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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生生怔住,眼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更甚,他睁大的眼眸看着没有说话的月连笙,“连笙你……你嫁人了!?”他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月连笙的长发不再是梳着姑娘家的发辫,而是盘成了妇人的发髻。只有出嫁了的女子,才会将长发全全盘起。“嗯。”月连笙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夏温言忽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在抽动着,心口起伏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咳断气了似的,也咳得月连笙慌到了极点。“温言你怎么了?我,我这就带你回去!”月连笙说完,赶紧推着轮椅就离开,着急得一时间竟是忘了身旁那男子。“连笙——!”男子见着她要走,急急唤住了她。月连笙将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来亦是急急对男子道:“对不起傅大哥,温言情况不好,我得赶紧带他回去!”不待男子再说什么,月连笙推着夏温言离开了,她先是快走,紧着就是跑了起来,可见她是有多紧张多着急。她方才买好的栗子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纸包散开,里边饱满的颗颗栗子滚了一地。男子看着她愈走愈远的背影,渐渐拧起了眉。此时,有一名与其年岁相当着一身灰绸短褐的男子来到男子身后侧,也是盯着月连笙的背影瞧,皱着眉问道:“殿……公子,那便是您今番来青州要找的人?竟是如此不知好歹。”男子不语,只是微微侧过头,不悦地看了这侍从一眼。这侍从当即低下头,恭敬道:“属下知错,属下多嘴了。”男子又转头看向早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月连笙离开的方向,默了默,沉声道:“她就是我今番来青州要找并想要带回京去的女子。”“可她——”已为人妇了啊!侍从心中虽这般想,却不敢这般说出口。男子什么都没有再说,只眼神渐渐变得暗沉。*夏温言这一咳,咳了许久许久,咳得仿佛五脏六腑都快要被他咳出来似的,直到大夫来了开了药,绿屏煎好端来给他服下,他才稍稍缓和些。可纵是喝这药,都花去了小半个时辰。他一直在咳,根本就没法好好喝药,月连笙在旁守着他,见着他稍稍缓和些便喂他喝下一口,却也不免他会将汤药给咳出来。好不容易喂他喝完汤药,夜已然深沉,他仍在断断续续地咳着,绿屏打来温水,月连笙细心地为他擦脸并擦了身子,再将被汤药弄脏的薄被给换了,末了将换下的薄被拿出去给绿屏让她泡着待明日清洗,当她重新回到屋里时,夏温言已经靠在软枕上睡了过去。他的面色因剧烈的咳嗽而变得涨红,这会儿面上还留着些微的血色,不似他往日里的青白。但他的鼻息却很微弱,好似不注意的话随时都会没有了似的。月连笙不敢吵到他,动作轻轻地在床沿上坐下,静静地盯着他瞧。她怕将他吵醒,却又不舍离开。月连笙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小半个时辰,确定夏温言已然睡熟不会醒来后,她才轻轻慢慢地将垫在他背后的软枕拿开,小心翼翼地将他放躺到床榻上,为他盖好薄被后又是坐在床沿上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去。因为太过紧张夏温言,又是夏夜,她出了一身的汗,她需要先洗洗身子才能躺下。月连笙再回到屋里时,夏温言依旧睡得熟,似乎并未醒来过。她吹熄了屋里的灯,只留下床头边上的一盏,这才褪下衣裳鞋袜,掀开帐子躺到夏温言身旁。她并不敢合眼,因为大夫交代过夜里要时刻注意着夏温言的情况,稍有不对劲的反应要即刻去唤他来诊脉。而今为夏温言诊脉的大夫虽不再是肖大夫,却也是青州城内医术数一数二的大夫,大夫交代下来的事情,月连笙一丁点都不敢马虎。她侧身躺在夏温言身旁,盯着他看,可好像这般看他觉得不够似的,她将手肘撑在枕头上,支起了脑袋,这般将他看得更清楚些。看着看着,她本是好好搭在腰上的手开始闲不住,只见她抬起手,轻轻缓缓地贴上夏温言的脸颊,慢慢抚着,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到了下巴后又回到他的脸颊上。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好像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月连笙终究是太倦,随着夜变得愈发深沉,她的眼睑就变得愈沉重,看着夏温言呼吸没有任何异样,她最终是靠着他肩头慢慢合起了眼。她就闭一小会儿眼,一小会儿就好。就在月连笙呼吸均匀地睡过去时,本是熟睡着的夏温言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很明亮,他的目光很清明,竟很是清醒的模样。他好像……根本就未有睡着过似的。他微微侧侧头,便碰到了月连笙靠着他肩而睡的脑袋。似是感觉到了夏温言,月连笙在他肩上蹭了蹭脸,并未醒来,只是朝他凑得更近了。夏温言低头看着已然睡着的月连笙,明亮的黑眸里覆上了一层nongnong的哀愁。自从今夜在湖边见到那风度翩翩的男子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一瞬是平静过的,他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那男子见到月连笙时惊喜非常以及他激动抓着月连笙双肩的情景。虽然那男子什么都还未来得及与月连笙说,但夏温言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那个男子,心里喜欢着她。夏温言眸中哀愁更浓。连笙是个好姑娘,那男子风度翩翩,看起来出身富贵之家,至少不会像他这般是个无用的废人,连笙与他才是……才是般配的一对……夏温言眸中不止有nongnong的哀愁,还有痛苦。只见他吃力地抬起右手,缓慢地朝月连笙的脸颊凑来,他想要抚一抚月连笙的脸,可手已然到了她的脸颊边,却又迟迟没有贴上去。他忽然之间没有了勇气。月连笙这时又动了动脑袋,夏温言以为她醒了,匆忙收回手。然因为太过紧张,竟不小心牵动了气,忽又咳嗽起来。他咳得并不剧烈,或者说他已经咳得很轻,却还是惊醒了月连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