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随着唐寅的话声,下面的士卒、将领跪倒一片。唐寅虽然不是三水军的创始人,但他却是一手把三水军壮大起来的人,而且率领着三水军打出天渊郡,一路南下,南征北战,直至入主风都盐城。他在军中的声望太高了,在将士们的心目中,唐寅和神没什么两样,他的命令,他们一定会去执行,哪怕前面是火炕,只要唐寅有令,他们也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唐寅环视下面跪倒的将士,振声说道:我军将士,退出盐城,没有我的命令,谁胆敢再踏入盐城半步,一律以军法论处,杀无赦!是!大人!三水军众将齐声呐喊,接着,人们纷纷起身,列好方阵,有序不乱的开始退出法场。唐寅的回归,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主心骨,也终于不用再听粱兴的命令,受他的指使。 你们都给我站住!高台上的粱兴脸都快青了,猛的站起身,冲着要离场的三水军将士大吼道。 ps:一会还有还在码字中! 第508章 梁兴喊的响亮,但根本就没人听他的,三水军将士依旧整齐有序的退出法场。唐寅没有马上理会梁兴,而是转头看向将舞虞压跪在地的几名刽子手。不用他说话,见唐寅的目光扫视过来,那几名刽子手纷纷打个冷战,下意识地松开舞虞,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跑下行刑台。 等他们走后,唐寅走到舞虞的近前,伸手把他搀扶起来,可是此时舞虞已经连站都站不稳,唐寅刚把手放开,他又瘫坐在地。见状,江凡立刻上前,把舞虞牢牢架住。唐寅看着凄惨到极点的舞虞,亦是心有感触,他皱着眉头说道:“这段时间,让舞相受惊了。” 没等开口说话,舞虞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老头子痛哭流涕,颤声说道:“唐贤侄,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或许是因为大难不死太过激动的关系,老头子话到一半,两眼向上一翻,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舞相!”“父亲!” 舞虞突然昏迷过去,唐寅和舞媚皆吓一跳,双双上前。探过他的鼻息,见老头子都是昏迷,并无性命之忧,唐寅暗松口气,舞媚则是报着舞虞大哭。这时候,以邱真为首的天渊军众将们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到唐寅,他们自然是惊喜交加,纷纷跳到行刑台上,屈膝跪地,冲着唐寅叩首施礼。 看着邱真等人,唐寅是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不是他们无视梁兴的叛乱,事情哪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话又说回来,事情若未发展现在这种地步,自己想踢掉以舞虞、梁兴、子阳浩淳为首的朝中老臣们还真不容易呢! 他故意面无表情,让旁人看不出自己的心思,略微摆下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是!大人!”邱真等人站起身后,齐齐站到一旁,或许是心中有愧的关系,众人连头都未敢抬,更不敢去正视唐寅。 唐寅深吸口气,终于转回身形,举目望向高台之上脸色异常难看的梁兴。打量了梁兴片刻,唐寅笑眯眯地说道:“梁相,多日未见,你怎么穿起王衣了?” 他的表情越是从容越是平静,梁兴的心里就越是紧张,越是没底。现在他已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和唐寅正面交锋了。梁兴脑袋扬起,强迫自己流露出君王应有的傲气,大声说道:“本王于月初已在文武百官的进劝下正式称王……” 不等他说完,唐寅的脸上露出差异的表情,悠悠笑道:“称王?为何我未曾听闻过此事?” “当时唐大人并不在盐城!” “那梁相就可以趁机称王了吗?” 此言一出,法场上一片哗然,现在可是有近二十万的百姓们在场,听着唐寅和梁兴的对话,百姓们也在窃窃私语。 “本王已经说过了,称王是朝中文武百官的意见……” “文武百官什么时候可以取代天子了?”唐寅再次打断他,冷笑道:“帝国上下,只有天子拥有君王的任免权,梁相,还有诸位大人,你们请告诉我,你们的地位什么时候已经高到凌驾于天子之上了?” 听闻这话,不仅梁兴的脸白了,站于他两侧的大臣们也都是吓的身子一哆嗦,险些跪到地上,现在天子是无权,但也没人敢说自己已超过天子了,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下面的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大多数的人都赞同唐寅的说法,认为梁兴的称王太过于急燥,只有风国的百官进劝,但并无天子的授封,名不正也言不顺。 