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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事实上,柳小刀低估了秦策的霸道,在秦策把他抱到浴室清洗后,又要了他一次,这一次,以柳小刀晕过去作为结束。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被秦策抱着。秦策的胸膛温暖又结实,让人感觉很安心,但另一方面,这人过分的霸道显得十分专制。 他这算不算被秦策掰弯了?!他虽然一直想脱单,但在脑海中的预设绝不是秦策这样的人。他被秦策做得浑身酸痛,后庭的异样感提醒着他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而他试着动了一下之后发现,秦策竟然用手铐将他两的手铐在了一起。 秦策果然是个变态吧?!zuoai的时候被他铐住,柳小刀只当是他的恶趣味,现在连睡觉也要铐在一起?他竟然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秦策男朋友,简直太可怕了。在柳小刀的想象中,两个人不应该先经历一些脸红心动的小浪漫小羞涩,经过表白拉手才在一起吗,亲亲抱抱是可以的,但是zuoai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怎么也得等到订婚后吧。然而他现在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幻想被秦策砸得粉碎,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上本垒了。虽然这不能完全怪秦策,他自己也没什么定力,被秦策摸两下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 但是和秦策做还是挺爽的,他对秦策的感情也的确和对别人不太一样,柳小刀为自己矛盾的心情感到有些苦恼。 “醒了?” 秦策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柳小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策,虽然昨晚,两个人什么yin词浪语都说过了,但清醒的情况下,柳小刀的脸皮终究是没有那么厚。秦策才不管这么多,翻个身压在他身上又来了一记长吻。 “你再睡会吧,我得起床上班了。”秦策把柳小刀吻得气喘连连,才将他放过。柳小刀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上班,秦策肯定又要压着他再来一回,这个人……有这么欲求不满么? 秦策打开手铐,坐起来穿衣服,宽阔笔挺的背上除了之前就有的伤疤,还多了几道抓痕,以及肩上的咬痕,柳小刀脸红得快要滴血,将头缩回被子里,偷偷看着秦策穿衣服。那人将警服穿好后,一副正直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和昨晚那禽兽是同一个人。要是和穿着警服的秦策zuoai会是什么感觉呢?待柳小刀发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被秦策带坏了,也快变成一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好色之徒了。 秦策见他脸红心虚的模样,笑道:“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虽然是个疑问句,然而柳小刀被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扫,觉得自己什么心思都被看光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小白呢,昨天我们把小白一个人放在屋里这么久?” 秦策说:“是有一天没有带它出门了。” “秦策,你不能这么喜新厌旧,小白这样会得抑郁症的,你得……你得节制点……”柳小刀红着脸说。 秦策被他那句“喜新厌旧”给逗乐了,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说:“以后换个时间遛小白。” 下了床的秦策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好男人,出门前还体贴地做好了早饭。昨晚被弄脏的床单衣物也被他全都拿去洗了,柳小刀看着干净的床单和被子,默默出神,这人体力这么好吗,做到大半夜还有力气把东西给洗了,一大早就能爬起来去上班。 柳小刀又在床上赖了一阵子,毕竟年轻,身体恢复得快,没躺到中午就嫌无聊,他在床边找了一圈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秦策收走了,只得红着脸在柜子里找了几件对方的衣服穿上,他两身高差不多,秦策比他稍微还要高半个头,穿起来也比较合身,就是秦策的衣品实在不怎么样,怎么看都是直男审美……然而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把他掰弯了,还将他的初吻初夜全都抢走了,柳小刀再一次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面床思过。 等他平静下来,却突然瞥见床单遮挡的地方,有一个箱子,那箱子放在床下,如果人不趴着或者蹲下去,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柳小刀犹豫了很久,终究没忍住好奇心,将那盒子小心地拖了出来,那盒子像是小孩的玩具盒,他好奇心更盛,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给秦策说了句对不起后,还是将盒子打开了,然而在看清里面装了什么之后,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上。 放在里面的是一把枪,枪的棱角处有些磨损,通身泛着漆黑的冷光,不像是玩具枪,柳小刀摸了摸那枪,冰凉沉静,他感到一股凉意袭来,赶忙缩回了手,将盒子盖好,放回了原处。