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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所以她先是把岳清的下落当做敲门砖送给皇帝,又拆穿了月姬的身份引得皇帝惊恐万分。如今皇帝最能倚重的便是月姬的轻卫团,这样一个握着皇帝生死组织的主人竟是他当年未能杀的了的人,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不担心她是回来复仇的才怪。更何况,他们今天擅自行动,想抢在皇帝卸磨杀驴之前帮他把以后的路铺好,更是坚定了皇帝要除掉他们的决心。柏长风是月姬的干儿子,她就不信,干儿子都要死了,她都不露面。“柏大人,念在你昔日苦劳的份上,本宫留你一个全尸。你,自行了断吧。”说着,随行的人奉上一瓶□□。“多谢,娘娘。”柏长风缓缓接过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红釉窄颈小瓷瓶,里面的鸩毒,他赐给多少人喝过,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早就知道终有一天,自己是要死的,可他没想到的是,最终竟是要死在他一生效忠的皇帝手上。这么多年来,他跟在皇帝身边,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帮着他排除异己,到头来,自己也成了异己。呵,可悲!可叹!柏长风揭开瓶上的软塞,仰头倒了下去。透明的液体还未接触到嘴唇,便被一股强风扇开,瓷瓶落在地上,毒水洒了一地。“你有此举,不过是为了见我,如今我来了,你可以放过他了。”月姬一身蝇青色黑纱,从宋府的围墙上跳下来,扶起柏长风,朝澹台月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澹台月依旧笑着,余光瞥一眼徐叔夜,让他准备。她知道月姬一定会现身,所以徐叔夜一回到小沁楼,她便告诉他宋家将有异变,引他一起来此。月姬并不慌乱,淡淡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在他身边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容不下我,难道就能容的了你吗?你别忘了,他知道,我会的,你也会。”月姬指了一圈“今天站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弃子。”她的动作停在阿依娜的身上,“包括你,怡贵妃。”“一旦你杀了我,外面的亲军会立马杀进来,所有人都得死。”“那又如何?不过是一帮废物罢了,指望他们杀我,你莫不是太瞧不起我了?”澹台月轻哼出声。“我确实不指望那帮亲军能杀的了你,你能逃脱,那怡贵妃呢?你能保得了她吗?你能保得住整个丘慈国不受牵连吗?”月姬紧紧地盯着她,逼问道。澹台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又不是谈歌,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此话一出,怡贵妃满脸震惊,“谈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徐叔夜眉头微微抽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澹台月身上的匕首,从身后抵住她的脖子。“你骗我。”澹台月丝毫不惧,“我骗你,你能如何?你敢杀我吗?”杀了她,谈歌也会死。“你……”澹台月被徐叔夜禁锢住,月姬一步步走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道:“谈歌,你听见了吗?”澹台月猛地脑中一震,又刹那的恍惚,她惊慌道:“你在干什么?!”月姬不理会她,越走越近,一遍一遍地问,“谈歌,你听见了吗?”月姬的声音仿佛一句句魔咒,冲击着她心里的那把枷锁,一声一声,每一声都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谈歌,你听见了吗?”这最后一声呼喊,谈歌终于睁开了眼睛。长时间的窒息令她的头脑有些缺氧,她失了力气瘫到徐叔夜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充满血腥的空气。她看见许久未见的徐叔夜,看见他满是担忧的神情,用力抱住他,喜极而泣。“是我!是我!”黑暗过后的光明总是令人倍感珍惜,谈歌看着眼前这个真真实实的世界,终于彻底回来了。澹台月,就是她对月姬的恐惧,月姬的出现,逼着她直面这种恐惧,战胜这种恐惧。谈歌看着咫尺之外的月姬,没有向她道谢,因为,她的不幸也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如今两相抵消,只盼从此天涯陌路,永不相见。“对不起。”月姬留下这一句,带着柏长风飞身而去。多年的恩怨,在今日画上了句号。同样发生在今日的,还有新的恩怨。宋天敬一点一点地爬到宋云澜身边,抱着父亲血rou模糊的尸首,压抑了许久的泪终于喷涌而出。他的声音凄厉而悲怆,早就没了那个阳光少年曾经的爽朗,留下的,全是怨恨与不甘。帝王的权柄是一把血染的刀,滴下的每一滴血都是无数条无辜的生命。宋家新丧,照理说那些宾客应该留下来上柱香的。宋家落难时,他们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又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宋天敬已经见识过人心是多么冰冷的东西,将他们全部轰了出去。江藜一身孝服,扑在丈夫灵前悲痛欲绝。那声嘶力竭的哭喊,一遍一遍提醒着宋天敬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做梦,他的家人们,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在这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作为朋友,他们只能以无言的姿态,默默站在他身后。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场灾祸,并没有真正过去。“师兄,你是不有事情瞒着我?”离开了宋府,程松雪开门见山地问道。当初她在那酒楼上看见的人,就是纪十五,而柏长风是当时包下酒楼的人。师兄素来随性,不会同柏长风这等汲汲营营是朋友,况且近来师兄正在逐步接手君子门的事物,唯一的可能,便是与君子门有关。程松雪玲珑心思,纪十五知瞒不住她,索性将一切都说了。从一开始,君子门就是朝廷的眼睛。难怪,难怪师父一直与那个负心汉有联系。师父说自己是江湖草莽,而对方是官家身份,不好得罪,所以才不敢将事情做绝,事实上就连师父领她进门,恐怕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她曾发誓,今生不受他一点恩惠,她以为,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到头来,竟是个笑话!程松雪自嘲地笑了笑,“他在哪儿?”“阿雪,除宋家是皇上的意思,即便是吴大人也改变不了。”纪十五想要劝阻,“权术之斗,在于制衡。如今为了除掉柏长风的轻卫团,皇上可以暂时放过宋家,可只要左相一日不倒,宋家始终都是上位者眼中的一根刺。这天下都是他的,与他作对,无异于自取灭亡啊!”“我问你他在哪儿?”程松雪像是完全没听到纪十五说什么一样,又问了一遍。“阿雪!”没了柏长风,吴渊的显得更加重要,皇帝南巡的一应事务,皆要经他的手。此时,他已经带着南巡队伍与先一步赶到的皇帝会和了,就住在地方官特意为皇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