梁兴等人久久答不上话,唐寅收敛笑容,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梁相,你的称王并无天子诏书,又无天子赐封,你这就是自立为王,如此来看,你和叛贼钟天又有何不同?” 一句话,把梁兴问的汗流浃背,头皮发麻,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他无言以对,伸手点着唐寅的鼻子,尖声叫道:“唐寅,你……你不血口喷人,本王……本王……”他连说了数句本王,可硬是讲不出下文。 “哼!”唐寅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梁相,我看你还是先把身上的这套王服脱了吧,风国的新君王究竟由谁担任,天子自有决断,自立为王,你只会害我们大风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让我们风人在其他诸国面前抬不起头,甚至会因你对天子的不敬而使我大风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唐寅的话合情合理,句句命中要害,梁兴以及身边的众多大臣们也被说的哑口无语,久久答不出话。这时候,下面的百姓们忍不住了,刚开始只是小范围的吆喝,但很快便变成集体呐喊,人们高呼:“梁兴,退王位!梁兴,退王位!” 十多万人的呐喊,喊声如雷,直冲云霄,回音久久不绝。 这一下,梁兴傻眼了,他身边的大臣们也傻眼了,人们面面相觑,骑虎难下。邱真等人则截然相反,他们忍不住都扬起嘴角,露出笑容,大人确有过人之处,未动一刀一剑,只凭三眼两语就把梁兴这个君王驳的体无完肤,颜面尽失,在大人面前,那么老谋深算的梁兴也显得幼稚的可笑。 看着站在台上怒不可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梁兴,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梁相,这段时间你管理盐城的事务很是辛苦,现在何不回府休息呢?” “你……” 梁兴拿笑里藏刀的唐寅还真是毫无办法,要打,唐寅有天渊军的兵权在手,自己根本打不过他,要论,唐寅又举着天子这面大旗不放手,自己也辩不过他。他握了握拳头,凝声问道:“从先王被害至今,已快有两年,这么长的时间,天子都没有任命风国的新君王,如果天子一直都不做出任命,我们还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那就设一个月的期限好了!”唐寅含笑答道。 梁兴一愣,疑问道:“什么意思?” “一个月内,如果天子的赐封诏书有传到我大风也就罢了,若是一个月内没有接到天子的诏书,新君王的人选再做商议!”唐寅朗声说道。 “好!一言为定!我们就以一个月的时间为期限!”梁兴好象生怕唐寅会反悔似的,答应的干脆。天子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任命风国的新君王,他不相信在这一月的时间里,天子的诏书就能突然传到风国。没有天子的诏书,新君王依然得由大臣们来推选,而舞虞和子阳浩淳的亲信要么被杀光,要么倒戈向自己,根本不足为虑,至于唐寅,让他领兵打仗还可以,但若是由大臣推选君王,几乎没人会选他,他也空有兵权罢了。 说完话后,梁兴的脸色总算是恢复过来,又有了自信的微笑。他向左右的大臣们一挥手,说道:“你们随本……本相回王宫!”梁兴识趣的没有再称呼自己为本王。他顿了一下,他又看向舞虞和子阳浩淳,继续道:“至于罪臣舞虞、子阳浩淳,等新君主选出之后再做定夺!” 现在有唐寅在场,梁兴明白想强杀这二人已不可能,还不如暂时放过他俩,等一个月后,自己正式成为君王,再杀他二人,唐寅也就没办法阻拦了。 “等一下!”见梁兴要走,唐寅挥手将其拦住。 梁兴不解地看着唐寅,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唐寅笑呵呵地提醒道:“既然梁相现在还不是我大风的君主,也不好继续住在王宫之内了吧?” 这该死的唐寅!梁兴暗恨,但又无法反驳,深吸口气,挥动袍袖,没好气地说道:“回府!” 梁兴带着大臣和侍卫们气呼呼地走了,这时,乐天和江凡急忙走到唐寅近前,担忧地说道:“大人……” 在回来的路上,唐寅已向他俩讲述过面见天子的过程,听起来天子是已经赞同由唐寅担来任风国的新君主,不过天子可没说过要下诏书啊,而且这么大的事,天子也需要与大臣们商议,再加上皇廷的程序繁杂,封王的诏书传下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一个月的时间恐怕远远不够。 唐寅明白他二人的顾虑,点头应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话音刚落,邱真等人也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大人,现在朝中大臣可基本都是梁兴的心腹啊!”