虽然秦策是个警察,但柳小刀也知道,秦策只是个交警,何况将枪放在这么个地方,怎么看都像是私自藏匿。 他在家里藏了一把枪,他想做什么? 柳小刀看着自己手腕上被手铐磨出的红痕,忽然间有些后怕。他本想中午找秦策一起吃饭,此时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在家中随意做了点吃的,倒是秦策打电话过来问他身体舒服些没有,他支支吾吾答了半天,秦策以为他还在害羞,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到了下午,他便带着小白出门溜达了一圈,顺便去了一趟公司,将昨天那个项目给结了。因为开年就要去施工,公司正好招标招到了个施工队,老板顺便就将资料交给了他让他带回去。本来交接完工作,柳小刀就准备离开了,然而却临时又被安排了个活,让他下午去市里的一处危房鉴定一下。 那危房也不算太偏僻,因为修建时年代久远,地震的时候被震垮了一角,政府早就将其定位危房,然而其中一户人,怎么也不肯搬,偏偏不信政府的鉴定报告。后来政府没法,只得将这房子暂时放在一旁,到了最近,这户主又想到了这事,委托私人公司去做个鉴定。对这种事,柳小刀也见得多了,这种情况无非两种,一种是老人固执,死活不肯搬到新家,另一种纯粹就是户主想占便宜,让政府多给些拆迁费,耍的无赖,事实上,大部分情况也是后者,他们也根本不会住在这里,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柳小刀将那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个房子做个鉴定也不难,他很快将该拍照的地方照了下来,快完工时忽然接到了秦策的电话。 “我下班了,要不要带点东西回来?” 柳小刀这才察觉竟然已经快到傍晚了,说:“我还在外面。” “在哪呢?” 柳小刀报了个位子,没想到秦策刚好在附近,对方便说过来和他一起回家。 经过一个下午的工作,柳小刀的注意力已经被分散得差不多了,他这人又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秦策毕竟是个有故事的人,也许还是因为从前一些事放不下,等到以后时机合适,再多劝劝他吧,这样一想,柳小刀又觉得这事也不是很可怕了。 秦策来到时,其他人都走了,只剩柳小刀一个人还留着等他。 “你今天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柳小刀问,毕竟这不是秦策经常出勤的地点。 “领导今天调我当机动巡逻队的队长了,刚好巡逻完,就在这边收工了。” 柳小刀听了极为开心,说:“那岂不是升职了?” “姑且算是吧。” “阿策,太好了!”柳小刀扑在他的身上。 秦策一把将柳小刀接住,心里暖得像被阳光烤过一般,他轻轻摸着柳小刀的头,说:“这不算什么,你怎么比我还开心?” “平时你工作那么辛苦,这是对你的肯定。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柳小刀说。 是啊,以后一定会更好的,秦策想,他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个人的喜爱,就算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值得他去爱一些,也该学着去好好生活。他这样想着,便轻轻地吻了吻柳小刀的额头,那动作轻柔又宠溺,柳小刀听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了着,明明……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自己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两人拉着手走出门,秦策忽然问:“你经常在这种地方工作吗?” 柳小刀点头:“偶尔会接到这种活,就替别人来看看。”他见秦策微微出神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这种地方真适合犯罪,你看,这门的锁几乎形同虚设,屋子常年没人住,周围连个监控也没,平时更不会有人过来,就算在这杀了人,估计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被人发现。” 柳小刀一听到他说犯罪两字,脸都白了,身体微微颤抖,秦策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以为他被自己所说的吓到了,赶忙握紧他的手安抚道:“别怕,我随口瞎说的。” 随口说的才更可怕好吗,柳小刀反握住他的手,慌道:“你不准去犯罪。” “我……”秦策哑然,他不知为何柳小刀听了这话反应如此剧烈,但见到那人慌乱的神色,心里一阵抽痛,赶忙说:“我是警察,怎么可能去犯罪?” (10) 虽然秦策这样说了,但柳小刀对于对方在家藏了一把枪这样的事,却不能不介怀。回想和秦策认识至今,那人的言行也常常偏离常态,柳小刀总觉得要做点什么。 他一路都忧心忡忡,却又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秦策的温和只是他的表象,内在可是一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弹。第一次,他向小交警询问了一些秦策的过去,结果被那人拖进屋子堵在玄关强吻,第二次,他被秦策撞见和女孩子一起逗狗,对方出言不逊两人几乎算是小吵了一架,而后来醉酒之后的乱性,现在看来八成也是被那人强行挑起的,再后来,便是讨债后,被旧识随便挑拨了几句,秦策几乎是完全失控,大庭广众之下在车里动手动脚。 这些事,似乎又全都与自己有关,柳小刀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你第三次叹气了,你到底怎么了?”秦策坐在副驾盯着他问。 “呃……没什么……你知道的……我们才……建立关系,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还好有这个理由做挡箭牌。 “撒谎。”秦策哂笑了一句,对于柳小刀对他有所隐瞒,他心中徒然生出了一阵怒火,但很快被理智压在了心里,明明早上他离开家的时候还一切正常,柳小刀中午和他打电话却已经顾左右而言他,不过这也没关系,不愿意说么,回到家后有的是方法。 