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雾锁海上关,鬼影疏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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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禁地,名不虚传。 姬别情望着眼前的海雾,一般的船家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行船的,风浪太大,很容易被掀翻。客栈里一股腥咸的潮气,开窗通着风也无济于事。他向附近的渔人家里借来一只炉子,火生起来好一阵,潮气才稍稍淡了一些。 “阁主。” “怎么样?” “没有人愿意这时候出海,去忘忧岛的就更不用提了,”叶未晓把双手放在炉火上,“附近的渔民都说,除非是海贼,不然没人会冒险,而且忘忧岛附近有能掀翻船只的鲨鱼群,任谁怕是也得掂量掂量。” “不重要,”姬别情搓搓手指,“你只管去准备行装,海风冷,找几件厚衣裳带着。” “如果真的上不去忘忧岛怎么办?” 姬别情漫不经心道:“那祁进是怎么从岛上出来的。” 叶未晓一愣:“忘忧岛上的人,肯定有忘忧岛的法子。” “所以就要找到这个法子,”姬别情拍拍掌心的灰站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去休息一会儿,两个时辰后替我打点行装,我去找这附近的海贼头子。” “阁主知道他们在哪儿?” “贼总是躲在洞里的。” 夜半时分,雨渐停息,姬别情站在一处山洞口,洞里隐约传来一点吵闹声。传闻中这里曾是一种叫蛸人的怪物出没的地方,附近迷雾缭绕,少有人烟,但恰恰是最适合海贼的藏身之所。姬别情从袖子里摸出两颗黑色的弹丸,朝着洞口丢了进去,然后坐在洞口的礁石上,分辨里面混乱的杂声。 “什么东西!快跑!” “别挡路!你出去啊!” “等等,外面好像有人?” 一个时辰后,叶未晓跟在姬别情后面上了一艘没有旗帜的黑船,甲板上散落着还没晒干的渔网。姬别情靠在船舷,从叶未晓手里接过一颗果子啃了一口。 “阁主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叶未晓蹲在姬别情旁边小声道,“这群人竟真敢卖命,天还没亮呢。” “先说说你打听到的。” “近期的确有人去忘忧岛,是个蒙面的女子,好像身体不大好。打渔的船家说,她花了大价钱也没几个人敢接这活儿,最后是个年轻渔民大着胆子带她出海,”叶未晓轻咳一声,“但是四天了,她和渔民都没回来。” 姬别情把果核丢进海里,斜睨着叶未晓:“你没打听出这女子是谁?” “那女子浑身蒙着一身白,谁也没认出来,属下怀疑……” “怀疑的就不用说了。” “阁主觉得我们真能顺利上岛吗?” “不是我们,是我,”姬别情啃完果子,将果核丢进海里,“这船后面拖着一艘小船,等天亮的时候,你坐那艘船自己回去。半个月内我要是还没有消息,你就回长安复命。” 叶未晓眼皮跳了两下:“那我现在上船是来做什么的?” 姬别情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跟上来的吗?” 沉默半晌,叶未晓自己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枕着胳膊休息去了,姬别情扶着手边的栏杆望向黑色的海面,身边有两个海贼匆匆经过,用异样的眼神瞥了姬别情一眼。 “这人不是中原来的吗,怎么找到我们的。” “谁知道……我要是大当家的,就该趁着刚才他把我们骗出来的时候宰了他。” “就是,这是咱该来的地方吗,这一千两银子拿命赚啊?” 姬别情听而不闻,他没用什么特殊手段,这两天他和叶未晓打听到,南海的海贼分四五个帮派,都靠常年打劫来往的船只和小渔村来过活,互相撕扯地盘,常常打得头破血流,只要稍作挑拨,别说是一千两银子,再少些,他们照样会铤而走险。只不过他们到底是对忘忧岛附近的海域存有恐惧,才派出这么大一艘船来。 黎明时分,船行渐渐慢了,叶未晓悄无声息地从船上溜下去,砍断小船上的绳子,向来时的方向划去。不多时叶未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却见姬别情坐着的海贼的船只,已经隐没在看不清的灰色的雾里了。 “师父,”邓屹杰跟在祁进身后,小心地拽着他的袖子探头,“她是谁呀?” 祁进领着邓屹杰的手想把他带出去:“先回去把衣服换了,淋雨也不带伞,不怕生病吗。” “师父为什么要锁着她呀,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是坏人。” “可是师父救了她呀。” “你的手怎么这么热,病了?” “是师父的手太凉啦,等下徒儿再送点炭火过去。” 祁进摸摸邓屹杰的头发,回头瞥一眼昏迷中的探雪:“把门锁上吧,我们走。” 