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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当得起祸水二字。”这话一出,四下哗然,因为从未有人敢当面顶撞大先生。“别胡说!”章谦溢吓得赶忙低声喝止沈晚冬,他疾步朝前走了两步,挡在女人身前,朝着大先生弯下腰,紧张道:“叔父莫要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般见识,她今儿喝多了,脑子不清楚。”“我清醒的很。”沈晚冬直接朝前走,越过章谦溢。她冷笑数声,抬臂抹去眼泪,莞尔一笑:“妾身倒想问问大先生,酒楼的妓.女不陪酒卖笑,难不成要像宅门里的大家闺秀那样扭捏,低头一声不吭地相夫教子?先生、公子和梅姨既然用我们这种下贱的女人来做生意,总要有点良心,别老想着金银利禄,也要怜惜怜惜我们这种卑微女人的薄命!”从园子到酒楼,从梅姨到章谦溢,她看过太多的不齿和丑恶,也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她有多恨随意摆布、算计、玩弄她的人,有多怜惜想念被折磨死的含姝,此时心里就有多大的怨气。忽然,她甚至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姓曹的和姓何的那般折磨羞辱园子里的姐妹,报应不爽,如今终于轮到他们的头上了。“晚冬!”章谦溢大怒,举起手想要打醒这满脑糊涂浆子的女人,可当他看见她通红的眼、怨恨的泪、不甘的苦笑,他怎么也下不去手,唯有偷偷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再胡说,保命为上。谁知大先生听了这番话,竟不生气,只是端起手边的茶,细细地品,半响冷笑了声,道:“还有点傲骨,我倒真小瞧你了。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酒楼里的姑娘个个都像你一样烟视媚行,那我岂不是日日都要承担人命官司?且先不论首辅大人和曹侍郎想要怎么处置你,你如今还是我福满楼的姑娘,犯了错就该受罚。”沈晚冬背脊一寒,警惕道:“您想怎样?”大先生扭头瞅了眼身后站着的翩红,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站起身来,淡淡地扫了圈两侧立着的妓.女和管事、伙计们,指着沈晚冬,厉声道:“所有的姑娘,每人给我打她两耳光,我要让你们都牢牢记住,到底什么是谨言慎行,什么是规行矩步,什么人该顺从,什么人不该得罪。打,立刻给我打!”第28章毒杀要打她?沈晚冬几乎是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章谦溢,却发现这男人神色复杂,挤眉弄眼好似在给她暗示什么。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像大先生这样身份的人,是做实事的,根本没必要在大半夜将所有人都叫齐了,用打她耳光来立规矩;更不会因为她方才出言张狂,存心为难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妓.女。太跌份。其实这事再明显不过了,当日她在福满楼利用翩红的名气上位,因有章谦溢在前头挡着,翩红后来也不能拿她怎样。如今她招惹到这么大的祸事,翩红当然要利用这好机会,私下撺掇着大先生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她,泄泄愤。章谦溢才刚在唐府吃了闭门羹,回来求他叔父出面,定是要忍气吞声的,少不得要……罢了,之前的确是她不厚道在先,此番,权当给翩红赔礼吧。想到此,沈晚冬深呼吸了口,抬眼与章谦溢四目相对,微微点了下头,告诉他,她能受得住。可就在此时,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两个健壮仆妇,一左一右拿住她的胳膊,并且还死死踩住她的脚,让她动弹不得。呵,她猜的没错,果真有备而来。不过被人这般践踏,任谁心里都不好受。脚背传来的剧痛,让沈晚冬忍不住挣扎,忽然,她的头发被人从后头抓住,使劲儿向下拽,头皮的疼让她不得不将脸朝上抬起,如此之态,可不正方便人家打么。沈晚冬咬牙,浑身颤抖着。她看见从廊子下率先走出个穿水绿色裙衫的妓.女,二十来岁,模样倒是清秀。这妓.女低着头,先向大先生屈膝道了个万福,又偷偷朝着翩红轻点了下头,便踏着小碎步过来了。“冬姑娘,奴家得罪了。”水绿裙妓.女扬起手,一脸无辜地说出这句话,听着仿佛是被强迫似得。可沈晚冬瞧见,这女人右手三根指头上并排戴了三只棱角锋利的金戒指,好么,如此大巴掌打下来,她的脸肯定挂彩。就算不毁容,肯定会留下疤。可就在水绿裙妓.女要下手扇打时,忽然,一旁站着的章谦溢咳了声。这妓.女身子一颤,眼中似闪过丝恐惧,终究,落在她脸上的巴掌挺轻,只是拿指尖扫了下,没有伤她分毫。“没用的东西!”大先生瞧见后,重重地冷哼了声,他知道这帮妓.女畏惧自家侄儿,并不敢下死手打沈晚冬,看来这小子这些年果然立下了威信,的确挺不错。但……翩红的面子不能不顾。只见大先生铁青着脸,随手指向人群中一个微胖的厨娘,厉声道:“你去,如果我再听不见响儿,就把你的手剁下来!”胖厨娘听了这话,浑身一颤,胆战心惊地走了过来,根本不敢看章谦溢一眼,嘴里不知在碎碎念些什么。当胖厨娘走到沈晚冬面前时,她将油腻的袖子挽来,搓了搓胖手,咬紧牙关,狠狠朝美人打去。谁知响声太大,竟将人群中一个胆小妓.女给吓得尖叫。胖厨娘见状,鼻尖渗出豆大的浊汗,她又怕又惊,心知这回公子定不会轻饶了她,可谁又敢逆了大先生的意啊,这下可该咋办。“谁让你停的,继续!”大先生面无表情,冷声喝令。胖厨娘此时脸窘得通红,她听见这话后,咽了口唾沫,用袖子蹭了下额上的冷汗,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扇打沈晚冬。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沈晚冬默数着,开始时,她还能感觉到疼,火辣辣的疼,后来,她耳鸣了,人也发晕了,头木然地随着胖厨娘的巴掌左右动,若是没有后面那两个仆妇拿住她,想必早就倒地了吧。丢人么,是有点。可你没权没势,除了大哭、不自量力地还手、再不济就是羞愤自尽,好像再没别的办法了。“够了!”章谦溢最终没忍住,大喝一声。只见他双目通红,闷着头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脚狠狠踹飞打他小妹的“恶人”,将窝在心里的所有怒气全都撒在胖厨娘身上,登时就把胖厨娘给踹得吐了口血,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着哭嚎。他从两个仆妇手中抢过沈晚冬,看着她红肿的双颊,被打出的鼻血,狼狈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怒又心疼。他环抱住摇摇欲坠的女人,强压住怒气,沉声道:“她是我手下的姑娘,即便犯了错,也该由我处置。叔父难道不信任侄儿?还是听了哪个娼妇的挑唆,刻意要当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