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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旁边却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怎么不杀这小子?我这个老家伙不怕脏了手,我来!”夏芍却只是看了张中先一眼,没有挡他,却让他住了手。她看向远处,漫然道:“他死不了,也逃不了,不过一口气,等死罢了。”张中先低头嫌恶地看一眼肖奕,院子里血腥气冲得脑门疼,地上片片腥红的血里尽是黑色黏糊糊的碎块,地上躺着的人更是手脚木偶般软着,很难想象,一个人内腑尽碎,都快吐空了,骨头也都断了,竟然还能活着!这小子,命可真硬!“把他带去车里,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夏芍依旧望着远方,声音听不出情绪。“哪里?”张中先问。夏芍却没答,她只是迎着夜风望向京城的某个方向,极淡地勾了勾唇角。今晚的夜,注定长着。……当姜山半夜睡梦中接到儿子的电话,急匆匆赶到儿子在外头的住处时,别墅大门敞开,院里院外灯光明亮,客厅里,姜正祈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里,看起来并未受到什么虐待,只是脸色有些白。对方只有两个人,一名老者站在姜正祈身后,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那如老树根一般骨节粗硬的手指,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沙发上坐着的女子,看似无害,却令匆匆进门的姜山如遭五雷轰顶。“你……”迎着姜山瞪得铜铃大的眼,夏芍笑着看了眼外头尚且黑沉的天,“姜委员以为见鬼了?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姜山还是紧紧盯着夏芍,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后跟着进来的四名警卫员持枪对准了夏芍和张中先。夏芍淡淡一笑,看也没看那黑洞洞的枪口,目光淡然悠远,却说不出的轻蔑。她只看了张中先一眼,张中先按着姜正祈,上身动都没动,只是脚下一踹,一物便砰地一声砸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向姜山!姜山身后的警卫员们一惊,见有东西砸出来,本能欲开枪,却发现谁也动不了,就连带着姜山远离躲避都做不到。姜山惊着往后连退好几步,撞上身后的警卫员,险些摔倒,那东西却正砸在他脚下。他低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气!脚下躺着个人,眉眼再熟悉不过,嘴角下巴上却全是黑血,肚腹诡异得凹陷着,四肢更是呈现出断线木偶般不正常的扭曲。难怪姜正祈未遭殴打,脸色却这么难看,姜山原以为他是因突然见到本该死在昆仑的夏芍,但此刻看来,想必是因为见了肖奕这副惨状……姜山一口气没吸到头,便吸进一口浓烈的血腥气,顿时脸色更白,胃中翻搅。但身在高位这么多年,他威严气势尚在,惊恐中压住胃中难受,做出一副镇定姿态,看向夏芍,这才开了口,“你想怎么样?”夏芍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姜委员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打声招呼。虽然时间是晚了点儿,打扰您的安睡了,不过承蒙你们这么希望我留在昆仑山,我既然回来了,理应先来招呼一声,以谢盛情不是?”姜山一噎,夏芍继续道:“我回来之后,连老爷子那边都没去就先来了您这里。您看,您是不是好大的脸面?”她安坐在沙发里,就像坐在自家客厅,那悠然自得的神态更胜以往。她这年纪,这气度,以往便令人思量不透,如今气度竟更胜以前。明明含笑说着客气话,却令听的人感觉整个神经都崩紧了。姜山从政这么多年,最明白什么是上位者的威势,向来都是别人在他笑着说话时紧张应对,未曾想今夜情势倒转!他站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面前,察言观色,心里竟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提到了老爷子……莫非,她知道了老爷子的病不简单?现在她回来了,如果老爷子的病好起来,上头那位好起来,那姜家……姜山眼里的神色变幻落在夏芍眼里,她只是一笑便站了起来,“张老,招呼已经打过了,我们走了。”张中先放开姜正祈便走了过来,一把提起肖奕来,看也不看姜山和他身后的警卫,与夏芍一道走出了大门。身后却传来一声暴喝:“站住!”夏芍站住,回头。姜山沉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门口,“你以为你走得了吗?”儿子没事了,肖奕看起来已死,姜山深知连肖奕都不是夏芍的对手,他们这一干人更不可能拦得住她。但是,他知道今晚不能放她离开,不然,一切就都完了……好在他半夜接到儿子的电话,做了准备,调集了一大批武警警力,现在已经把整个小区围起来了!他就不信,有人有本事在这么多枪下走得出去!“你大半夜的私闯民宅,绑架、杀人,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你看看外头!”姜山眯着眼冷笑,要怪就怪夏芍不该自视甚高,胆敢这样就来姜家示威。他就让她来得了,去不得!但夏芍给他的回答却只是扬眉一笑,那笑意微微的眼神看在姜山眼里,只觉得似乎在自己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人。姜山不由恼怒,夏芍却无视他的恼怒,和张中先把人丢去车里,开着车扬长而去。“人出去了!给我拦住!拦住!”姜山打电话到外头,外头已看见一辆车开了出来。小区门口,警车灯光夜色里晃着人的眼,接到任务的武警特警持枪隐蔽在车后,见一辆车常速开了过来。所有人都不由皱了皱眉头见过踩油门猛冲的,见过掉头就逃的,没见过这么常速行驶的。这看起来哪像是什么恐怖分子,根本就像是普通开车上路,压根就没看见眼前的阵势似的。一名指挥员站出来,向着那辆车打出停车的手势,刚刚要喊话,他的脸色便变了!他的手动不了了,不仅是他,整个围在小区外围的警力都如同他一样动弹不得。紧接着,夜里忽来一道狂风,警车和隐蔽在后头的警力被落叶般扫开,现出一条笔直平坦的大路。那辆车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驶过,扬长远去。自始至终,这车未加速,未减速,以近乎无视的态度藐视了出动的警力,连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也没有人看清过。当姜山接到消息,他拿着手机懵愣地立在院子里,许久未回神。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半夜前来,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走,看似没为难姜家,实际上她是连多一分钟的安稳都不想给姜家!提心吊胆的日子,从现在起已经开始了……当车子开到红墙大院门口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