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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说是新贵,结果这么上不得台面,那陈夫人居然要给小姑娘下马威,任何一个要点脸面的长辈都不会做为难小辈的事!何况他一个官身的老爷也陪着来。徐砚心里涌起恼意,心疼地看了一眼初宁。小姑娘端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应该是在紧张。想到她自打父亲出事后的懂事与坚强,他恼怒更甚。这好品性的女孩儿,陈家是瞎了眼!不过他向来忍功极好,不动声色地喝茶,唇边带着淡淡的笑。等着就是,左右没脸的不会是他们。初宁也明白自己被人怠慢,双手慢慢攥成拳头,她偷偷看了一眼徐砚,结果与他目光撞了个正。他朝她安抚一笑,无声的温柔。她好像就不那么紧张了,把背挺得更加笔直。就那么坐了有近一刻钟,陈夫人才姗姗来迟,捏着方绣帕,七分假腔调地笑着寒暄。“实在抱歉,家中有事务绊住了,让两位等久了。”初宁听到妇人的声音,缓缓站起身,朝她喊了一声‘夫人’。陈夫人吊着眼角朝她看去,果然见她一身灰扑扑的打扮,眼底轻视更浓重:“哎哟,这是宋姑娘?穿成这样,都要认不出来了。”其实两人就见过一面,初宁知道她在嫌弃自己,却是微微一笑:“怕给夫人带来不便,让陈大人也被跟着非议就不好了,所以才这样登门。”陈夫人脸瞬间就沉了下去。这是在骂他们宋家出事后就缩着,无情无义!徐砚听到小姑娘被为难,握紧了茶杯,闻言后,骤然松开手,甚至还轻笑一声。青年的笑声低低的,把内中嘲讽的意味发挥出十成,陈夫人连耳根都被臊红了。可徐砚是官身,她再恼也不能失了仪态,暗咬牙强挤着笑又说:“我们家老爷不在,也没个人能陪徐大人的,正好不成器的小儿在家,我这就叫他过来见过大人。”“不必了,怕是和小公子说不到一块儿,还是不影响小公子念书为好。”徐砚轻描淡写拒绝。他用得着一个小儿作陪吗,简直是降低他身份,这妇人,说话都没有脑子。陈夫人这回连脸都涨红了,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人家已经入仕,她儿子连举人都没考上,哪有资格待客。她嘴唇嚅嚅,险些要落荒而逃,只好把气撒初宁身上:“宋姑娘快坐,你一未出阁的姑娘家跑来,肯定是重要事了,你坐下说。”初宁闻言还真不客气坐下,连谢字也没给。她讨厌这个陈夫人,字字讥讽,如同骂街的泼妇一样不堪。整了下思路,初宁就缓缓道来:“今儿前来主要是想和夫人说两家的亲事......”“哎哟......”陈夫人当即怪声怪气打断,终于让她捏到发作由头了,“宋大人出了事,宋家就没别的长辈了?怎么你一姑娘家来说,被传出去可多不好,而且这亲事也没什么说的。”“当初定亲,是因为你险些从假山上摔下来,小儿伸手搭救,宋大人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宋大人是个懂恩知报的,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这才成了一段佳话。”“所以,这亲事哪有什么好再说的,你小姑娘家家,有什么担忧该先给长辈说。”一番话夹枪带棍,就差直接骂初宁不要脸,还点明当初这亲事能成,是宋家为了报施救之恩。更深一层意思是,即便他们陈家要退亲,也没有什么过错。以前救过你嘛,当不相欠了。初宁再好性子也被气得蹭一下从椅子中站了起来,手都在抖。徐砚重重把茶杯放下。当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是因为初宁险些失|足坠山,被陈家小子所救,可是怎么会让陈家小子所救,事发时是在哪里?徐砚直觉此事有问题。生气的初宁拼命深吸呼吸,才没让自己失态,憋得眼眶都红了。她有使以来冷着脸跟长辈说话:“夫人此言差矣,我却是记得我父亲要送谢礼,是陈大人提要结儿女亲家,我父亲考虑了三日。不想陈大人却直接就大张锣鼓请了冰人上门提亲了,我还真不知道哪家要结亲,是双方没有议定就声势浩大的,像足了戏里的土匪抢人!”最后一句,声色皆厉,娇娇小小的人儿居然爆发出极压迫的气势。徐砚总算听明白了,是陈家拿着小姑娘的名声使计,才逼得宋霖应下定亲!简直狡诈!陈夫人被吼得退后一步。从来没有人这么跟放肆的说话,还是揭了他们陈家的脸面,让她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宋初宁,你还没进门就要以下犯上了?!”徐砚这时站起来,也不准备对她客气了,不想初宁却是气势汹汹先逼近陈夫人一步:“我呸!把庚帖还我,我是来退亲的!”若不身量矮,都想呸她一脸唾沫腥子。原本还想拿出婆婆架势来教训她的陈夫人一怔,脑子里嗡嗡作响。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说什么?来退亲的?她怎么舍得退掉这门亲事,明明都成破落户了!又仿佛是被重重往脸上扇了一巴掌。她刚才自以为是的拿捏与教训,端着婆婆的架子,在他们眼就是个笑话!陈夫人为自以为是的端着身份臊得头晕目眩,险些一口气没提起来。徐砚看着气到双眼通红的小姑娘,想起一句话,兔子急了也咬人。小姑娘......可惹不得的。第15章初宁自打恶作剧了堂姐,又拿石子砸过徐立安,她就彻底明白一个道理,恶人谁都怕!对付欺负自己的,不要脸的,就该狠狠凶回去!一句退亲甩给陈夫人后,是从来没有过的痛快淋漓。陈夫人又羞又恼,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破落户要翻天了!还没有进她陈家门就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嫁进来后焉能是个好的!不得把她活活气死!陈夫人梗着脖子,拼命把濒临失态的怒意压了压,冷笑道:“既然你要提出退亲,是我陈家庙小,容不下宋姑娘这尊大佛。你日后莫要后悔,反过来说我陈家欺人就是!”她再度故意刺初宁,内心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她真舍得退亲。也许就是激她,让她咬着不退亲,这样宋初宁以后就更肆无忌惮了。陈夫人看向初宁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恨与厉。小小年岁,就有如此城府吗?!徐砚在此时走上前,把双眼通红的小姑娘拉到身后维护着,视线懒懒扫过妇人,说道:“白纸黑字立据,双方退还定亲信物与庚帖,此事便清清楚楚。”陈夫人闻言脸色又一变,意识到这确实是要来退亲。有官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