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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难!”沈晚冬笑了声,回头看了眼身边抱着琵琶、满脸皆是惊恐的玉梁,略思索了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呆字刚写完,周围喝彩声不断,都道她字写的洒脱遒劲,看来姑娘是有家学在腹内的,两位公子怕是要输了。“奴家先干为净。”沈晚冬端起她面前的酒碗,扫了眼周围的男人,一饮而尽。这酒闻着呛鼻,像烈酒,入口却甘甜香咧,并不辣舌。明白了,定是章谦溢这家伙暗中给她准备了小酒,却给李、曹二人准备了真正纯正的烈酒。想来才刚在人群中起哄的,也是这家伙派出来的吧。喝过酒,沈晚冬故意紧皱眉头,还咳了两声,仿佛真被烈酒给呛到了。她提笔,过去又写了两个字:姑娘“两位公子,奴家可要喝第二第三杯了。”沈晚冬端起酒碗,一口一口喝,喝到一半的时候稍微停了下,喘了口气,但仍面不改色地喝完。这虽说是小酒,可喝多了就会有些发醉发晕。再看看对面的两个男人,他俩倒不似她这般有些狼狈,仍风度翩翩,甚至还坏笑着,仿佛在等她先醉倒。沈晚冬冷笑了声,提笔,索性将剩下的宝塔诗一股脑全写了下来:呆姑娘一根筋喜撞南墙哪料世情薄乱语纷纷踏至徒惹千烦百乱愁莫若沉酣卷册间醒醉我自飘摇何理东风恶执笔当剑夜微凉轻寒杀写罢后,她轻扶着有些发晕的额,笑道:“除去已经喝过的三杯,咱们还要喝五十三杯,两位公子如果要放弃,现在还来得及,妾身有些微醺了。”那曹敬伟瞧见她写完诗后,脸色已经不好了,可他记挂着自己的面子,强撑着笑,端起第四碗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好,既然公子有此雅兴,那妾身奉陪到底。”沈晚冬亦端起酒碗,喝了起来。等喝到第十碗的时候,她发觉胃里隐隐发呕,而对面的曹、李二人仍在坚持着,瞧着是存了心思,今儿非要把她喝倒不可。等喝到第三十碗的时候,她感觉有些晕,而对面的两个男人?呵,李宝玉早都不行了,腿软的根本站不直,半躺椅子上,仰着头,哈着嘴,说胡话:老子没醉,还能喝,都别来扶。老,老子今儿非要把这俩人喝趴下不可,曹敬伟你这兔子养的小王八蛋,你这些年在外面给老子埋了多少坑,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谁知听了这辱骂的话,曹敬伟竟不恼,他面红眼赤,喷着酒气阴森森说了句:晚冬姑娘,你不必喝了,今儿是我和李大少的私人恩怨,咱就看看,到底谁先喝死!等那两人拼到第三十五碗的时候,沈晚冬已然飘了,并且有些站不住了,她紧紧抓住桌沿儿,捂着心口,道:“李公子醉了,你们快把他扶下去。”没错,她一开始确实是想替自己、凤凤、含姝教训一下这两人,但冤有头债有主,算起来真不关这两人的事,迁怒不到他们身上。如今把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羞辱羞辱,出出气,已经够了。谁承想这两人喝醉后竟开始算上私人恩怨,虽说这不关她的事,可万一这俩人真喝出点事,那就麻烦了。“行了行了,妾身认输了。”沈晚冬将还有半碗酒的碗扔到桌上,她挥舞了下肩上披的黑纱,脚底踉跄了下,半闭着着眼,笑道:“妾身实在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那,那姑娘,”曹敬伟的舌头已经喝大了,半倚在小厮身上,指着沈晚冬,笑的张狂:“姑娘说话算不算数。”“自然算数,妾身任公子处置。”沈晚冬捂着唇,干呕了声,她轻轻拍了下发晕的头,笑道:“只不过妾身只是一个人,怎经得起两位公子处置,这样吧,”沈晚冬两指夹起方才写诗的那张纸,轻轻地摇晃,随手扔到地上,笑道:“谁拿到这张纸,妾身就,就,”后面的话,沈晚冬再也没力气说下去了,竟软软地倒在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玉梁身上,天旋地转间,她仿佛瞧见章谦溢皱着眉头跑过来了。是啊,有他在,她应该用不着担心被姓曹或是姓李的带走,但愿吧。*夜半的街巷很安静,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唯有马车碾地的隆隆声,在此时听起来有些逆耳。车瞧着一点都不起眼,可离得老远,就能闻见浓郁的酒味,似乎还有女人身上的阵阵幽香,挺诱人的。车内有一男一女,男的安静地坐着,女的躺在男人的腿上,烂醉如泥。男人轻抚着女人发烫的侧脸,又将大氅给女人盖好,怕她着凉。他盯着看了女人半响,目中复杂,有爱怜、柔情还有无奈,半响,男人长叹了口气,道:“小妹啊,你今儿可闯大祸了。你晕倒前把纸扔到地上,曹、李两位公子如同疯狗似得来抢,抢到后边,两边竟记起往日的宿仇,趁着酒疯开始算陈年旧账,相互斗殴厮打。李宝玉把曹敬伟的脑袋开了瓢,他满心欢喜地拿着那张纸狂笑,谁知因饮酒过度,当场吐了好多血,怕是也不行了。这下可好,两家的人命官司还没开始打,就想先要了你这红颜祸水的命。”第27章绝境马车咯吱咯吱摇晃在寂静的街巷,没多久,就把沉醉的沈晚冬给晃醒。她感觉头晕的厉害,身上也发烫,胃里的酒气阵阵往喉咙上泛,难受极了。模糊间,她看见章谦溢的脸近在咫尺,讨厌,怎么连醉梦中都要看见他。沈晚冬干呕了声,她抬手,指尖胡乱扫过男人的侧脸,莞尔浅笑:“公子,咱们这是要回家么?”“如果我是你,现在肯定笑不出来。”章谦溢眉头深锁,他从背后拿起个小皮囊,将塞子旋开,随后从背后将沈晚冬环抱起,让醉醺醺的女人靠在他身上,叹了口气,柔声道:“喝点浓茶,解酒的。”浓茶入口,苦涩登时在舌尖蔓延开来,那腥甜的醉意果然消去不少。沈晚冬连喝了三口,她推开章谦溢的手,轻抓了下发痒的脖子,闭着眼,懒洋洋地笑,问道:“公子是如何将妾身从曹、李二人手中救出的。”“他们死了。”章谦溢面无表情,冷声道。“死的好。”沈晚冬还当章谦溢在开玩笑,她仍闭着眼,嘴角带着抹浅笑:“我这会儿太晕了,可没力气同他们聒噪。若是他们找来,烦劳公子帮妾身挡,”“我没跟你玩笑,他们真死了!”章谦溢直接厉声打断女人的话。“什么?”沈晚冬的酒登时醒了有七分,立马强撑着坐起来,直面章谦溢,借着车内的微弱烛光,她仔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一丝一毫表情,愕然发现,他好似真的没有跟她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