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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除开云舟这个例子,方棠对衍天弟子的印象该是热情友善。一路上他们见到的衍天弟子不少,大部分都上主动来找他们打了招呼,并且多少提供了一些关于云舟的消息。 可也正是因为云舟这位神出鬼没,说话还爱说一半的“前辈”,他此刻倒是有些混乱。 “先生,怎么大家似乎都认识云舟?”方棠悄悄问杨青絮。 杨青絮摇了摇头,前头带路的弟子接了话:“因为云舟师姐是宗主亲自带出来的徒弟之一,但我也就见过她几次。” 方棠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何?” “除了宗主,无人知晓她会在哪儿。寻人最宜卜卦,但光靠我们那点本事是算不出师姐的行踪的。所以宗主不愿让她离开宗门云游,就是怕到时候我们找不回来。此次她离开,我也不知有没有宗主授意。” 方棠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她与我们说过,是师父同意她出来的。” “...但愿真的如此。” 方棠转头看向杨青絮,随即被摸了摸发顶。 “对了,我先带二位去住宿登写姓名,否则若是今日找不到云舟师姐,到了夜里就麻烦了。” “好,多谢。” 先生除了寒暄一句话都没说,方棠便主动揽下了打招呼和聊天的活。 这里的住所比起昨夜的旅店实在要豪华许多。方棠去了才知晓,这几座巨大的宅院,是给衍天初级与中级弟子的住所。此地与学堂相近,每日上课方便。到了再高一级,便不用再听教书先生讲学,可云游四方,也可留在门内帮忙。 近年新弟子数量不多,故而空出不少房间,多出来的便留给方棠与杨青絮这样的来访者。 带他们来此的人,姓端木名单字良,方便起见,便叫阿良。 阿良告诉他们,衍天宗不允许随意拜访。若是当时杨青絮手上没有听风铃,或是其他信物,却说要来寻人或拜师,依照门规,他只能将二人送出衍天宗地界。 方棠对此不解:“为何会有此门规?中原的门派皆是欢迎他人来访。此举有助于宣扬门派,无论是对招收新人,还是对门派在江湖上立足,都有益处。” 阿良却摇了摇头:“衍天宗避世已久,非天命所指,不会轻易踏入。” 说话间,三人已至寝间。方棠与杨青絮将繁复之物留在房内,很快又跟着阿良启程。 方棠就着前一个问题继续问道:“若是世人不知衍天宗,那门派该如何招新?” “嗯...靠缘分。” “缘分?”方棠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是看谁有缘破开此处藏起的入口,且从前不知衍天宗,见过后还愿意加入门派?” 阿良点了点头,面上多了几分欣赏:“是。宗门并非一定要靠听风铃或是其他信物为契才可进入,也有人阴差阳错,歪打正着。而一年能有多少次缘分,全看气运。” 阿良见他依然疑惑,又解释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随缘,总不能每日都有人在入口守着新人。若是真有入门弟子,宗主或者其他长老会提前几天告诉我们的。寻人最宜卜卦嘛。” “那我们的到来,你们也可以算到吗?” “这个...倒真的是个巧合。”阿良说着突然陷入了沉默,“可能因为你们是师姐约来的,所以...?” “我约来的人,你们就算不到了?” 耳熟的声音从侧边响起,方棠转过身便瞧见了云舟。 “方棠,杨先生,许久不见。”云舟朝方棠和杨青絮打了招呼,又看向阿良,“学以致用,不是先生说什么你便用什么,自己要学会变通。” “多谢师姐教诲。” “好了,既然找到我了,那就回去干活吧。” “是。” 目送阿良离开,方棠默默站到了先生身后。杨青絮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阻止。 “那支筚篥,我已还给师父。他要我替他带句谢谢。”这话是对杨青絮说的。 杨青絮微微颔首:“谢不敢当。说起来,还是我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争端。” 云舟摆了摆手:“杨先生客气了。先生此番前来,还是为了弄清整件事情的原委吧。” “是,原本就是为了弄清母亲的过去才会冒险。如何筚篥既已物归原主,事情也该有个了结。” 方棠躲在他身后不敢言,他总觉得二人的对话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药味。 眼看就要入夜,凉风一吹,方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他与先生决定先回住所,剩下的事情第二日再解决。 至于他们要如何见面,云舟只是说了一句,你们随便逛逛,我会找到你们的。 