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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磊磊君子。洛辰脩黯然垂眸,松开手,背过身去,只留一个落寞的后背给她,良久未得到他的回应。见状,慕挽歌又走到他面前,抬手固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她,咬牙威胁,“你若不明说,那我便不留在此处了,我去禹州,再也不回来了。”果然,洛辰脩面色一紧,张了张嘴却没吱声。慕挽歌也来了气,最见不得他一副受了委屈说不出来的模样,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问他,他又装深沉不说话,着实令她上火。“你这是惯出来的矫情,懒得理你。”她冷下脸,越过他往屋外走。这矫情的病约莫是她惯出来的,这几日事事迁就,她耐心也磨得差不多了。但行了两步,身后之人仍旧毫无动静,她又顿住,扭头看去,瞧见的便是洛辰脩满眼哀伤望着她,嘴角抿的死死的,俊容苍白无血色。可怜巴巴的。她心下一怔,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还有何话要说?”洛辰脩沉默,久得她耗尽最后一丝耐心,她自嘲笑了笑,转过头,启步往外走。“阿挽,你又要弃我而去了。”身后的他幽幽开口了。慕挽歌脚下一顿,并未回头,冷笑道,“你我本就无纠葛,何来的离弃,如今这局面不过是回归各自该走的道上,我救你一命,洛王府给了足够的酬金,两不相欠。”“可你却半途而废,违背了医德,你若就此离开,我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他生硬开口,“你不守信诺,会被人耻笑的。”慕挽歌气笑了,转过身盯着他瞧,“我不怕被人耻笑,再者除你之外无人知晓三月之约,你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我不想死……”他又委屈了,一步一步来到她跟前,一字一顿又复述了一遍。“阿挽,我不想死。”慕挽歌心中有气,瞧他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却发作不得,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懒得理你。”察觉她隐约有妥协之意,洛辰脩伸手拉住她,落寞开口,“我非父王的亲生儿子,我欲将世子之位还给楚香寒。”慕挽歌愣住,半晌无言。洛辰脩再往前一步,倾身拥住她,“阿挽,我一无所有,能给你的也只有拿军功换来的这座府邸,往后若我给不了你荣华,可我定会给你富贵,让你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这让她如何接话,忽然之间听到这么一件不可思议之事,而他竟然轻描淡写,除了一丝落寞外,瞧不出他是否悲伤。到了此时,他想的还是她。“所谓荣华,不过是瞧着面子光鲜罢了,富贵倒是实在些,可解决温饱,锦衣玉食听起来倒是温饱有了保障……”她听到自个儿是这样回应他的。洛辰脩更加用力拥紧了她,汲取她身上的暖意。这样一来,慕挽歌心底未解的疑惑反而无法开口了,她明知他是故意为之,用他的身世换她心软,想借此敷衍过去。待他平复片刻,她才追问,“醒魂玉一事,你作何解释?”终究是躲不过,洛辰脩仍在犹豫,醒魂玉之事要说清楚得从头说起。他若说他重生而来,可会吓到她。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她难以置信的罢,多半以为他病糊涂了胡言乱语。而且,他并不想让她知晓,他不敢。他对她做过不堪之事,他该如何启齿,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以至于她恨他恨,至死不复相见。当他见到她时,她已油尽灯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最后在他怀中闭上了眼。他想,她该是恨毒了他的。在她即将于风辞成亲前夕,强抢她入宫,强迫她……可她逃出宫时给他下的却只是烈性迷药,并未毒死他解恨,那时他甚至窃喜,可当他找到她时才知她早年便被人下了毒。而所有的事,风辞皆知晓,唯有他一直蒙在鼓里。给她下毒之人正是那名唤绿意的婢女。在她走后,他亲手为她报仇,杀了那些所有害过她的人,断了赫连溟的双手,可他放过了风辞。只因她临了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放过风辞。她太聪慧,太了解他了,知晓他会做什么,生命最后一刻,她对他无只言片语,却为风辞求情。最红,她将他扔下了,让他孤零零活着,承受一生孤寡的痛苦。他不信天各一方便是他与她的宿命,即便是命,他亦要为她逆天改命……师父说过,醒魂玉有灵性,只对有缘人有感应。他已然确定,她便是与那玉有缘之人。此时此刻,她追问他关于醒魂玉的秘密,他不敢说实话。玉给了她,事情已不由他掌控。“阿挽,我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你弃我而去,嫁给了风辞,我怕……”他卖惨博怜悯。这是他两世才想明白的,他与她皆是强硬的性子,不懂得服软,事事硬碰硬,待他想明白时,为时已晚。如今他不会再重蹈覆辙。只是一切皆有了变化,他醒来的太晚,而她与风辞的相遇亦早了好些年。值得庆幸的大抵便是她仍旧与他成过亲,她尚不知风辞的心思。这便是他此时最大的优势。用梦境解释他的惶恐不安,最合适不过。洛辰脩编了一个谎,不曾想歪打正着,用梦境说事,慕挽歌能感同身受,理解他的痛苦。她缓缓抬手抱住他的腰,轻声道,“醒魂玉能忆前世不过是传闻,无人知晓其真假……更何况我怎可能会与风辞成亲……”风辞于她,亦兄亦友,与兄长一般无二的人成亲?想想便觉得膈应。闻言,洛辰脩勾了勾唇,可仍不满足,“那你发誓,除我之外谁也不嫁。”“……洛辰脩,你是一个将军!”言外之意是他太幼稚,此时像个耍无赖的孩童。洛辰脩浑然不觉此举有何不妥,亦不觉得有失颜面,他固执地要她作出承诺。“我不管,既应了我,便只能是我,阿挽你发誓,生生世世只嫁我为妻。”“……”她怎觉着误上贼船下不去了呢。默默叹了口气,她无奈笑着举起三个根手指,给他想要的,让他心安。“行,我对天起誓绝不会与风辞成亲,若违此誓,比遭天……”“不许说不吉利的!”还未来得及欣喜的洛辰脩忽然色变,捂住她的嘴,沉声道,“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你比我先死。”这人固执又臭脾气,她是傻了才随他胡搅蛮缠半晌,慕挽歌拨开他的手,苦恼揉揉眉心。“别误了入宫时辰,你差不多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