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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隽得如一棵挺拔新竹。“乘莱今天话怎么这么少?”对面有人嘻嘻哈哈地接茬:“是不是正想着谁呢?快说出来刺激刺激咱徐老师!”平时跟他们这群人相处,徐一青没有半点老师的模样,也知道这尊称是用来玩笑自己的,此时听到这三个字,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故意板起脸做出为人师表的模样引人发笑,她全神贯注地看向郁乘莱,等着他说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徐一青对他的好感,也都记得,他在母校礼堂中的那声回答。郁乘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含笑,却什么也不说,勾得他们好奇心更盛,但也不了了之。徐一青看了他好一会儿,脸上还是一贯的微笑,只是活跃的话语变得像是装出来用作掩盖什么似的。郁乘莱看了眼时间,回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说:“你们好好玩,我先回去,明天还有事。”还没被众人出口挽留,徐一青抓住了他的衣袖,郁乘莱回头看看她,她双颊绯红,眯了眯眼,醉醺醺地说:“送我回家吧,乘莱,我喝醉了。”徐一青公寓里非常凌乱,看起来像很久都没收拾过了,跟她表面的光鲜亮丽有太大的反差,把人载到楼下,又被她死死抓住不放手,郁乘莱只好送她上了楼,一进去就被她勾住脖子,要吻上他的嘴唇。郁乘莱别开脸,轻易把她推开,徐一青步子站不稳,往后靠在墙上,慢慢蹲下来,竟捂着脸哭了起来。长发垂下遮盖住了脸颊,瘦削的肩膀不停颤抖着,她又仰起脸,泪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说:“章诺,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是章诺。”玄关没有开灯,客厅里一盏微弱的壁灯让她看清他平静的表情,听见他说,“但我不是叶均,别再骗自己。”不知是前后哪个名字触动了她,徐一青不再哭了,在昏暗的玄关把自己蜷缩起来,再抬头的时候,脸上一点泪水都没有,已经完全看不出有刚才哭过的痕迹了。“早点休息。”他手放在门把上,就要出门,徐一青突然叫住他。“走之前先帮我倒杯水吧。”她站起来,懒懒打了个哈欠,走到客厅在沙发躺下。杯口被掌心罩住,捏着它放在她身旁的一个圆桌上,干净的液体在剔透的玻璃杯中荡漾几下,逐渐平静,徐一青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又让他帮自己拿过橱柜上的一袋醒酒茶包。章诺一一照办。徐一青眯眼看着章诺在橱柜前翻找,她手按太阳xue,迟钝地坐起身,帮他倒了另外的一杯水。一大早,逢羽出现在郁乘莱的公寓门外,等了好久不见门开,于是她直接按开密码进去了,屋子里空无一人,卧室被子下头也瘪瘪的,逢羽丧气地把带给他的早餐放下,拨打了郁乘莱的手机号,又想起,章诺早已把号码换掉了。夜不归宿不是郁乘莱的做派,但对某个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她把那份早餐扔进了垃圾桶。庄嬏正给学员们上瑜伽课,声音清晰缓慢地做着指导,逢羽窝在角落一颗巨大的瑜伽球里,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庄嬏眼神向她飘过来。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家坐在地上聊天喝水,逢羽还在无精打采地拿着手机看,庄嬏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碧绿色的钻石耳坠,说:“你小姑姑说原本要今天过来取,我刚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不舒服不想出门了,既然你不想上课,就帮我个忙,去把东西还给她。”逢羽换好衣服出门。在出租车里发神,突然接到了庄嬏的一笔转账,过了会儿,庄嬏又发来几行字:“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吧,离考试还有一阵子,可以先出去放松一下心情,调整好状态才能事半功倍,钱花完了再来找mama要。”逢羽脑袋枕着后方车座椅背,胸腔闷闷地呼出一口气。庄嬏也看得出她最近情绪很不好。怏怏不乐,但也难以疏解,庄嬏只当她是为考试费神,谁也不知道真正困扰着她的是什么。此时已经快要到下午,好一会儿徐一青才过来把门半开,逢羽把东西还到她手里,并没有得到邀请进去坐会儿。徐一青长发被拢到一边的肩上,是妩媚的模样,身上穿了件湖绿色的丝绸睡袍,手在胸前捏着没有扣子的领口,身上也是芳香四溢的,同样作为女人,逢羽理解在家中精心打扮的她是为哪番,自己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又不经意瞥见,在她的小腿旁边,鞋架上放了双棕黄色的男士短靴。看着这双鞋,逢羽表情愣愣的。第19章第十九颗担心被窥破秘密的忐忑,徐一青刻意平静掩饰着,让她忘记装起往日开朗的表情,急急打发走面前的女孩。关上门,从猫眼确认逢羽已经离开,她快步返回卧室。死气沉沉的寂静,一丝声音没有来此打破,飘窗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一旁的章诺被捆在椅子上,两手缚在背后,碍事的外套早已被脱下了,垂着脖子,头发挡在额前,紧闭双眼。“醒醒。”徐一青拍了拍他的脸。章诺依然是毫无知觉的,她扬起一边的眉尖,双臂环胸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翘着腿坐在了床边,半个身子凑过去,定定地看着他的样子。和十几岁时相比,现在的他只是身形更高大了些,轮廓更加深刻,脾气性子仍是没有变化的,总是远远将人推距,又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接近,徐一青伸手摸上他的脸,这是她喜欢他的原因,那时他才十五岁。脸庞缓缓凑近,温柔地亲吻上他的嘴唇,闭上眼睛,一边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渐渐地,让她情绪变得激烈,牙尖用力地咬了下去。章诺眉心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徐一青放开他,委屈地看着他。章诺看看自己身上一圈圈捆着的绳子,眉心更加凝聚,气力是虚弱的,说:“一青,放开我。”仿佛被触到敏感的雷区,徐一青猛地站起身,“放开你?然后呢,你要去找谁,那个叫逢羽的贱人?”章诺眼神里的沉静让她收起她的张牙舞爪,又坐回了床边,玩着指甲,轻描淡写地说着:“她刚刚来过了。”不出意料地看着他变得严肃起来,死死盯住自己,逼问一样。见不得她为另一个女人这么对待自己,徐一青再次愤怒地站了起来,手掌扇在他的侧脸。即便他正动弹不得地被捆在椅子上,仍然压不出被激起的怒气,锋利的眼神转向她,仿佛下一秒就能挣脱束缚,扑过来狠狠地报复,不过他又渐渐平复下来,叹了叹气,说:“一青,别骗自己了,叶均很久以前就不在了。”徐一青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仍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认清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眼泪瞬间掉落下来,开始不停道歉。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绳子,趁她不注意,章诺摸出自己的手机,徐一青搀扶着他站起来时,他眼前突然黑了一片,筋骨上的酸痛在此时也不再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