方棠望着窗外夜景,虽不如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却也别有一番韵味。蓝白色的飘带与灯笼随风而荡,再加上远处的浓雾,透出一股朦胧之色。 晚风带了一丝凉意,方棠裹紧了身上的外衣,离开了露台。他回过头去寻坐在桌边的杨青絮:“先生。” “嗯。”杨青絮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方棠顺意坐下:“先生,外面很漂亮。” “方才回来的路上瞧了一眼,”杨青絮递给他一杯热茶,“是与我想象中的沙漠相差许多。” “此处似乎不全是沙漠,深处的那些雾气,更像是来自雨林。” 杨青絮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也并不打算开口。方棠有些意外,先生的状态有些不对。他琢磨着缘由,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抱歉。”杨青絮突然回过神,“刚才想了些事情,你说什么?” 方棠张了张嘴,又摇头:“没什么重要的事,先生。”他举着茶杯,低头用嘴唇试了试水温。 杨青絮被他噎了一下,眼神一沉。方棠本不该这么回应,但就事论事,是他有错在先。再者,他确实觉得这两日有些力不从心。等方棠放下杯子,他才握住他的手:“方棠,我是不是有些奇怪?” “昨天在驿馆,还有方才的走神。不知为何,我有些提不起神,强行打起精神又会...太过紧张。” 方棠摇了摇头,回握住他的手:“许是突然换了环境,您还没有习惯呢,先生。” “但愿吧。”杨青絮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他的话。方棠轻声开口:“先生,我会陪着您的。” 杨青絮总算是露了些笑意:“好。”他的眼神在方棠的脸上停留片刻,“今日听你与阿良相谈甚欢,可我记得你从前在学堂不是那么健谈的人。” “先生,这是万不得已。”方棠嘟了嘟嘴,“您不是说,要我多套些消息。” “嗯,做的不错。”杨青絮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那为什么遇到云舟的时候,你要躲在我身后?” 一提起云舟,方棠忍不住皱起眉:“我不知道,先生。与在长安时不同,我有一种直觉,她并不简单。” “不错,直觉也很准。”杨青絮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些。方棠眨了眨眼:“先生,是云舟做了什么吗?” “是也不是吧。”杨青絮用另一只手拿起茶杯盖子,拨了拨面上的浮沫,“她帮我解决麻烦,前提是要我将筚篥归还。这是一场交易,并非人情。” 方棠哑然。先生来之前与他说的,是自己想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并未提起过与云舟这场“交易”的事。他有想过为何先生始终以守护为名做局,却唯独对云舟放下了戒心。在经历了千重万难好不容易拿回筚篥之后,还要将它交给云舟,而不是自己留着。 仔细想来,无论是宗门还是卜卦之术,云舟都有过自证。但向来自证难如登天,他总觉得云舟还给先生看过什么,先生才会完全信服,比如,能证明衍天宗主与母亲有过一面之缘的东西。 方棠抿了抿唇:“先生,我们必须靠云舟才能寻到真相吗?” “就今日所得的这些情报,你认为应当如何?”杨青絮反问。 方棠斟酌着开口:“阿良对云舟态度恭敬,没有忤逆也没有玩笑话。云舟于他的身份是师姐,在其他人眼中也属于天资极高的弟子,只有衍天宗主能够管教。” “若是想跳过云舟,直接去找宗主询问真相,便需要自证之物,可惜我们手中应当没有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们依旧需要云舟这个中间人...” 方棠说的认真。杨青絮低头喝了口茶:“依照常理,确实如你所说,我们需要云舟的牵线。” “但你忘了,此处是衍天宗,他们擅长占卜。我们的突然到访没有被其他人算到,可云舟主动找到了我们。那时我们刚从房间离开,这里不是云舟的住所,也是唯一一个在我们问路时,没有被任何弟子提及的地方。” “假设,云舟的出现是因为她提前知道了我们会在今日来访,并且算到了我们的相遇之处。既然云舟可以做到,作为她师父的宗主又怎会算不到。”见方棠欲言又止的模样,杨青絮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这样的假设还是过于自傲。宗主并不一定会花时间与精力在我们这些来访者身上。” “那便回到你所说的,我们去见宗主,且需要自证之物。”杨青絮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