柳小刀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慌地看了一眼秦策,那人正抿着唇,然而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他不由得脊背发凉。 他好不容易脱了单,但第二天早上就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危险人物,还有比这更惨的吗?不对,应该怪自己反应太迟钝,明明之前早就有迹可循。 柳小刀开车走神,没注意到一辆车白色标致从左边强行变道,飞快地擦了过来。 “小心!”秦策喊了出来。 柳小刀猛踩刹车,但还是反应晚了半拍,和那车蹭在了一起。惯性拉得他猛然前倾,回过神来,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小刀,没事吧?”出现在眼前的是秦策的脸,那人的神色是从未出现过的担忧。 除了受到惊吓,人倒是没事,柳小刀摇摇头:“没事,不过大灯可能要报废了。” 秦策摸摸他的头说:“人没事就好。” 两车在路上相遇,很快本来就是晚下班高峰期的道路被堵住了,标致的司机下来,骂骂咧咧道:“你他妈没长眼睛吗?这是老子新买的车,准备去接大哥用的,你他妈说怎么赔吧?” 那司机剪了个杀马特的发型,看造型,很像是混社会的小年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过来敲柳小刀的车窗。 虽然柳小刀反应慢了半拍,这车祸的全责依旧是强行超速变道的标致司机的责任,柳小刀平静下来之后,本还有些自责,但见那司机的态度,饶是脾气再好,也禁不住冒火。 见柳小刀想要开门理论,秦策将他按在座位上,自己下了车,看着那小混混说:“要喊交警来定责吗?”他刚收工,身上那件黄色马甲的交警制服还没脱掉,在路中格外刺眼。 小混混也没想到撞车竟然在对方的车里钻出个交警来,还是秦策。 秦策点了根烟,随意地扫了他一眼:“还是私了?” “秦哥,”他甫一开口,就看见秦策皱了皱眉,赶忙改口道,“秦警官您说笑呢,有您在这还报什么警,您说是吧,您给定个价,咱们照价赔。” 柳小刀见那混混变脸如翻书,诚惶诚恐的模样,和昨天见到的地痞头子,如出一辙,他们看到秦策不像是见到了警察,更像是看到了大哥一般…… 自己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柳小刀在心中呐喊,不是已经不当卧底了吗?!这个小混混不会也是他在监狱罩过的吧?! 秦策很快将事情搞定,见小混混一脸苦色地钻回了车中后,又敲了敲柳小刀的车窗,说:“下来,我来开。” 柳小刀乖乖地坐到了副驾上。 一路上两人无话,秦策将车窗摇下来,开始吞云吐雾,柳小刀看着他这模样,心中已是波涛汹涌,秦策,不会当了警察,还在外面犯事吧?他越想越纠结。 天色已晚,两人各怀心思,非常默契地决定重新找个时候去修车。到了家门口,柳小刀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不愿让秦策看出来,然而一开门,他就被秦策推了进去。 秦策你知不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个罪犯?!柳小刀一个机灵,赶在秦策开口前说:“阿策,小白今天和我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了,昨天它也一个人呆着,都快变成小灰了,你去给他洗一洗好不好?你今天升了职,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想做点好吃的。” 见柳小刀故作真挚的表情,秦策在心里笑了,心里已经惊慌失措表面却还要强作镇定的柳小刀,总让他觉得意外可口,昨天也是这样,柳小刀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坚持和小白玩耍,心思却全在自己身上。不过他秦策有的是耐心,狩猎嘛,总要慢慢逗弄才有意思。 秦策带着小白进了浴室,听见浴室传来水声,柳小刀才安心了下来。 他听说秦策升职,的确很开心,又想到那人某些方面的欲求实在大了些,连带着自己也腰酸腿软,就去买了点……羊rou,呃,正好冬天吃了羊rou暖和又可以补一补。 柳小刀将rou炖进了锅里后,、盯着燃气灶发呆,不知怎的,那团火让他想到了秦策,从外面看起来是冰冷的蓝色,然而只有被烫到,才知道那火有多热。 他又想到了那把枪,还有之前小交警所说的,秦策有心理障碍,一握枪就发抖,不能再开枪了。但是秦策知道这件事后,反应却很奇怪,也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阴暗的一面。 不过不管秦策到底有没有心理障碍,他某些方面不太正常的确是个事实,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真的有解吗? “炖羊rou汤吗?还真是体贴。”秦策从后面抱住了他,用下巴轻轻蹭着他的颈窝,柳小刀被吓得回过神来。那人身体还冒着热气,一双有力地胳膊箍住了自己的腰。 柳小刀艰难地在秦策怀里转了个身,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穿衣服,也是,秦策给狗洗澡从来不穿衣服的……如同第一次见到那样,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胸膛上,一双眼睛幽暗深邃,牢牢锁住了自己,简直……性感得要命。 “阿策,你先回去换件衣服,洗个澡,我饭还没做好,别着凉了。”柳小刀不争气地脸红了。 “也好,不过,先讨个奖励。” 秦策的吻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法抗拒,如果说最初是被强迫,那么到了现在,他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同他对秦策的喜欢一般,怎么办呢,可还能怎么办呢,喜欢上了一个大变态,倒霉也只能怪自己眼瞎。何况,秦策大部分的时候也很正常,不发作的秦策,是一个很好的人,稳重又温柔,给人很安心的感觉,而那个凶狠的秦策,自己也并不讨厌,只是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难免会替他担心。 