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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上心,只是好歹是自己的地盘,被别人说端就端了,说出去也没面子,顶着下属“大人总算回来了”的哀怨眼神,他一路踏上高楼,步步带着杀气。下属欲哭无泪跟着他的步子:“画画画、画大人,你千万别冲动,那位大人看着就不好惹,你们有事好好说、好好说,啊——”一个“啊”字千回百转,卡在了眼前的景象上。门无风自动,向两侧而开。然而,门后已是空无一人。第82章韶白荒山,野岭。四处不见人影,明晃晃的太阳高挂天际,照的人眼晕,书生背着书箧行走在灰尘漫天的大道上,满头满脸的汗珠,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又拭了把汗,长吁一口气。朝雨城外万里之下,乃是一处凡人国度,灵气稀薄,修士少有经过。未开拓的黄沙道上,除了书生,来往不见人影,书生在几乎于无的树荫底下暂歇片刻,重新打起精神,打算上路。这时,却突兀地传来一阵歌谣,似有人正在远处哼着小调,这声音低妩靡离,似远还近,悄悄sao\\动着人的心弦。“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女声轻轻哼着,与此同时,极富韵律的脚步声沙沙地响起,应也是踩在黄沙道上,书生一时听入了迷,一时竟未发觉这是首艳曲。只听得女声依旧似哼似笑着唱道:“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她连唱了好几句,书生这才反应过来她唱得是什么,一时脸涨得通红,连连道:“世风日下,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哎呀,”他自觉声音不高,谁曾想已被人听到,艳曲的余音还未散,一声笑已经响在耳畔:“不成体统吗?”转眼一看,一双水蒙蒙的眼睛近在咫尺,眼大而圆,眼尾却微微翘起,平添三分风情,青黛的睫毛如羽,眨眼间便勾起一条魅惑动人的弧度。她的肌肤并不是雪白的,反而像是新酿的密,光洁顺滑如凝脂,笑起来时眼睛弯如弦月,神情天真动人。看见书生的眼睛,她似乎惊叹了一下:“你的眼睛——”书生视线下移,惊得连忙移开脑袋,连连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他,这凭空出现的青年女郎穿了一身白色皮甲,却露着一双矫健优美的臂膀,美妙的锁骨线下拥雪成峰,她颈上带着一条粗陋的红绳,吊坠却泛着不同寻常的金色光芒,只是隐没在峰峦中,看不清楚。书生念叨着非礼勿视,视线再往下,见着一抹不盈一握的小腰,哭丧着脸再向下,又是两条纤细笔直的大腿。都说他们这种人,荒野独行很容易遇上狐狸精,可是这样不拘小节的狐狸精,他消受不起,还是放过他吧!“什么是体统?”显然对方并未听到她的心声,一袭白甲的女郎抬腿向他走近了些,微微弯腰,隐没的吊坠滑出来,书生茫然看去,依稀辨出形状。这个金色的……是龙吗?女郎低头看了看,把吊坠塞了回去,紧追不放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什么是体统?”“礼仪规矩,就是体统!”书生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义凛然道:“身为女子,怎可,怎可如此……”“哈哈哈哈哈——”人类的规矩啊,总是这么有意思。她摇摇头,大笑着离开了。书生瞬间瘫软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远去的女郎背影,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此刻脑海中逃出生天的讯息已让他手脚疲软,难以动弹。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那是什么狐媚精怪,为什么身上却有一种猛兽的威仪呢?瘫了许久,书生踉跄着站起,他打算赶路,被这半路的奇遇耽搁许久,天色已晚,尽管没了力气,但夜宿荒郊野岭,他也没这个勇气。谁知,幸运并没有眷顾他,书生走了没几步,身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他顿了顿,发觉再怎么努力,连根手指也抬不起来,再度欲哭无泪,只好放弃尝试。“刚刚此地,可有什么人经过?”这一回响起的女声清润中透着微微的沙哑,说来奇怪,在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禁锢便莫名消失,他鼓起勇气循声望去,一时心悸。如果说刚才那个女郎轻佻肆意,那么眼前的黑衣女子则是克制禁欲,她一袭广袖长袍,负手睥睨,狭长的眼尾有着淡淡的红晕,一双眼睛却诡异摄人。书生一个激灵,不敢再看,移开视线才发现她身边也站着一个女郎,只是存在感太低,他即使看见,也未曾注意,亦有着隐隐的惧意,不敢靠近。“有、有一个。”他在方才那个女郎身上感受到猛兽的威仪,却在这个黑衣女子身上感受到至尊的气度,一时分不出高低,却谨慎地回话,描述了一下刚才离开的女郎形象。说话时暂且忘了恐惧感,他抬头想要劝上一两句,虽说这两个女子看上去也不好惹,但之前那个女郎的威胁看起来更大些。长孙仪看到他的眼睛,怔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被突然问及名讳,书生反射性地应道:“小生长孙彦……”长孙仪垂下眼帘,笑了笑,点点头:“多谢。”她结印,指尖在他额间一点,华光一散,书生已然消失在原地。书生还没反应过来,再睁眼已是百里之外的目的地,他赶赴的都府。“今天的事,还真怪。”他拍拍衣角的沙,见时间还早,慢吞吞找客栈入住。送走了书生,霞光已蔓延天际,长孙仪望了望前路,莫平生牵着她的袖子,问道:“陛下,他和你的眼睛一样啊。”一样吗?莫平生心性懵懂,不知分别,她和那个书生只是瞳色一样罢了。只是她如今心中充满恶念,使得瞳色也发生变化,不如原来纯净了。听说长孙家也本是一位飞升仙帝的血脉,一族中人的标志性特征就是琥珀色双瞳,万余年前的长孙家虽沦为凡脉,但依旧延续至今,她自己转世重生,也是投胎在长孙家后人身上。方才那个书生,应该也是长孙家遗脉。“结个善缘。”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长孙仪伸出手,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箭头:“示威示到我头上,她这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莫平生没有说话,她很沮丧,懂得东西太少,跟不上陛下的思路,好在长孙仪也不指望她回话。这支箭径直射入苏画府邸,长孙仪一路追至此地,已是心头有数。在人间兴风作浪,难怪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打定主意,长孙仪长袖一甩,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