“是啊!如果再由大臣们推选君主,只怕选出来的人还会是梁兴……” 唐寅摆摆手,打断众人的话,轻描淡写道:“回去再说!”说着,他又道:“准备一辆马车,先送舞相回府休息!” “是!大人!”邱真等人急忙点头应是。 唐寅在邱真等人的簇拥下,走出法场。 当他穿过百姓人群的时候,场上掌声如雷,通过刚才唐寅和梁兴的对话,百姓们对他无不是由衷的钦佩和折服,这时候,唐寅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已然隐隐超过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些传统权贵。 第509章 舞虞和舞媚被唐寅派人送回舞府,受到梁兴治罪的那些舞家人也因为唐寅的回归又变成了无罪之身,舞家可以说是从上到下得到了平反,而反观子阳浩淳则没有那样的好运,梁兴作乱之初,子阳浩淳可是给予他大力支持的,唐寅没有忽视这一点,子阳家的人继续被软禁,只是看守的人换成了天渊军,子阳浩淳也继续被关押在大牢里。这时候子阳浩淳也看出来了,梁兴要致自己于死地,现在唐寅也没打算放过自己,自己里外不讨好,恐怕这回是没有好下场了。天下没有后悔的药,子阳浩淳此时已是悔之晚矣。 唐寅回到自己的官邸之后,立刻让邱真等人详细讲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盐城所发生的一切。邱真众人自然不敢隐瞒,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向唐寅讲述了一遍。 等邱真等人讲完,人们心中都很紧张,眼巴巴地看着唐寅,想瞧瞧他是何反应。唐寅的表情没有变化,即无喜悦也无怒色,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对邱真等人的作法是赞同还是反对。 坐在铺垫上,唐寅沉吟了片刻,然后抬头说道:“元让!” “末将在!”上官元让身子一震,急忙站起身形,走到唐寅面前,躬身施礼。 唐寅说道:“你去城外,提一万平原军入城,去往梁兴的府上,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总之,把梁启和白勇二人给我带回来,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上官元让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唐寅又道:“邱真!” “属下在!”邱真闻言也是急步上前。 唐寅正色说道:“给平原军传令,派兵入城,继续镇守王宫,顺便再告诉萧慕青,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平原军若胆敢私自撤离王宫,我就要他的脑袋。” “是!大人!”邱真闻言吓了一哆嗦,唐寅这话说是传给萧慕青,实际上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毕竟当初传令平原军撤离王宫的人是他。邱真这时候也看不出唐寅的真实心理,没敢在大堂里久留,拱下手,作势要退出去。 “等下。”唐寅又道:“顺便把在城中滞留的三水军将士统统撤走,令其退回军营,不得有误。” “是!” 唐寅连珠炮似的传令,很快变把盐城混乱不堪的局势平缓下来。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唐寅问众人道:“有传言说,梁兴称王这几天有*乱后宫,此事当真?” 闻言,众将们都笑了,宗元欠身说道:“那是我们悄悄造出的谣言,目的是为了败坏梁兴的名誉。实际上梁兴称王这段时间,他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后宫*乱?!”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点点头,笑道:“梁兴称王,有二十天吗?” “回大人,算今日刚好二十天!” 唐寅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看来,他也就只能做这二十天的君主了!” 众人互相看看,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哲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和梁兴约定一个月后重新推选君主,只怕……这么做对大人不利啊!” “哦?为何对我不利?” “大人,现在朝中大臣都是梁兴的嫡系和心腹,让他们推选新君主,肯定会选梁兴……” 未等张哲说完,唐寅仰面大笑起来,说道:“别忘了,我们手中可是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而梁兴和朝中那些大臣有什么?