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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时刻不会放松自己的身体,永远站得挺拔,从不忸怩作态,或者靠边休息。站就是站,好好地站。即便等人,身姿也颇为严肃。这一点坚持,让程晚觉得动容。“叶总,我们走吧。”叶卿站的地方很黑,程晚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见他问了一句,“急着回去吗?”“什么?”程晚停下了脚步,看着叶卿笔直修长的双腿,他俊美的棱角在暗中微微现形,薄唇微抿。“怎么了吗?”她疑惑地问。“今天,有没有急事?”程晚紧张地把碎发挂到耳后,“没有急事。”“去我家坐坐吧。”“……”“我去把车开进来。”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被请去做客了。叶卿给出的理由是想跟她叙叙旧,导致程晚一路上十分忐忑。叶卿的房子不是很大,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阔派。一个人住,简单舒适即可。不过家里用的一些家具挺先进,程晚自觉在别人家东张西望不礼貌,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房子里用的都是中央空调。电视巨大,四个墙角安了杜比音效。音乐一出来,好像整个人被笼罩。看似简单,实质还是华丽的。借用了一下客厅的厕所,程晚发现来月事了。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叶卿家里没有卫生巾的,她随意垫了两张卫生纸救急。起来时发现这马桶没法冲。后排有电源,触座,节电,冲水等字样,电源的灯是亮着的。程晚摸了摸冲水那两个字,没有动静。她崩溃地蹲在墙角,开始百度。研究了十分钟,敲门声咚咚两下。“旁边有遥控器。”“……”扫过去一眼,果然墙上插着一个遥控器。冲完马桶,程晚走出去。叶卿已经换了件衣服,坐在沙发上,架着腿,看起来很慵懒。他没有养小动物,因此大大的客厅显得十分空荡,没有人气。“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闷吗?”程晚问他。“习惯了,没有什么闷不闷的。我又不是敏感性格,没那么容易抑郁。”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叶卿抬了下手指,程晚看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她走过去,跟他并排坐下。她穿的是男士的拖鞋,毛茸茸的,特别暖和。叶卿给她倒了一杯水,像接待客人似的,程晚把水杯捧在手上,没有喝。“现在可以说了吗?”程晚知道,他指的是在日本发生的事情。她抿了一口白开水。屋里静得只剩下钟声,和她细细开口的嗓音。“那年冬天,有个女人找到我的学校。”“我不认识她,可是她跟我说,她是我mama。”第四十七章(二更)那个女人,她是陌生的,非常陌生,就像在路上擦肩而过都不会回眸再看的路人,可是她为了找到程晚,追到了京都,跟她说,我是你mama。mama这两个字对她来说瞬间错乱了意义。它不再承载着很重的分量,而是可以脱口而出,轻易就降临到她身边的存在。她不需要任何情感的载体,就可以成为一个母亲。程晚躲在公寓里不敢出门,甚至不敢去上学。她像是被讨债的追上了一般感到绝望,她没有和那个女人面对面说上过一句话,女人的话都是房东带给她的。程晚不敢走出那扇门,她只敢从窗户缝里偷偷看她一眼,朦朦胧胧的,知道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她很害怕跟那个低矮瘦小的女人站在一起,跟她说话,然后在她身上发现自己的影子。她打电话给李洛唐,李洛唐安慰她说,不管那个自称mama的女人是去找她有什么目的,也要见上一面比较好。女人四处打听了程晚的消息,甚至不惜代价跑去日本找她。程晚非常地畏惧,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第三天,房东没有再传话过来。那个女人走了。程晚突然开始情绪低落,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后来一段时间,她整个人变得很丧,她从没有打听过关于那位生母的消息,李洛唐也没有再在她耳边提起,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就像一阵风,刮过她二十岁的生命,又陡然湮灭了。程晚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抑郁倾向,很多留学生都没有幸免于此。医生让她经常运动,多交朋友,每天上完课打完工回去,程晚都会出去跑跑步,然后用叶卿留给她的相机拍拍照,镜头里的世界一片静好。她让自己跟陌生人说话,去交往。她走出那段低谷情绪,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我当时身边最好的朋友,包括你。”“我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实的,我的亲生母亲来找过我,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如果她那天在我的楼下多站一会儿,没准我就下去了。”“不过也不一定,我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放在这时候,也未必有勇气吧。”程晚说这些话,一直很平静。她母亲的出现给她带来的冲击,仿佛停留在很久以前了,叶卿看得出,她已经走了出来,才会这样释怀地同他开口。叶卿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身,程晚猝不及防地被拥进他的怀抱。他做这个行云流水的动作丝毫不强硬,脸庞突然贴上的温暖胸膛却让程晚觉得不切实际。“想哭吗?”他问。“不太想哭,没有什么好哭的,都过去了。”是的,都过去了。叶卿的手掌揉着她的脸,程晚被捏成了一个包子,他笑着说,“你真的没有以前可爱了。”“不可爱就不好了吗?”“不可爱也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样都是好的。”“你怎么样都很好。”他认真地说。呼吸在她的耳边,程晚也抱住了他。叶卿的胸怀再一次接住她的脆弱。程晚问他,“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没有什么对错,你不后悔就好。”“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后悔,我会常常想起那件事。”程晚的睫毛垂下,在脸颊留下阴影,叶卿把她耳边的碎发拨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皮,“该后悔的是放弃你的人,你不需要自责,更不需要试图原谅。”她煽动了一下睫毛,水波盈盈的眼睛很温柔。叶卿的吻掠过她的鼻尖,掠过嘴角,在嘴唇停留。他吻得很温柔,吮吸着她的唇瓣,偶尔牙齿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