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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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宋森雪双手负于身后,在不大的客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遭,又踱步到窗口看了一会远处街头卖艺杂耍的一派热闹景象,突然兴奋道:“有了!咱们都是习武之人,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习武自然有个高下之分,不如就比上一比,哪个输了,就自行做那娘子可好?” 不远处独坐榻上的青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毫无卖个面子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道:“宋百户怕不是糊涂了,你此番原是配合我行事,如何行事自然是我说了算,从古至今还未闻主将听从副手的道理吧?” 宋森雪那股兴奋劲顿时被一盆冷水泼了下去,低下头和那青年目光相对,片刻又不自在地转开,青年目光毫无波动,看向他的时候与看向一个盆栽或者一幅画作无甚分别,倒叫他有些心虚。 “好啊好啊。”宋森雪点头,“祁兄弟好快一张嘴,平日里和我称兄道弟,都是好朋友,这会要牺牲了,我就成了宋百户。” “森雪误会了,”祁进话说的不慌不忙,“祁进接到的命令便是如此,军令如山四个字也是懂得。何况——”他那如冰似雪的目光在床边搭着的襦裙上一转,“假扮夫妻这主意也是森雪提的,我这般配合,森雪怎么还有不满的?” 我他娘的那是要自己扮个小娘子的意思吗? 宋森雪咬牙切齿地想,终究是不甘就这么认了,“祁兄弟,我倒也想扮那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只是你看我这身段,衣服上身怕不是就撑破了。神策军内素闻你们凌雪阁有一武学名唤十方玄机的,最是奥妙无比,兄弟有此技傍身何愁不成?” “倒让森雪失望了,好教你得知,祁进入阁时身骨已成,是修不得十方玄机的。”祁进微微一笑,看着宋森雪那张脸彻底垮下来,“森雪若想观十方玄机如何玄妙,若下次有幸见到我大哥,倒可一偿宿愿。” 祁进说到这里,淡淡一笑,却想起自己接了引命匣里的任务,原本奇怪竟不是姬大哥与自己同行,径直回去想找搭档问个究竟。甫踏进姬别情房内,却只见到一名红衣少女,正弯折了纤细腰肢,俯身对镜画眉。 听得祁进脚步声,那少女不疾不徐地回过头来,端得是肤光胜雪、美玉莹光,叫人顿生明珠在侧之感,饶是祁进自问对表象声色并无所好,依然被她无双艳色晃得失了片刻神。 少女凤眼犹似一泓清泉,目光在祁进面上转了两转,不待祁进质问她是何人,便先笑道:“啊哟,是进哥儿来了。”声音未变,仍是姬别情低清的嗓音,“进哥儿来得正好,这百相斋给的眉油真是难用——”他抬手点点自己没画好的眉毛给祁进看,“我实在画不来,凭是为难。” 祁进顺着他葱白手指看过去,看他那眉确实弄得糊涂,如在一块美玉上平白擦了道黛青印子,将姬别情艳丽堂皇的气派消减不少。 “大哥如此装扮,可是另有任务在身?”祁进说着,右手去翻被姬别情随意丢在镜台边的油纸包,“我过去在家中时,常见母亲画此眉——你用眉油是不行的。” 姬别情被他左手扶住下巴,收了力道顺势抬起脸,明珠也似的眼与祁进低头看来的目光一撞,笑道:“我哪里懂这些,都是江采萍给的东西,随手拿来用用罢了。” 祁进面色便不怎么好看,先擦了他那画得滞涩的眉毛,才道,“大哥如此装扮,想来不是什么直来直去的任务,十方玄机可以将就,你的命也是能将就的?” 姬别情易骨变作二八少女,身形原本就比祁进娇小了许多,被他自上而下的盯着一番嗔怒,颇有些倒置之感。他本身理亏,又被持着下颌,只好讨饶,“是大哥错了,进哥儿便帮帮我罢!” “大哥眼型配上垂珠眉有些凌厉了,不像要去勾人,倒像是告诉人家是去杀人的。”祁进执了从油纸包里翻出的长条石黛,并不敢用上多几分的力气,手指如春风拂柳,只在姬别情眉骨处轻轻扫过,口中犹道,“别动,我可是不会画眉的。” 姬别情当真乖乖仰着脸任他施为,嘴上却不饶,“那是拿我取个乐子么?” “虽不会画眉,想来与作画并无太大分别。”祁进毕竟是初次,故而画地十分谨慎小心,他凑得近,呼吸间温热鼻息弄得姬别情有些痒又不好乱动,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祁进在自己近处轻柔描画。 