人无完人,何况秦策的经历本来就很复杂,他的心要是塌方了,我就把它堵回去,要是被淤塞了,我就把它疏通,这不是我的本行吗?我要宽容一点。柳小刀一边喘气,一边自暴自弃地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秦策回到家后,在家中四处转了转,发现家中并没有被翻找的痕迹。不过柳小刀的反常,和自己八成脱不了干系。他回到卧室,准备找件衣服穿上,才发现衣服被动过,应该是柳小刀早上穿过后又放回去。那衣服虽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只要有一丝的移动,他也能看出来。也就低头的一瞬,他见到地上有些灰迹,心里便明了了。 秦策蹲下去,果然见到床下有物体拖曳过的痕迹,他将盒子取了出来,把枪拿在手上,哈了两口气,便看见了一枚显眼的指纹。 如此拙劣的手法,秦策已经冷得如同一块冰的心里竟然还觉得几分好笑,不过他还真是低估了柳小刀,第一天就能将这玩意给找出来。秦策找了块布,小心地将枪擦了一遍,将他放回了原处。 所以柳小刀一天的反常,都是因为看到了这把枪。发现自己的刚交的男朋友是个恶魔,很害怕吧?他想怎么样,想分手吗?怎么可能,睡了就是我的人了,还想逃吗?秦策的嘴角闪过了一丝冰冷的笑意,他冷静地穿好衣服,将手铐藏在衣服里,回到柳小刀的家。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还在天人交战的柳小刀被秦策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有我家的钥匙了?” 秦策冷笑道:“你家这锁,还需要钥匙来开吗?”说着举起了一根铁丝,“怎么,你还想把我关在门外?” 怎么回事,这人又变得这么可怕了,他发现了吗……柳小刀头皮发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口中嗫嚅,犹豫不决,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秦策冷冷地看着他,他几乎已经肯定柳小刀要和他分手了,而只要柳小刀敢提分手,他会立刻马上将这人剥光锁在床上,让他的余生都如此度过。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柳小刀终于开口了,他咬着牙,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本来也想把钥匙给你。” “啊?!” “我是说……要不,你搬过来住。”柳小刀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躲不闪地看着秦策说:“你瞧,你都是我的男朋友了,反正我们住的近,小白也在我家,你也干脆搬过来好了,这样多方便,我们……我们可以相互照顾啊。” 柳小刀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一方面他真的怕秦策出去犯事,自己晚上把他看住总是好的,而且秦策搬到他家来,再怎么也不会在他家玩枪这种可怕的东西,另一方面,他也知道秦策搬过来后果会是什么样,估计从此夜夜笙歌,然而除此之外,以他直线条的思维,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秦策平生第一次,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擅长揣摩各种人的心思,在卧底的时候,更是为了讨得老大信任不择手段,然而遇上柳小刀这种心思单纯的人,他这份观心的能力,竟然是全错。 上一次,柳小刀听说他心理有障碍的时候,说要每天做饭给他吃,已让他措手不及,这一次,柳小刀发现他藏了把枪,干脆邀请他住在家里。短暂的恍惚之后,秦策很快理解了柳小刀的想法,而后想到自己本来想要做的事情,只觉得龌龊至极。 “阿策……你想抽烟的话,也可以随便抽,我不介意,反正我在工地上时,周围人抽烟的多了去了。”柳小刀还补充了一句,心里却想,废话,当然得要他抽烟,这可是他感情变化的标志。 然而他却不知道,秦策真正暴走的时候是不会抽烟的,就如同刚才一般。秦策顺着柳小刀思维,很快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竟然觉得眼眶发酸,喉咙哽咽,他试图稳定情绪,手忙脚乱地掏出了烟,却怎么也点不燃。 “阿策,你怎么了?”柳小刀觉察出了秦策的不正常,但这一次的反常,却和之前大相径庭,他赶忙上前拿了打火机给他点烟,才发现秦策的手在发抖。抖得这么厉害,肯定不能握枪了吧?柳小刀在安心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没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秦策将那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抱住柳小刀,轻轻地在他颈窝蹭着。 柳小刀忽然觉得,这个抱着他乱蹭的人,方才还像只大灰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此时却耷拉了耳朵,垂着尾巴,收起了满身的戾气,像一只在对主人撒娇的大狗 (11) 经过短暂的迷茫和失神之后,秦策终于稳住了情绪,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幸福来得太突然,甚至有些不真实。这个晚上秦策格外安分,让柳小刀有些不可思议,他在某一个瞬间甚至觉得,这个一贯强势的男人,竟然有一丝的……脆弱? 搬家对于秦策来说很简单,也不过就是捎几件衣服的事。确定关系之前,除去睡觉,他两也差不多算是同居了,柳小刀性格大大咧咧,放在家的东西总是乱扔,秦策因为职业原因,摆放任何东西都非常有条理,甚至有些轻微的强迫症,他对请钟点工这种事相当抗拒,故而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帮柳小刀收拾屋子,而直到此时,柳小刀才反应过来,原来同居对他两来说,不过仅仅多了一项——一起睡觉罢了,他和秦策在之前已经亲密得不似普通朋友,难怪那一天同事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还问他是不是在谈恋爱,秦策还强吻过他,而他竟然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是不是在这方面真的很迟钝? 