没人知道探雪是怎么被冲上岸的,被发现的时候,她的左手只剩下两根手指,半张脸遍布疤痕,但却不是新鲜的伤。祁进没想到那天在小遥峰上还能有人活下来,两个时辰前他还想着把探雪放在沙滩上任她自生自灭,走出去不到十步,又返了回来。 或许有些话,也只能从探雪这里得知了。 邓屹杰抱着干净的衣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离开前和祁进说,方才于师伯来找过他,祁进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又回到他的小院里去。雨还没停,海上的雾也没有消散的迹象,祁进换下湿淋淋的衣服,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喝,忽然想到,如果姬别情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找他,会不会也像这样狼狈地被冲上岸来。 若真是那样,倒还挺解气的。 祁进关了窗,将邓屹杰执意送来的木炭点燃,屋里潮湿的气息稍稍被冲淡,桌上的香炉不知道是谁给添了香,可能又是邓屹杰,那小子不专心练武,倒是很关心身边人的衣食住行。这剑是练不下去了,祁进久违地翻开从于睿那儿借的书,却是当头一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也不知先前何时翻到这一页的。 什么“不可泳思”,现在看来,这忘忧岛的海雾还能挡住谁啊。 “祁师弟?” “师姐,”祁进慌忙把书合上,“你怎么上楼来了。” “见你窗户关了,就知道你一定在,”于睿将雨伞立在墙边,拍拍袖口的雨水,皱眉道,“我听说你救下一个被冲上岸的人。” 祁进别开脸:“消息倒是快。” “师父不在,岛上只有我们几个主事,你做事如何能不和我们商量?” “师姐先前和姬别情做的决定,也没有同我商量。” 于睿微怔:“你生气自然有道理,只是当时情势危急……” “我如何不知道情势危急,”祁进打断道,“生气是先前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气了,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心里过不去罢了。” “什么事想不明白?” “待我想明白了,再和师姐说吧。” 于睿点点头,想是祁进心中烦躁,多说也无益,便拿起雨伞预备下楼去,忽而又顿住脚步,回头道:“对了,被冲上岸的那人,若是需要救治,最好还是与上官师兄说一声吧,也好做些准备。据说近来南海的集市上,常有人打听如何上忘忧岛,上岸的这位,怕不是唯一一位。” 祁进正要再拣起书来看,听得此言,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我知道了,多谢师姐。” ** “客人,再往前行,我们可就没准了,”海贼头子拿着海图站在姬别情身边给他指着一处空白,“这一片号称南海禁地,除非是大船出海,否则兄弟们平时都是绕开走的,若是误入,能回来的屈指可数。就算我们真能顺利冲过去,客人又要如何回来?” 姬别情笑道:“怎么,你们打算把我扔这儿?” “那倒不是,咱收钱办事,不会出尔反尔,”海贼头子轻咳一声,“就是……” “上船之前我就说了,若是不敢,大可不接这活儿。” 不知怎的,他面对姬别情不大敢说话,这位中原来的客人一身墨色,身上未带武器,只一把看起来颇有分量的折扇,不晓得中原人到底都是怎样的脾气,越是找死的地方,越是拼命地往里闯。船在清晨的雾里行驶了一会儿,这个时辰太阳已经出来了,但周围仍是一片迷蒙,海贼头子收起海图,硬着头皮叫人再将船帆扬起来。 船忽然猛烈地摇晃了几下,姬别情扶住栏杆:“什么声音?” “老大!有一群鲨鱼在撞船!”举着长刀的海贼急匆匆地爬上甲板来,“太多了,赶不走,怎么办啊!” “那就放火熏,又不是第一次见鲨鱼,”海贼头子故作镇定,“随我去看看。” “这,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鲨鱼……” 船又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几乎要倾倒下来,姬别情才刚扶住旁边的桅杆,一抬头却是一道巨浪卷过来,狠狠拍在甲板上,一条近丈长的巨鲨,就在这浪后一跃而起,血腥气扑面而来,将姬别情冲倒在甲板上。 “跑啊!往回跑!” “被围住了,船根本动不了,船要沉了!” “你疯了吗那下面全是鲨鱼,你还敢下水!” 姬别情勉强爬起来,巨鲨锋利的牙齿属实让他震惊了半晌,但船行已至此,已是退无可退,他定了定神,一脚踏在栏杆上腾跃而起,正欲与那条巨鲨缠斗,身侧却忽然一把长剑飞来,猛地刺进巨鲨的眼睛,剑与巨鲨齐齐落入水中,海水霎时被染红。 “哪里来的宵小,敢擅闯忘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