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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里,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而她,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轻轻一笑,她道:“陛下,您这么问,就是真的怀疑臣妾了……”他扳过她的脸,凝视着她道:“朕确实有些疑惑,但是阿薇,我只要你一句回答。你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说了,我就相信,好不好?”姚嘉若临死前的话不断在耳边重复,谢怀的所作所为也让他无法释然,挣扎纠结了这么多天,他终于作出决定。他想问她要这个答案,他愿意信她这回。她告诉他什么,事实就是什么。他赌她不会骗他。叶薇神情怔怔,被动地与他对视。玉冠束发,男人乌黑的鬓角下,黑眸如不可见底的深渊,吸着她坠落。因为知晓这句话的分量,才越发受到震动。信任是何其难得的东西,她这辈子也只对寥寥数人做到,如今他把这信任交付给了她,她不愿亲手打碎。可是,真的要告诉他吗?☆、103发现许久,她深深吸口气,轻声问道:“臣妾说什么,您都会信吗?”他微微颔首,“君无戏言。”“哪怕,那是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情,就像修道飞升那般荒谬,您……也会相信吗?”他眉头蹙起,有点迷惘,“什么?”她苦涩一笑,“陛下,您是不信这些的对吧?什么修仙、什么炼丹,您觉得这都是骗人的把戏。您不信谢道长是得道高人,更不信这世上存在着千秋万代、死而复生的事情,对吗?”话题跑偏得如此厉害,皇帝被弄糊涂了,几乎想伸手摸摸看她是不是发烧了,“阿薇,你在说些什么呀?”强烈的冲动在心中澎湃,叶薇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一年多以来和他相处的点滴,花间品酒、月下对诗、拥炉赏雪、泛舟采荷。他是她的夫君,是唯一和她有肌肤之亲、体验过情爱滋味的男人,哪怕她并不看重这个,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她的世界拥有最特殊的位置。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心的。他对她的好她都有感觉到,只是从前戒心太重,才从不敢细想。如今心防解开,她觉得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哪怕出了这间屋子她就会后悔,哪怕一觉醒来她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愚蠢无比,就在这一刻,她也想做些从未做过的事情。“我和谢道长的关系吗?如果一定要说,那便是我们上辈子曾经见过。我上辈子,和他是朋友……”匪夷所思的话语终于让皇帝变了脸色,叶薇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神情,继续了全部的勇气道:“其实我就是……”“够了!”皇帝收回手,冷冷打断,“你不愿说实话便不说,何必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敷衍朕?你放心,朕向来不喜欢勉强,用不着为难成这样。”气氛僵硬得如结了冰一般,叶薇坐在那里,心中也不知是轻松还是难过。抉择的时候最是艰难,可现在结果已经出来,她也不用再去纠结。果然,他不是在道观长大的谢怀,读圣贤书长大的人是不屑鬼怪之说的,太上皇对修仙的痴迷更是让他对此类事情排斥到了极点。才开了个头他便抗拒成这样,如果她真说出自己是宋楚惜、而谢怀是宋楚惜的好友,他恐怕非但不会相信,还会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宋楚怡骗过他一次,五年多的欺骗让这件事成为他心中最大的死xue,胡乱去踩只会引火上身。心跳逐渐趋于平缓,她也不知自己是搞砸了,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到底还是误会了她,但她却安慰自己,至少这一次她没有再骗他。虽然他不知道,但她刚才是真的对他说了实话。她没有骗他。帷幕外便响起刻意压低的咳嗽声,打破了两人的僵持。皇帝没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绪,声音中的不耐尤为明显,“什么事?”若不是清楚高安世极有眼力、若非有要紧的事情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声打扰,他都想治他的罪了!外面的人也感受到了凛冽的怒意,顿了顿方道:“陛下,掖庭令刚刚派人过来禀报,说您吩咐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皇帝冷哼,“朕吩咐去查的……姚氏的同伙?”姚氏当日在指甲中藏了让人浑身无力的药粉,叶薇也是吸入了这东西才会被她制住。可在此之前她被关在永巷一个月,出来后也是直接去了建章宫,根本没机会回自己从前居住的毓秀殿。也就是说,这药粉一定是有人暗中给她送来的,那个人甚至清楚她的阴谋,却依然助纣为虐。皇帝和上皇头一次这么同仇敌忾,一定要把这个暗中弄鬼的人揪出来,除之而后快。“是。掖庭令盘问了大长公主出殡前三日建章宫的守卫,发现息瑶宫空翠堂的乔美人曾在姚庶人的住处附近徘徊。微臣已命人前去提人,陛下可要亲自审问?”乔瑟瑟?叶薇有些讶异。她对那女人印象还挺深刻,她确实一直依附着姚嘉若,还曾被宫人讥讽为拍马屁拍得没了分寸,谄媚嘴脸让人作呕。只是那时候姚嘉若权势滔天,她追随示好也情有可原,可大长公主出殡前姚氏已是兵败如山倒,这样的形势下居然还敢和她搅作一堆,甚至送去那些药粉,难不成她对她竟不是因利而聚的讨好,而是传说中的真爱?这么一想,简直要让人肃然起敬了…….事实证明还是叶薇想多了。乔瑟瑟娇怯柔弱,平时看着嚣张刻薄,可真正遇到事情却是纸老虎一个,一捅就破。被带到慎刑司后甚至没有用刑,稍加恫吓便吓得她认罪招供,说确实是自己给姚氏送去的药粉。然而她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知道姚氏要拿这东西做什么,只说旧主的吩咐不好违逆,这才冒死送上。高安世自然不信这个,又使出不少手段威逼利诱。乔瑟瑟挣扎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太阳落山时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地把事情都交代了个清楚。“那天……那天是她派了信任的宫女来找我,让我帮她弄到那种药粉。我虽然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却也猜到了不是什么好事。我很犹豫,就去兆暇阁找了江承徽,本以为她能帮我想出拒绝的办法,谁知她却劝我答允。她说……说太上既然让姚氏从永巷出来,就是还惦记着这个外甥女,我要是这会儿违逆了她,等她东山再起之时,必然没有我的活路……我很害怕,没有办法才给她送去的……高大人,请您跟陛下说,我是被迫的,求陛下饶了我吧!”高安世如实把这份供词送到了皇帝手中,于是要接受审问的又多了一个。来不及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半个时辰后,宫人便去凌安宫兆暇阁提人,而彼时叶薇正立在庭院中央,淡淡地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皇帝虽说了让她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