两人将东西放好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秦警官很快就抱住柳小刀亲亲啃啃不撒手了。柳小刀一看钟,还不到九点,他可不想把整个晚上都耗在床上。 “阿策,你等等,我还要工作。”在被秦策摸硬之前,柳小刀终于在接吻的空隙中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了。 秦策不满道:“忙了一下午,晚上还要写报告吗?” 柳小刀赶忙点点头。 对于工作的事,秦策还是很尊重柳小刀,他知道对方对工作很认真负责,便说:“那你先写,写完就做。” 这么直接吗?柳小刀在心里默默流泪,他到底是快点写完好呢,还是慢点写完好呢,可是嘴上说着让他先写的秦策为什么还不放开他。 他果真低估了秦策,那人抱着他坐在了电脑前。秦策将椅子的空间都占据了,他只能坐在对方的腿上。对方结实有力的大腿抵着他的臀部,更让他想起了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xiaoxue竟然有些食髓知味地一阵阵收缩。 柳小刀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觉十分羞耻,他硬着头皮将文档打开。还好秦策并没有再对他有更多的干扰了,那人起先还兴趣盎然地看着他写报告,慢慢就埋在他的颈窝开始打瞌睡了,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时不时蹭两下子。 这么说来,秦策对他的颈窝似乎情有独钟,zuoai的时候也喜欢咬他的脖子,柳小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前一晚那里又被秦策咬了个印子出来,他今天为了遮住那痕迹,只得穿上了高领毛衣。 鉴定报告本来是有现成的模板,柳小刀将图片导入后,没有花太大的功夫,就将报告写好。他见秦策还埋着头,心想干脆把施工队的资料也整理一下好了,只是那文件袋不在手边。他想要悄悄起身,然而秦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猛然收紧了一直搭在他腰上的手,恶狠狠地说:“说好了写完报告就做呢?”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宣布吧!柳小刀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还要整理一下施工队的资料,你再等我一下嘛,好不好?” 这话的尾音轻轻上扬,颇有些撒娇的感觉,秦策愣住了,看了他一眼,居然转过脸去,说:“随你。”柳小刀也愣住了,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用撒娇的口吻说话感到羞愤,就看到秦策竟然破天荒地……脸红了。 柳小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对象不是一个……老司机吗?秦策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精分吧?一定是吧?!然而见到秦策这副模样,他竟然觉得更加心动,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跟着脸红了。 柳小刀捂着脸把资料拿了过来,其实整理资料无非是把这些施工队成员名单和借的设备的资料输进电脑里做个备份,二十多个人的名字身份证号和一些其他信息,还有一堆设备的编号和租赁人,看得柳小刀眼花,生怕打错。 “你们公司怎么不直接发你一个电子档?”秦策问。 “是啊,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什么没人想到?!”被秦策提醒后,柳小刀不由更加抓狂,“可是这么晚了,我也不好去打扰同事了。” 秦策拿起那份资料,很快翻完,说:“让开,我来。” 柳小刀不明所以,却看到秦策坐在电脑前,飞快地将资料输进去了,再也没看那文件一眼。他忽然又想到小交警说的,秦策往十字路口一站,什么时候过的车,车牌号是多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柳小刀几乎是错愕地将那文件拿过来,想要检查出几个错误,却发现根本毫无纰漏。 这什么记忆力,也太可怕了吧? “卧槽……”良久,柳小刀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们警察都这么厉害吗?” 秦策淡淡说:“练出来的。” 秦策文档保存好后,将纸质版的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整理好,码得整整齐齐,才放回袋子。 “也……这么强迫症?”柳小刀又问。 “习惯了,很多时候,都是靠细微的线索查到真相,比如说,这个鼠标。”秦策拿着鼠标,往右边移动了一点,“这样,我也能发现。” 柳小刀心想,桌上放个鼠标,放在哪里不都一样吗?就算鼠标掉在了地上,他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捡起来不就好了。 秦策又不怀好意地笑道:“而有的新手,作案之后,以为自己把东西放回了原处,却粗心得连指纹也忘了擦。”说完便抓过了柳小刀的右手,摩挲着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尖。 柳小刀再迟钝,也知道秦策指的是什么,他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秦策不再玩他的手指,反而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不要乱想,那把枪虽然是把真枪,但已经坏了,子弹卡在了膛里,干不了什么事的。” “我没……”柳小刀想说我没多想,可他却又说不出来,他的的确确是在怀疑着秦策。这个认知让他有些羞愧,而此时秦策的手粗糙却又温暖熨帖,他便也摸着秦策的手,摸到虎口处处还有明显的枪茧,他的心一阵抽痛,将手指插进秦策的指缝,十指相扣。 