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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是倒头就睡,他闭紧眼,也无法入眠。徐砚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怎么逼迫自己睡着的。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了小姑娘喊疼的声音,带着哭腔,猛然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他还在屏风前的矮榻上,眼前有一道影子轻晃,是由屏风后投到这边墙面。“......我疼。”初宁弱弱喊疼的声音再度响起,徐砚霎时就清醒了,一揭了锦被便下榻来。连鞋都忘记穿,身上遇着冰凉的空气,起了鸡皮疙瘩。他没时间顾自己,绕过屏风一看,是汐楠半搂着小姑娘,正窝在她怀里喊疼。“怎么了?!”“三爷,姑娘睡得好好的,突然喊疼。”汐楠也急出一身汗。初宁半个身子探在外头,小脸苍白,额发还被冷汗打湿了,确实是疼得难忍!“卿卿,你哪里不舒服?”徐砚心一下就提得高高的,坐到床沿上,将人从汐楠手上接了过来。小姑娘见着他,就跟乳燕投林一般,扑着过去,手紧紧揪着他的袖子。“——好像是肚子疼。”什么叫好像?徐砚想也没想,要把手探进被子里去。汐楠看着自家姑娘,想到什么,忙喊道:“三爷!您、还请您回避一下!”初宁都疼得这样了,还要他回避,徐砚目露不悦,眼晴往她身上一扫,无端的让人觉得有压力。汐楠咧了咧嘴,心里着急地说道:“三爷,您回避一下,我给姑娘检查,或者并不是病了。”......检查。徐砚就看到汐楠手足无措,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样子,目露哀求,又十分不自在地说:“三爷,劳烦您再把绿裳叫来好吗?”又是一句暗示,徐砚总算反应过来,抱着初宁的胳膊一僵,下刻就将人还给了汐楠。“我让齐圳去喊。”说着径直出去。汐楠总算松口气,心脏跳得很快,去揭初宁身上的被子,往她身后看过。锦被上有沾了小片的红色,初宁裤子上也是一片狼藉。——果然,姑娘长大了!汐楠眼里有喜色闪过。先前她还说姑娘迟迟不见来小日子,担心着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这总算是来了。绿裳很快就跑过来,面上焦急不已,看到初宁已经又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汐楠姐,姑娘怎么了!”汐楠在她耳边一阵嘀咕,绿裳扑哧就笑了,又见初宁疼得直缩,心疼道:“姑娘初次来,不舒服是正常的,但似乎我们也没有疼得成这样。还是先帮着收拾吧,我去拿东西,汐楠姐先给姑娘喝些热茶,船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红糖和鸡蛋。”徐砚本来就猜到一些,如今站在外头,听到丫鬟低低地说话声,算是确认了。居然是遇上这样的事,还是在他屋里,在他的床榻上!他身体放松,觉得好笑,披着衣裳一动不动坐在用帘子隔开的外间喝茶,任两个丫鬟端着热水进出来,张罗换被褥的。女子来初|潮,身体开始成熟之兆,小姑娘真要长大了,翻年又正好十四。本朝十四岁的女孩子,家世好的基本都定下亲事,只待及笄便出嫁。他和小姑娘......恐怕还得在时间上有磋磨。徐砚心情莫名的更加惆怅了。等里头都收拾好,他再重新进去,见到初宁捧着热茶坐在床头出神。脸色倒是好一些,没那么苍白,可能方才她自己也吓一跳,只以为哪里不好了。“喝过茶就睡了吧。”徐砚坐到床沿,初宁见着他,先是脸一热:“徐、徐三叔,我要回屋去!”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在他屋里,刚才还在他床上......她越想越别扭,带病色的面容硬生生染出两团红晕。徐砚挑了挑眉:“刚才怎么说的,半夜可不能喊着走,倒是应了。”初宁想到自己今天厚脸皮的耍赖,更加不好意思,都不敢拿正眼瞅他。徐砚哪里会让她走,抬手摸摸她的发:“就在这儿将就一晚,睡吧。外头风凉,受不得这样的折腾。”这话明显他是知道了什么,初宁想到汐楠那一句姑娘长大了,可以嫁如意郎君,心头就又怦怦乱跳。所以,徐三叔也明白了吧。她抿了抿唇,腼腆地笑。徐砚见她笑,有些琢磨不透,怎么突然又高兴起来了。等到初宁再睡下,徐砚发现自己也睡不着了,便披着鹤氅到甲板透气。齐圳精神也很好,站在甲板上,双眼十分有神,盯着河面。“在看什么?”徐砚来到他身后,齐圳闻言转身,和他说,“三爷,您还记得当年您捞起我的事吗?”“自然。”“刚才先前的兄弟偷偷围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齐圳其实出身不算差,还抗过倭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落成寇,倒不干伤天害理欺负百姓的事,就是和官家不对付。徐砚知道一些,也有一些不知道,不过没问。听到他说兄弟,明白是以前跟着他的那些人,便笑道:“怪不得你高兴。”“三爷,没有您,我和兄弟们估计都要白死了。现在他们在水道上做着生意,也全靠三爷您,他们一直感激三爷的。”徐砚又是笑:“我这人没你们说的那么好,救你们,是为利。”齐圳嘿嘿一笑,也不点破他。三爷总让人觉得他心肠冷硬,说话有时还叫人难堪,可真性情如何,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笑过后,齐圳才换个郑重的神色说:“三爷,他们来还有一事,说有人在半途就追我们。不过没有别的行动,如今也盯着人,有消息了,会定一时间送来。您且放宽心,在这水里,有我们,谁也翻不起浪来。”——有人追他们。徐砚拢了拢袖子,没有说话。作者有话要说: 徐砚:我不是正人君子。初宁懵懂眨眼,徐砚咬牙,转身走了。下船买亵裤的齐圳:哦。第58章正值深冬,徐砚一行越往北越寒冷,走过一半路程,还遇着了一趟风雪。河面未结冰,却也难行了许多。初宁听到外头下雪了,一改往日畏寒的样子,居然穿着披风跑出去看雪。徐砚得知跑到甲板的时候,就见到她披风红艳,肤若白瓷,宛如一株红梅绽放在满天风雪中。他陪她赏雪后,回到住处,神差鬼使作了那么一幅画。佳人裙裾在雪中飞舞,身量纤细,侧头笑得倾城,眉宇间却不是她如今青涩的样子。是他梦里的相貌,小姑娘长大后的容貌。等徐砚在她唇上点了的朱砂,终于回神,望着一时轻狂之作,竟是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