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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盛将军夫人便极少入宫,与先皇后和谢贵妃都生份了起来。再过得几年有了叶蓁蓁,昌盛将军夫人几乎是足不出户,昔日坤宁宫与长春宫的座上宾到成了稀客。细细回想起来,事事处处都透着蹊跷。以昌盛将军夫人的身份,自然轮不到她守着一众嫔妃公然责备谢贵妃,偏偏谢贵妃一幅息事宁人的样子,到似是怕了这位夫人。若不是攥着谢贵妃什么秘密,便是昌盛将军夫人存心对谢贵妃告诫。德妃娘娘只是推测,到好似将许多事情融会贯通起来。她探寻地问杨嬷嬷道:“那时节宫里曾有传言,说是昌盛将军夫人因为与谢贵妃有些芥蒂,才极少出入宫闱。偏是皇后娘娘曾出来辟谣,只说是昌盛将军夫人从前怀着嘉柔郡主十分辛苦,后头又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她们三个才略略断开些联系。”杨嬷嬷颔首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是凡事往好处转圜,不愿平白去堕旁人的名声。因此,外头都信了这样的说辞,唯有无人时皇后娘娘才会轻轻叹上几声,说是昔日的好姐妹再也不复从前。”德妃娘娘试探地问道:“皇后娘娘便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昌盛将军夫人才不大入宫?”杨嬷嬷又抿了口茶水,润一润说了半日有些干渴的喉咙,继续追忆道:“以奴婢私心揣摩,却是因为昌盛将军夫人对谢贵妃颇有微词,守着皇后娘娘提了几次。皇后娘娘不愿多听事非,几个人才渐渐断了联系。听到此处,再结合前世的经历,陶灼华已然大体推断出里头这些关系。先皇后仁善,不晓得谢贵妃早便有杀皇长子之心,依旧对她一力维护。却是昌盛将军夫人大约瞧出几分端倪,守着一众嫔妃敲打谢贵妃,更曾在先皇后身畔屡屡进言,却曾为先皇后误解,以至种下大错。大皇子幼年早戕,除却后天谢贵妃做的手脚,大约与胎中不足也有些关系。理不清的糊涂账,也不晓得谢贵妃给皇后娘娘灌了什么**汤,以至于先皇后对她百般维护。更因为她们二人这份情谊,仁寿皇帝才爱屋及乌,越阶赐下谢氏贵妃的尊荣,让她凌驾于一众嫔妃之上。陶灼华能想到的事,德妃娘娘也猜了个**不离十。她心里好似钱塘江水千里决堤,一浪高过一浪,疯狂地拍打堤岸。清平候夫人也是玲珑剔透,哪里还不晓得前音后果。回思从前先皇后端淑温雅的文品,再忆及如今坤宁宫的萧瑟,愈发觉得后背冷意森森,竟流下汗来。眼见杨嬷嬷越说越恨,已然有些添油加醋,德妃不愿再听她翻来覆去的纠缠旧事,只想着听听下文,便贤淑地对杨嬷嬷笑着微微开口。“她们三位里头已然有两位不在人世,咱们这些局外人又何须再提。贵妃娘娘昔年长袖善舞,的确比本宫更讨人喜欢。先皇后对本宫不过面上子的情谊,与谢贵妃到曾真心交好。若不是昔年为了给太后娘娘祈福,谢贵妃落了胎,两人自此反目成仇,她们这段友情大约还会持续下去。”杨嬷嬷垂首道:“正是,前因后果娘娘尽知,无须奴婢在这里累赘。贵妃娘娘不晓得听了谁的撺掇,只疑心皇后娘娘是故意杀了她的孩子。从此不但恨上了皇后娘娘,还对大皇子存了怨毒之意。”谢贵妃几次三番公然在坤宁宫叫嚣,先皇后自然十分厌恶。只是家丑不能外扬,面对她一力扶持起来的好姐妹,先皇后有苦难言,还曾告诫了杨嬷嬷等人,不许她们在外头多嘴。所谓姑息养jian,古话真正不错。从前一念之仁,不肯听昌盛将军夫人的金玉良言,及至事到临头已然铸成大错。先皇后此时有心与谢贵妃对抗,奈何谢贵妃已然冠宠后宫,身边的势力如蛛网密布,她已然轻易无法撼动。此后先皇后曾两次传昌盛将军夫人入宫,大约是想重提旧事,与她联手对付谢贵妃。昌盛将军夫人自知如今已然事不可为,都以身子不好为由推脱,与先皇后自此不相往来。外头人不晓得这些是非恩怨,哪里晓得这三个昔日的手帕交走到最后敌对的局面。谢贵妃早便提防了昌盛将军夫人横生枝节,故意对叶蓁蓁十分偏爱,却是提醒对方,这丫头的性命也握在自己手上,逼得昌盛铁将军夫人无法开口。至于早夭的皇长子,自小便被皇后娘娘养得极好。他每日吃些苦苦的汤药,都是极懂事地不哭不闹。瞧着皇后娘娘为他担心,还会忍着病痛劝慰皇后娘娘宽心。想起那粉琢玉雕一般的孩子早早离世,连德妃娘娘都有些痛心。德妃记着皇长子大行时,嘴唇有些青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依旧喘不上那口气来,想是遭了不少罪。仁寿皇帝追根究底,太医们只说他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打先天便不足,导致胸闷气喘,小小的年纪落下了病根,以至早早归去。这么说来,到与德妃的思忖有些暗合。那些个血燕、参汤里头不晓得加了什么东西,导致皇后娘娘不能释手,以至于殃及还在腹中的胎儿,导致皇长子早夭。陶灼华听到这里,却又有如五雷轰顶。从前有血燕自长春宫流出,便有皇长子先天不适。前世里亦曾有血燕经由叶蓁蓁之手递到自己身畔,过了不长时间便是自己滑胎,失去了她与何子岑的第一个孩儿。前世的叶蓁蓁与谢贵妃比今世更加亲密,她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怪自己那时一味糊涂,从不曾怀疑过经年的好姐妹会悄然出手。☆、第三百三十九章知心皇长子天资聪慧,小小年纪亦可七步成诗,又是中宫皇后与仁寿皇帝的长子。若他不早陨,假以时日便该是当之无愧的大阮东宫太子。德妃娘娘至今还记得,皇长子早夭之后,仁寿皇帝万分难过的模样。只怕是慈母多败儿,仁寿皇帝并不允皇子们养在自己母亲跟前。那时节除却还离不得乳母的何子岕,连同皇长子在内的几位皇子一并住在祈年殿中,仁寿皇帝精心挑选了宫人与嬷嬷细心照应,还从内阁里指了两位阁老兼作太傅之职,对每个儿子都寄予厚望。皇长子的过世给了仁寿皇帝极大的打击,面对哀痛欲绝、自责对皇长子照拂颇少的先皇后,仁寿皇帝无言以对。由此收回成命,遣散祈年殿里的侍从与宫人,将只有五六岁的何子岑兄弟送还到了德妃身边。谢贵妃没有儿子,为了那个一直在仰望的位子,她摆布了先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之后,自然会将目光投到最为年长的何子岑身上。长宁宫里当时有位管事的马嬷嬷,是德妃的乳母,还有着绮罗与锦绫两个她从家里带出来的丫头把持,将何氏兄弟护得极好,算得上宫里头一片净土。谢贵妃纵然打尽算盘,也难以将手伸入,只得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