他们看着对方,什么也没说,却又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全部,秦策凑过去,想要亲吻柳小刀,此时却听见电脑发出“叮”的一声,是安装的软件弹出的新闻广告。 秦策想也没想,准备关机,却在看到那新闻是什么时,愣住了,柳小刀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原来是省公安局局长林某因贪污受贿被拘留的消息。 柳小刀对政事只是偶尔关注,反正不管上面怎么变,他小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不过对林局长,他颇有些印象,当时为了打击黑帮,是直接空降了领导到省里,这个局长当时还不是局长,跟着那个领导一起到了省里,后来因为打击黑帮立功升上去的,算得上是领导的嫡系了,现在居然被查,难道政治风向又变了? 柳小刀问:“你认识他?” 秦策平淡地说:“勉强算是我的老师吧。” “那你……” “我早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你别多想,”秦策知道柳小刀又在想些什么,打断了他的话,将那新闻打开随便扫了两眼,问,“你还看吗?” 柳小刀摇摇头,他只担心秦策会不会又受刺激,但见那人情绪似乎毫无起伏,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放下心来。秦策把电脑关了,趁柳小刀没注意,捞起他的腰,一把扛在了肩上,便大步走向卧室。 “喂,放我下来,我能走。”柳小刀捶着他的背喊道。 “你不想去卧室,我也不介意在书房。”秦策笑道。 “混蛋秦策!” “乖啦,叫秦哥哥。” “你怎么……这么执着这个称呼?” “难道你想喊……老公?” “……” “阿策,把门关上……小白在外面……” 是时候再养一只狗了,秦策关上门,难得良心发现,好像一直让小白这样吃狗粮也不大好,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回来。秦策将柳小刀放到床上,俯在他上方,轻轻啃着他的下巴,双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秦策此时的动作很轻柔,和昨晚的粗暴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没有用手铐将柳小刀铐起来。柳小刀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青年,被他撩拨得情动,忍耐不住伸手脱他的衣服。 见恋人如此主动,秦策也无心再延长前戏的时间,两人很快将衣服脱得满地都是,赤身裸体地滚在了一起。 柳小刀的身上还留着昨日的痕迹,看上去更加情色,秦策抬起他修长而白皙的腿,插进了那紧致又温热的xiaoxue,xue壁层层吸了上来,他将那人的大长腿腿架在肩上,开始大力冲撞。比起前一晚,两人的身体更加契合,昏暗的灯光中,柳小刀被撞得神志迷乱,只觉得秦策的一双眸子更加深邃,凭着本能去亲他的眼角,却换来那个人更加疯狂地亲吻和抽插。 直到大半夜,柳小刀已被秦策做得喊不出来了,两人又一次高潮后,才喘着气,搂在一起,停止了这一漫长的性事。屋内一片yin靡的味道,床单也皱成一团,被汗液和粘腻的jingye弄脏打湿。秦策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从里找出了一支烟,点上,把烟叼在嘴里,又将柳小刀拉到怀中,让对方趴在他的胸口。 柳小刀经过剧烈运动和哭喊后,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像小动物一般可怜。 “阿策……”他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 秦策摸了摸他的头,将他的腰搂紧,赤裸的皮肤紧贴着,此时无关欲望,只觉得人和人仅仅抱在一起,就能如此温暖幸福。秦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后抽烟,果真百闻不如一做,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柳小刀趴在他身上,抢走他的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依旧被呛得咳嗽。 “不会吸就不要吸。”秦策将烟叼回嘴里,笑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柳小刀见秦策笑得特别张扬放肆,和他平时温和的笑抑或冷酷的笑都不同,这是一种完全放松下来的笑容,连眼角都有了笑纹,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更加生动,忍不住调侃道:“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特别不爽,看起来特别像流氓,无赖,特别像一个拔吊无情只是和小情儿打了个一夜炮的黑社会大哥!” 秦策没想到他会这么形容自己,笑得更欢了,他将那烟给掐了,就着那股浓烈的烟味又将柳小刀按在床上吻。柳小刀只觉得那烟味顺着喉咙一直进到了肺里,慢慢又渗透到了五脏六腑,那种guntang的、浓烈的味道,如同秦策一般。 良久,秦策才放过他的唇,说:“可是黑社会大哥却想和他的小情儿夜夜打炮。” (12) 秦策在这个晚上特别的温柔也特别体贴,柳小刀舒舒服服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床单被褥已经被秦策换过,连床头的烟灰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那人已经出门上班了,柳小刀出了卧室,看到餐桌上留的早餐,小白躺在客厅懒懒地摇着尾巴,心里暖烘烘的,简直就是理想的生活了。 柳小刀将车开去修了后,之后几天都开秦策的小菠萝代步。相比起来,小菠萝的确车内空间小了很多,无论怎么调整座椅,一双长腿都只得屈着,怎么都觉得别扭,也难怪秦策很少开这辆车,要不要,劝他换辆车呢? 