出掩饰不住啜泣声的王夫,大步走了上去,想要将肖亭扶起来“阿亭,你还好么”肖亭向后侧了一下,避开肖兴雅的手,微微垂下眼眸,说道“多谢雅王与王夫来为我妻主送行”肖兴雅因为肖亭避让的动作,顿了一顿,但是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还是忍不住心疼道“人死复能复生,阿亭,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我……还有很多人很担心你”面对肖兴雅的话,肖亭沉默以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来自于男人的抗拒与冷漠让肖兴雅更加的难过,肋间又止不住的抽痛起来。她不自觉的哼了一声。这时,好不容易将哽咽抽泣声掩饰住的曾姚也走了上来,担忧的扶住肖兴雅“妻主,你怎么样?是伤口又疼了么?赵御医不是说了么,妻主你在封魔大阵受了重伤,近一个月都不要下床才是”肖兴雅摇了摇头“茯苓姐都是为了我才……她的丧礼,我怎么能不来看看”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满满都是愧疚,眼圈也红了起来。肖亭还是无动于衷的低着头,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两位既然来了,就请为我妻主上柱香吧”“这是应当”曾姚急忙说道,并且走到香案前,取了香点上。肖兴雅却皱了眉“这府中的下人都到哪里去了,主人丧礼,怎么都不见个人伺候”莫不是树倒猢狲散,看郡主死了,肖亭一个男子镇不住郡主府,就全都偷跑了吧。肖亭却摇了摇头“我让他们都走了。妻主不喜热闹,也不爱场面,她曾经与我说过,若是有一日她故去,定是不要一群没什么关系的人在她棺材前假哭,闹得她死后也不安宁。如今妻主她……连具尸身也未留下……可我也不愿其他人惹恼了她”说起死去的肖茯苓,肖亭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些许的温度。注意到这一变化。肖兴雅心中酸涩,嫉妒与不甘甚至战胜过了表姐妹去世的苦痛。阿亭……果真如此在意茯苓姐。茯苓姐又有哪里好,值得他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容不得别人半点地方。“阿亭你放心,皇上已经下令,全国通缉那个半魔以及其他作怪妖魔,定会为茯苓……郡主报仇的”,曾姚在旁边说道。肖亭还未有什么表示,肖兴雅却僵硬了一瞬。那个目光邪魅,五官深邃的俊美男子,那个会霸气的将她困在墙角,伏在她耳边说“我看上你了”的男人,那个给了她杀人不眨眼,却只对她柔肠百结的男人,那个在暗夜中蜷缩成一团,眼角流下一滴清泪的男人……曾姚似乎没有注意到肖兴雅的异常,继续痛恨的说道“等抓到那个半魔,陛下一定会严惩不贷,谋害皇室亲贵,是一等一的凌迟之罪”肖兴雅觉得曾姚的话刺耳极了,心里更对自己的王夫忍不住厌恶起来。跪在地上,面色冷峻的男人仍旧未有什么表示。雅王夫妇再也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上了香,行了礼。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肖亭才终于开了口“雅亲王”“阿亭,你可有什么想说的?”身姿笔直的男子忽然伏地,向肖兴雅行了一个大礼“肖亭有事求雅亲王相助”“阿亭不要如此,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办到”曾姚看着肖兴雅伸向肖亭的手,眼神暗了暗。肖亭并没有起身,还保持着恭敬低微的姿态,说道“妻主亡故,但镇魔塔仍未完工。肖亭斗胆,请求替妻主完成遗愿”肖兴雅愣了愣“镇魔塔?……阿亭,你懂如何建镇魔塔?”“镇魔塔为凌云道府秘术,其中精妙,肖亭自然不懂。可是妻主在孤灵峰时,时常研究镇魔塔奥秘,并且画下无数图纸。如今正在修补的镇魔塔就是根据妻主当日所画修建。肖亭这十年间一直侍奉在妻主左右,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人能比我更懂镇魔塔图纸”说到这,肖亭抬起了头,目光坚毅且笃定。听到肖亭说‘十年间一直侍奉左右’,肖兴雅就酸涩嫉妒的难受,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复肖亭。反倒是曾姚意识到肖兴雅的不对,及时开口道“妻主,阿亭说的没错,镇魔塔一日不建成,妖魔一日为祸京都。前两日工部与伏魔寺的人不还在担心没有了茯苓郡主,镇魔塔该如何修建么?如今有了阿亭,说不定问题就能解决了”说话间,曾姚还碰了碰肖兴雅的手臂“陛下也会高兴的”肖兴雅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恍恍然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告诉皇姐的”“多谢雅亲王,多谢王夫”肖亭目光亮了一亮,又俯身叩拜了下去。肖兴雅手臂抽搐了一下,忍不住说道“阿亭……面对我,你不必如此”“礼不可废”,肖亭执意说道。“你……果然还如同小时候一般”,肖兴雅叹息道“一般固执”这次,肖亭还是未有回应。雅王夫妇离开了茯苓郡主府。在马车驶离大门之前,曾姚小心的挑开了窗帘,看了看那黑底金字的牌匾。那是一年前肖茯苓刚刚回来时,皇帝亲笔所题。曾姚还记得,十几年前,这座府邸的主人还是肖茯苓的母亲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