等让他们推选的时候,我倒要看看,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还有没有胆量再选梁兴!” 众人皆是一惊,异口同声道:“大人准备采取强硬的手段*迫大臣?” “呵呵!”唐寅笑了,笑的阴森冷酷,他挺身站起,在大堂内来回踱步,想了片刻,对宗元慢悠悠地说道:“宗元,先给我准备好三十口大油锅,等到一个月后,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宗元先是心头一紧,随后咧嘴而笑,连连点头应道:“大人放心,这个交给我了。” 唐寅背着手,笑眯眯地自语道:“油炸活人,这应该有趣得很。” 堂内众人听得冷汗直流,不知道唐寅这话是开玩笑还是他真打算这么做。 梁兴称王这段时间,盐城的四门都处于半封闭状态,晚间也是全城宵禁,而唐寅回来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三水军被第一时间撤离出盐城,退回军营,平原军重新驻守王宫,并负责盐城的治安,盐城紧张是气氛瞬间消失无踪,只一天的时间,盐城的一切又回归成唐寅离开之前的模样。 不过有些事情是无法恢复的,至少那些被杀的大臣们是无法重新复活的。 自唐寅回来之后,被杀大臣的家属们就象走马灯似的一批接着一批找上唐寅,恳求他为自己做主,还回个公道。唐寅对这些大臣家属们十分客气,即便没有亲自出来会见,也会让身边的心腹谋士们好好款待他们,并把他们所说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好做为日后指证梁兴等人的证据。 另外还有一件让唐寅又喜又忧的事,就是舞虞。 舞虞被梁兴拘押之后,可谓是受尽苦难和折磨,即便当初被钟天软禁时他也没吃过这么多的苦,现在虽有唐寅给他做主,安然无事的回到家中,但连日来的屈辱、愤怒以及担惊受怕,让老头子病火攻心,卧床不起。 舞家请来盐城最好的大夫,虽然勉强保住了舞虞的性命,但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甚至全天很少有下床的时候,即便下了床,也得有人搀扶才能走路。舞虞身体虚弱成这样,舞媚也是终日以泪洗面,这是令唐寅很担忧的,不过反过来说,这样的舞虞已不可能再在朝中为官,日后唐寅接掌风国大局,也可顺理成章的让舞虞告老还乡,接除这块心病,这则是令他高兴的。 从内心来讲,唐寅也觉得舞虞担任右相不合适,在他的心目中,早已有了右相一职的最佳人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子的诏书迟迟不见踪影,邱真等人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如果一个月后,真的不见天子诏书,那己方就只能依照唐寅的办法,使用强硬手段,*迫大臣们推选唐寅,当然,这样一来也会造成唐寅的声望大损,是下下之策。 众人在担心,唐寅却象是没事人似的,每日吃的饱、睡的香,有空的时间就在府内练练拳或者出去走走,似乎根本就不担心这件事。众人看到的当然都是表象,实际上,唐寅早已令乐天飞鸽传书给上京的江露,让他通过肖敏,联系殷柔,请天子给风国发出封王的诏书。 江露的做事能力很一般,不过唐寅相信,殷柔肯定会尽力帮助自己的,至于天子殷谆嘛,对自己担任风王之事也应该是持赞同的态度。 这天晚间,唐寅吃过晚饭之后正在卧房前的小院中散步,一名侍卫从外面跑了近来,对唐寅拱手施礼道:“大人,梁启将军求见!” 梁启自被梁兴迷晕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梁府里,每天都有专人送来好饭好菜,但就是不让他出门,后来唐寅回到盐城,令上官元让去梁府提人,梁兴刚开始还不肯交,但上官元让不管那些,一边令人把梁府围起来,一边带人强行向府内闯,梁兴被蛮不讲理的上官元让*得无奈,只好把令人把梁启和白勇二人提出来,交给上官元让。 当时梁启已是瘦的不成样子,连站都站不住,是被梁府的下人抬出来的,自被软禁以来,他就没吃过几口东西,他又没修炼过灵武,身体哪能受得了。 被送回到三水军的大营,足足调养了数日,梁启才算慢慢恢复过来,至到今日,才能下地行走,不过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入城来见唐寅。 梁启的脑袋比梁兴要清醒得多,他比梁兴也更清楚天渊军的实力以及天渊军将士们的凝聚力,这么一支强大到近乎于可怕的军队掌握在唐寅的手里,别人想和他竞争王位,那等于是自寻死路,而梁兴却偏偏趁着唐寅不在期间称王,这让梁启有种大难临头之感。 当梁启见到唐寅时,没等开口说话,先是扑通一声跪到在地,目中含泪,拱手道:“罪将梁启,前来向大人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