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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两位美丽的郡主把众娇客都比了下去。她们是这园子最尊贵的女孩儿了。在她和季元湛到来之前,她们一定像她现在一样,被众星捧月般地讨好。“就还缺一个琼华meimei了。”芳霓郡主替穆凝湘掸去飘在她衣襟上的花瓣,“不然我们四人就凑齐了一桌牌,多热闹啊。”“郡主好偏心,”芳霓郡主左侧的袁家五小姐袁裕蓉插嘴,“人家也爱玩骨牌,怎的就要漏掉我。”“就是嘛,”汀兰郡主右侧的司小姐司芸卉也道,“你们四个也太好了,叫人看着眼红。”“喂,你们俩够了没有,好意思吃穆小姐的醋?”芳霓郡主说。“我们还就玩私房牌怎么啦,偏不带你们。”汀兰郡主说。袁裕蓉司芸卉一起娇嗔,“哎呀郡主怎能这样,真是的!”“哈哈哈。”春光明媚莺啼燕啭,身处一群赏心悦目的妙龄少女之中,如果不去细究各自意图,眼下光景还是令人愉悦的。穆凝湘大致明白她们为何出现在九王府。季元湛带她来拜见张太皇太妃是事先告知了的,老太太却摆个赏花会,当然是故意的了。不过,张太皇太妃绝不仅仅是想给这些女孩子一个接近皇帝的机会。新版的问世和楚尉霆册封江州王,这两件事对藩王及其亲族来说,可谓是巨大震撼。因为这相当于间接告诉天下人,当年逼迫晏宗退位,三位藩王都是不折不扣的帮凶。所以,张太皇太妃怎能坐得住。被她兄长背叛的人的儿子此时封了亲王,那么,接下来会怎样?想当然地就会猜到削藩。三藩相当于国中之国了,只不过叫一声皇上,给京城一个面子。他们自己心里也有数。身为藩王meimei,张太皇太妃必然要活动一番。安佑帝时代的四大家族还剩下靖平伯府穆家和忠信伯府袁家。穆家即将出皇后,成了季元湛身后的贵戚,张太皇太妃便不遗余力地争取袁家。袁老太爷文士起家,是个极精明圆滑的老头儿,即会维上又会维下,可谓名利双收稳扎稳打。此前的王爷争斗,袁家保持中立,而后面一系列大案,袁家也毫发无伤。现在袁老太爷已作古,其长子忠信伯袁非,与穆凝湘过世的堂伯父同辈,担任吏部尚书。袁尚书还抨击过质疑季元湛帝位正统性的人,他在朝中说话很有分量。与袁家亲近,获取其支持,将来万一季元湛有削藩之意,也能周旋一二。至于其余的太太小姐们,其家主都与袁家走得近,且是两朝臣子。张太皇太妃如此精心挑选受邀者,想必与宁王通过气了。穆凝湘边走边思索。不知不觉中走到花.径尽头,转身张望,季元湛和张太皇太妃早不知哪儿去了。贵妇们也与她们走散了,大约是故意要让女孩子们在一起玩。她们转了个弯,跨过一扇月亮门,不远处是一带凉亭,汉白玉雕栏旁摆开一溜儿紫檀几案,一望即知是为招待贵客准备的。“凝湘meimei,”芳霓郡主笑吟吟地指着凉亭,“你看那边。”紫檀几案上放着各色细巧面点、果露香茗,杯盏还冒着热气。而在正中央一方最大的四仙桌旁,机灵的侍女正拿出骨牌。大家欢呼着冲过去,一起坐在亭子里。两位郡主半撒娇半强迫地拖着穆凝湘坐在牌桌边。袁裕蓉和司芸卉坐在牌桌的一边,一个从侍女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匣子递给芳霓郡主,另一个殷勤地给穆凝湘和两位郡主斟上甜香扑鼻的饮品。芳霓郡主对穆凝湘笑道,“听说meimei手气一向好,我和汀兰都不服,今儿刚好有机会,咱们玩一把看看?”她不怎么玩牌,郡主却说她手气好。穆凝湘淡淡一笑:“那都是谬传,郡主也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汀兰郡主也笑,“meimei在梅州很有名气,撷珍楼那惊艳一掷,现在哪家小姐不知道。”是翠毫笔的事。知道那事来龙去脉的也就许青婵和钱慧雨,她们都不是喜欢乱传话的人。也就是说,消息多半来自当时的旁观者之一,白菀柔。想到这里有点恶心。“巧合而已。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哪有定数?我说,玩小一点吧,我可没带多少钱。”穆凝湘掏出瘪瘪的荷包,夸张地抖着。女孩子们笑得花枝乱颤。穆凝湘注意到有个手持纨扇的少女,约十七八岁年纪,青裳白裙,妆容素雅,正微笑着看她。这是袁尚书长女袁福瑾。袁福瑾那一桌离她们较远,身边坐了好几个袁家小姐。她轻摇团扇,目光温和,见穆凝湘望过来,便点一点头,并不说话。穆凝湘对这位袁大小姐印象还不错。大年初一在白石街酒楼,借口找许青婵、实际想在皇帝面前露脸的袁家姑娘里,没有她。敲门的是袁裕蓉,号称袁家最美的五小姐。现在,袁五小姐坐在了牌桌前,与穆凝湘还是对家。记忆里,袁福瑾是位真正的大家闺秀,性格温婉沉静,话不多,和谁都淡淡的,没什么知心手帕交,但也不曾与任何小姐拌嘴。后来嫁入某伯府做长媳,门当户对,夫妻琴瑟和谐。“我来吧……哎哟。”袁裕蓉抢着发牌,结果差点碰倒汀兰郡主面前的茶。袁福瑾以扇掩口,露出吃惊的神色。“瞧你这毛躁劲儿。”司芸卉眼疾手快地护住茶杯,顺带嘲笑,“要不要跟我学学,我一定会倾囊相授。”“看你小人得势的样儿!”袁裕蓉冲司芸卉吐舌挤眼,继续发牌。袁福瑾松了口气,开始继续摇扇子,目光又悄悄投向穆凝湘。袁家其余的女孩子叽叽喳喳数落袁裕蓉。“五jiejie(meimei)今儿怎么毛手毛脚的?”“平日里的伶俐都哪去了。”“见了贵客就端不住啦。”这话有点酸味。贵客到底指谁呢?“好啦好啦,”袁福瑾马上对她们摆手,“再聒噪五妹更要心慌了。观牌不语真君子,看就好。”袁裕蓉得意地扭头道,“听见没?大jiejie要你们别聒噪哪。”说话间,牌已发好。穆凝湘再次接收到袁福瑾的目光,微微一愣,便对她礼貌地笑笑,开始出牌。她本以为自己会输,但第一圈下来,她赢了。她向来玩不好骨牌,季元湛教了她一些小窍门。不过,也不见得是这个原因,或许是她们故意让她。“看我刚才说什么了?”芳霓郡主抓了一把钱放在穆凝湘肘边的小盒里,又对袁裕蓉笑道,“你这对家挑得不错。”“哪里,”袁裕蓉做出垂涎的样子,“是穆小姐挑中了我,该说我运气好才对。”司芸卉不打牌,就帮着穆凝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