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并非雨夜,可水珠颗颗打来,敲响了门窗,打湿了门窗。被上了色的门窗画上沾了红,血腥味涌入荣佳奂的鼻腔。 屋外的声响骤轻,随之是门外的木板被铁甲一下又一下地踏响。 荣佳奂蜷在角落,衣裳碰了灰。她浑身颤抖,紧闭着眼,牙咬着胳膊。 丫鬟倒比主子显得冷静多了,她竖耳听外头的交谈,一手轻捏荣佳奂的臂膀,喊她放松些。 听声音离远了,丫鬟贴着荣佳奂的耳,“小姐,他们走远了。” 荣佳奂听后松了口,背贴墙深呼吸,胳膊的阵痛袭来,渗血的袖子黏着rou,往日里怕疼怕脏的荣佳奂只是木木地发愣。 天雾蒙蒙的亮,柴房满是灰尘飘。 荣佳奂想要撇过脑袋问问现在几时,只听一阵风声袭来,与木板的破裂声、guntang的血珠一起出现在小小的柴房里。 丫鬟还来不及喊出一声尖叫,就被冰冷的剑刺穿了胸口,眼睛瞪大到失神。 荣佳奂也瞪大了眼睛,她收住了呼吸,身体在瞬间僵硬。 胳膊上的手依旧温热。 荣佳奂听着门吱呀吱呀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看向为首之人。 浓眉直如剑,装着死湖的眼在望着她。 秦元直垂头望她,美人挂泪的一副好风景,秦元直多瞧了两眼,开口问道:“荣怜?” 从取了字后,玩伴都喊她的字,鲜有人唤名,荣佳奂已有许久没听到自己的名。荣佳奂在听到自己的姓名时,眼神一动,眼飞快地闭上又睁开。 秦元直要长荣佳奂五岁,皇帝赐下婚约,绑住他们二人后,秦元直便常上战场,两家只有大人在走动,二人从未见面。关于秦元直的消息也是寥寥,荣佳奂只知人人赞他战场上的果断与英勇。 她不知秦元直的心思,脏兮兮的柴房是她见秦元直的第一面的地方。 她望着秦元直,泛棕的眸在眼眶里打转。 “说话。”见荣怜只是哭,没有出声的意思,秦元直冷冷道。 “我……我是。”荣佳奂颤颤巍巍地。 得到肯定地回答,秦元直淡淡地应:“嗯。” 他将剑收回鞘中,动作干脆利落。 只听半声响落,荣佳奂的身前多了双手,是秦元直在剑进鞘后曲膝蹲下,想要扶起瘫坐在地的她。 荣佳奂不敢多思虑,冰凉的手主动放上,跟着秦元直的动作站起。 腿被压得太久,发软得叫荣佳奂站不直,借着秦元直的里才能勉强站立。 秦元直瞧见,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让荣佳奂靠着自己。 他用手擦干荣佳奂的泪,拍散衣裳上的灰。 拍着灰,他说道:“你可知我是谁?” 荣佳奂轻声道:“我知道。” “秦尔,字元直,你的未来郎君。” “是。” 陌生男人的气味太重,荣佳奂垂眼,动动腿,想要离秦元直远些。 秦元直见她能行走,便松手,任她挪,打量几下,又不冷不热地唤她的名,道:“荣怜,你可知你是未来的皇妃?为何不昂头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