姬别情眉毛生得墨画一般,飞扬上挑密丛丛浓而蹁跹,是极好看的,祁进只在他修好的眉形上描摹几笔,淡淡扫开,便叫他去看铜镜里自己的脸。姬别情左右端详片刻,也无什么可挑剔,片刻便回过头笑道,“进哥儿的画技果然了得,有你相助何愁此事不成。” 又从柜子里取了个锦囊塞给祁进,凑近他耳边低语:“大哥今日晚些便要去趟长安,你此次任务我不能同行,万事小心。”锦囊被他不着痕迹地塞进祁进袖中,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想必是装了银票之类,“我问过师父,这次让你与神策一名百户搭档,你带上这个,当用就用,莫要为我减省——不要被他瞧低了去。” 祁进深知他是想起自己当年在神策军中格格不入为人所欺,生怕派来与自己配合的人也是那等嚣张跋扈之辈。心下感念大哥事事为他周全,不忍拂他一番好意,便收下了锦囊,也笑道:“大哥此去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姬别情含笑点头,他如今看着是个花骨朵也似的水灵美貌少女,这宛然含笑的模样就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娇憨明媚,“我省得了,大哥自然要功成归来,还有坛酒埋在外面那梅树下,等你我共饮呢。” 俄而幻境即碎,祁进猛然回神,想起自前些日子一别,自己来到淮南道与宋森雪会和,阁内再无消息传来,不知姬别情近况如何。他也未见到淮南道其他小组,只是在凌雪暗桩的客栈住下,与宋森雪商议下一步计划。 思及此处祁进有些心急,已经十日有余,姬别情离开时答应过任务结束会传信自己,如今毫无音讯——此间任务还需尽早了结才是。 那厢边宋森雪看他片刻不语,表情又有几分焦急——他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察言观色,祁进如此,想必已经为任务毫无进展心焦,怕是心有所念。凌雪阁杀手声名在外,宋森雪惜命,也不想得罪这些皇帝手中最尖锐的刀,就收起了玩笑之意,叹气道:“祁兄弟莫急,我来扮那小娘子便是。明日你我就去那宝昌银楼打探一番。” 祁进点头:“森雪可有需要帮忙的?” 宋森雪咬牙,恨恨道:“你兄弟我自小长在男人堆里,哪里会这些娘们儿唧唧的东西,这都是些什么?我观那些欢场女子,个个容貌精致,像是一碰就要碎了,特别是弯弯淡淡的一双眉眼,真是我见犹怜。”他又指指自己浓黑粗重的黑眉,“别的好说,你让兄弟我怎么办啊?” 祁进看他纠结这些小事,到有几分姬别情画不好眉在自己面前抱怨之感,很是熟悉想念,当下对宋森雪的感觉又亲近了几分。也不好看着他为此焦急,从掌柜准备的那包金银饰物、口脂胭脂中找了一把小巧刀具,拿在手里平平道,“这倒不必担心,岂不闻女子画眉为了美观,多有以刀剃眉的,祁某这就帮你把眉毛修掉。” 若非客栈掌柜敲门送信,怕是宋森雪浓眉不保。 宋森雪看见祁进表情颇为郑重,忖度着自己不好在这房间里碍事,随口扯了一句要去找点酒喝,避开了去。 他其实想得有些多,祁进认真,不过是因为此时有消息传达,若非阁内对自己的任务另有安排,便是另有人给自己消息,能借机枢府给自己传递消息的便只有一人—— 只是他向来冷静,心底越是期盼,面上反而沉着似水,是故竟让宋森雪一个揣摩人心的高手误以为是接了机要消息。祁进也并不准备解释,姬大哥的来信,自然是不必给他人看的。拆了火漆,果然其中两张纸页。祁进先展开似乎画了东西的那份,一副周详却不繁复的地形图现于眼前。看那手笔,与平日姬别情做的并无差别。 祁进心底便松了口气,想必大哥任务顺利,才有这关照自己任务的闲暇。 他再去读那寥寥几字的纸页,只写了“进,宝昌为幌,子城西观音禅寺人定。” 祁进将这句话在默默念了两遍,就明了姬别情的意思,子城西那座观音禅寺才是真正藏匿账本的地方,宋林此人果然老jian巨猾,不单在佛门清净地存放账本,且一般守夜人过了子时难免困顿松懈,深夜潜行借住夜色遮掩行踪又是方便,夜间行事总是晚些为妙。此人必定也想到此节,故而姬别情要他亥时行动,便是要避开这些麻烦。 明明没写几个字,祁进还是将那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想到姬别情不嫌啰嗦总是把自己放在心上,心里便觉得十分熨帖。估摸时间,宋森雪可能马上回来,才取过烛台,将信烧了,自己凭着记忆将那地图又画了一份。 待纸上墨迹干透,宋森雪才拎着两坛石冻春回来,丝毫不提祁进收信之事,只问要不要也来上一杯,就当为自己扮作小娘子壮胆了。 祁进伸手摁住他要拍开封泥的动作,淡淡道:“宋百户倒不用了,那宝昌银楼只是个幌子,账本此刻正在子城藏着,地图已得,你我今夜便去一探,这酒怕是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