秦策自从调任巡逻队队长后,柳小刀就没那么容易找着他了,而他自己最近又有些清闲,仅仅是白天见不到恋人,也会时不时生出孤单的感觉,至于到了晚上,更是对秦策予以欲求。明明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愁善感。而且再过一周就过年了,他还得回一趟老家看望父母,这样一连好几天都看不见秦策了,万一父母问起来找对象的事,他又该怎么回答呢。 柳小刀越想越难受,根本不想回家过年,只想和秦策在一起,但是父母年纪一天天变大,他本来又在南方,平日里工作忙,一年才能回去一次,也想要用过年的时间好好陪伴他们,他想,要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就好了。秦策晚上回到家,便发觉柳小刀特别听话,特别乖巧,连一向耻于说出口的那声“秦哥哥”,也在情动时喊了好几次。自家恋人一有心事,就会变成这副模样,让人实在难以把持,本来决定要控制一下自己的秦警官,最终还是败给了下半身。 “阿策,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 秦策这才明白柳小刀为何如此反常,他的确对过年没有什么概念,而且过年对他来说,只是工作更加繁忙,但今年不同往年,他身边多了一个重要的人,他也想和重要的人一起守岁。他听到柳小刀提起这个话题,便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你要回家吗?” “嗯……”柳小刀说:“可我不想离开你。” 秦策对柳小刀这副糯软的模样根本没有抵抗力,何况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恋人说不想离开更有杀伤力的,他心里暖呼呼的同时,却又听见另一个自己在暗沉地狞笑,是啊,你最好永远都离不开我,什么都依赖我,心理也好,身体也好,都是我的,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努力压下那股邪恶的念头,低声说:“那我和你一起回家,怎么样?” 柳小刀脸红了:“这……这也太快了。你也不是本地人吧,不用回家去看看父母吗?” 秦策叹了口气,仿佛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过了许久,才缓缓说:“他们很早之前就死了。” 柳小刀愣住了,眼眶红了,难过地抱住了秦策。 秦策摸了摸他的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秦策的话并没有能安抚到柳小刀,反而让那人更加难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父母都是警察,那一年他们去外地出任务,不幸殉职了。”秦策说得很平静。 “那凶手抓住了吗?”柳小刀问。 “死了。” 柳小刀低着头,故而错过了秦策脸上一闪而逝的,几乎算得上是恶毒的笑意。可随即他又被柳小刀拉了回来,那人凑到他的嘴角,轻轻地吻了吻他,这是柳小刀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亲吻他,虽然他知道这个轻如柳絮般的吻,与他所期待的爱欲毫无关联,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同情,亦或说是,怜惜。 这个世界上会对他抱有这样感情的,从前到现在,也只有柳小刀一个人了。 他忍不住问:“喜欢我会不会很辛苦?总是让你这么不开心?” “才没有。”柳小刀赶忙摇摇头,“我想一直陪着阿策,过几天,过几天我们一起回家吧。” 秦策笑了:“还来真的啊,那我去给领导说说看能不能请假。” 然而他两最终没有能回老家过年,省里高官落马这事并非对平头老百姓毫无影响,甚至让柳小刀所在的公司差点破产,而他在平平顺顺二十多年的人生后,也开始经历波折和风波。 因为高官落马而牵连出了几家行贿的大公司,相关人士或被检察院反贪局的带走,或听到风声不对跑路了,一些重大项目因为猫腻太多已被喊停,更有一些面临着烂尾的境地。 柳小刀的公司,只是一个刚刚创业进入稳定发展的小公司,本是没有能力进入这些大项目中,但坏就坏在,大公司将项目包下,又化整为零地分给了小公司,其中就有他们。现在甲方都没了,政府增加力度打击腐败,更没人会来管他们这些小公司的死活。 柳小刀表面上虽然只是公司员工,但这家公司可以说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一起创业的,柳小刀那时刚刚毕业,没有积蓄,只负责了公司的技术项目,创业初期,柳小刀确实也是吃了很多苦,常常在荒山野岭的地方出差,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大半年,公司逐渐步入正轨之后,师兄也没有亏待他,工资开得很高,平时在生活中更是帮了他不少忙。 事情一出,人心惶惶。老板还算镇定,开始想办法四处筹钱。柳小刀本就对公司,和这帮一起创业的朋友很有感情,身上又还带了些出生地的那股子侠义气,也想着帮忙筹钱。他刚买房不久,积蓄也剩得不多,唯一还能换点钱的,是那辆路虎,可他也知道,卖车这点钱,跟一个公司比起来,根本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师兄倒是安慰他,让他不要焦虑,筹钱的事,总得慢慢想办法。 柳小刀在本地的人脉基本上和师兄的事重合的,唯一一个他师兄不太熟的,就是秦策了。秦策的门路广,他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呢,可柳小刀一想到秦策从前用过的办法,又摇了摇头。何况,自己不能总这样依赖秦策,秦策工作也并不轻松,不要再为他的事烦心了。 然而等他驱车到了交警大队,却找不到秦策的身影,拿出手机,才看见那人之前给他留的言,说晚上会有点事,让他不要等他了。柳小刀给秦策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不知怎么,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赶忙抓住路过的交警打听,好巧不巧,正好遇上上次那个小交警。 “柳哥,你是来找秦队的吧?”那小交警目光闪烁,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这更加印证了柳小刀的猜想。 “他上哪去了?我怎么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下午来了几个检察院的人,将他带去问话了。” “他出什么事了?”柳小刀只觉得挨了当头一棒。 “和省里这次反腐行动有关吧,那个林局长好像是他以前的上司,可能被带走协助调查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没事的话很快就能回来,有事的话,就说不准了。不过柳哥你放心吧,秦大神怎么可能会腐败?肯定很快就会回来。” “但愿如此吧……” 柳小刀和那小交警互相换了联系方式,以防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找不到人问。他相信秦策是清白的,即使他真的在别的地方有些什么问题,也绝不会去搞腐败。秦策平时开销不大,甚至有时可以算得上节俭了,明明那么喜欢车,却只开着最普通的菠萝和电瓶车,房子的布置也很简单,在秦策的生活中,最需要花钱的,就是养小白了。但最重要的是,腐败这种气质,和秦策实在不搭。 柳小刀有时候莫名地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在交警大队门口站了很久,从前在工地忍受风吹雨淋也未曾像现在这般,觉得这个冬天,如此凛冽和寒冷。他回到车上,看见秦策的烟还放了一包烟在车里,他抽了一根出来,四下寻找,却没有找到打火机,只得将那烟慢慢含在嘴里。 仅仅是含着,他就能感受到烟那股苦涩的味道,可秦策却那么爱抽。明明他和秦策仅仅认识了几个月,他却是真的想要陪他一辈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突然爱上了一个人。而几天前,他在秦策家里找到一把枪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他害怕或许哪天,秦策会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检察院的审讯室里,秦策很随意地坐着,这种类似的场景他早已经历过很多次,若不是现在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他也不介意陪着检察官多聊一会,只是他想到柳小刀得知他被带走后作何反应,心里就烦躁不安。只得焦虑地将烟点上,坐在对面的检察官也没有阻止他。 “秦警官,对于林永生贪污案,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我没有参与腐败贪污,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待的。” “据我们调查,你是林永生的嫡系弟子,是跟随他从N省空降过来的。” “空降?”秦策哂笑,“有见过空降过来当卧底的吗?” “2010-2014年,你在狼牙集团当卧底,已经做到了高层,而事后据调查,狼牙集团本应上交国库的资产却有很大一部分落入了林永生的腰包,这其中我们不得不怀疑有你的参与。” “我的确在卧底时期做过一些有违法律的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获取史名义的信任,不过相关内容,我已经在结案时交待过了。林永生完全是靠我的帮忙,才能爬得那么快,甚至可以说,没有我,他根本当不了局长。我没必要,也不可能冒着被史名义发现的风险,去转移公司的财产。” “何况,你们查一下就知道,这几年我的个人经济状况如何,这样贸然地将我带来,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工作能力。” “秦策,你不要目中无人。你如果有问题,我们查个底朝天也要把你的证据查出来。” 秦策此时真如同一个常年混黑道的大佬一般,叼着烟,嘲讽地说:“如果你们真有本事,还需要卧底做什么?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在我卧底期间,与我同期的警察,都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我回归警队后,却一直当着一线刑警,职位未见调动。那两年我的破案率稳居C市前列,最终结果是什么,想必你们也是调查清楚了的。如果我真和林永生蛇鼠一窝,会混得这么惨吗?” 年轻的检察官在秦策面前气势全无,只说:“你被停职,明明是你自己犯了错误,若不是你用那么偏激的手法……” “不用偏激的手法?林永生现在就抱着他儿子的尸体哭去吧。”秦策冷笑道。 年长一些的检察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要被他绕进去了,我们现在查的是财务状况。” “那么检察官同志,还有什么需要我交代的吗,我还要回家,家里还有人等我,你们已经把我关了这么久,超过24小时我可是会投诉你们的。” 秦策离开检察院时,天都黑了,他赶忙打电话给柳小刀,那人几乎是秒接,声音透露出不同往日的焦急。 “阿策,你没事吧?” “没事了,你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我就在检察院的门口。” 秦策心里一痛,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他这样的人,真的能让柳小刀幸福吗?他忽然间闪过一丝的后悔,用自己的霸道的方法几乎是强制地占有了这个人,真的应该吗?他一向做事都凭着自己的想法,或游刃有余,或孤注一掷,他也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然而这些都与旁人无关。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想给柳小刀幸福,想让那个人和以前一样,能为简单的事情开心,而不是为了他伤心难过。 “阿策,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出来了?” 秦策往前看去,果真见到柳小刀打着电话焦急地往里看,他赶忙跑过去,抱住了对方。柳小刀的衣服上已透着寒意,仿佛被打上了一层霜,手也冰冰凉凉,不复往日,也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