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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的身影看不见了,他才忙不迭的拍着胸脯,总算艰难的把那半枚鸡蛋给咽了下去。没过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孩子回到教室,此时走进来一位打扮非常邋遢的大人,头发很乱,上身着一件打着布丁的短衫,短衫很脏,上面能看到许多泥点子,脚着草鞋,还有泥泞在上面,他皮肤很黑,站在黑板面前几乎看不清脸,一进来就先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斗笠扔在讲台上。此人站在上面,两手撑着讲台,看着下面的孩子,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都到齐了吧?”他问道。“付广义解手去了。”有孩子叫道。“哦。”他抓了抓脑袋:“那就等等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一口白牙贼晃眼睛:“我看今天似乎又多了些新面孔,可能不认识我,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在地里种田,怎跑教室里来撒泼了,哈哈哈!”他自我嘲讽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三字——‘陈友之’。接着,他再转身,拿手指了指自己:“别看我这身打扮,其实我是你们的算术老师陈友之,包耳旁的那个陈,朋友的友,之乎者也的之。”“我跟全某某,也就是你们的全老师,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算是同窗,两人在高中是同班同桌的关系,所以他才叫我来帮他教算术,但是说实话,我算术还没有他好呢。”他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没办法,全某某跟我诉苦,说学校怎么可以只能有一位老师呢?我说让我当老师可以,我要教语文。”“全某某说那不行,语文他要教,他算术不行不能教算术。我说那我算术更不行。然后全某某那厮就拿来两根竹签,一个写着语文,一个写着算术,让我随便抽一根,抽到什么就教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为难的表情:“虽然有点儿戏吧,但也只能这样了,然后我就抽了一根,拿来一看,恰好就是算术二字,我就想,既然这是天注定,那看来我只能当你们的算术老师了,所以就认了。”底下的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陈友之却是猛地一拍手:“岂可知,我中了那厮的算计!”“你们猜怎么着?”他瞪大眼睛的样子特别可逗,已经有孩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厮两根竹签上全给我写着算术,感情谁先抽谁中计,你们说这厮阴不阴?”他做出一副咬牙启齿的表情。底下的孩子轰然大笑。“好了好了。”他扬了扬手。此时下面的孩子都坐齐了。“都到齐了没有?”“到齐了——”底下的声音拖长着回应。他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谁?”“算术老师——陈友之——”“唉。”他先点头应了一声,后又连忙摆手:“不对,不能叫我陈友之,要叫我……”“陈老师——”“这才对嘛!”陈友之拍手赞道:“那么接下来开始上课了……”陈友之的上课风格和全某某的上课风格完全迥异,他不按照课本上面的教孩子,完全按照自己的方法和风格来教孩子,有时候还会说几段特别引人捧腹的故事,虽然他很少出现,相貌粗犷,但是孩子们仍旧很喜欢他,也喜欢在他的课堂上哈哈大笑。一上午的时间飞一般的溜了过去,李光久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认真听一位老师再给他讲小学生的数学,但是不得不说,陈友之确实是一个人才,他讲得非常风趣活泼,能把知识与生活融入到一起。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课上到一半,陈友之就布置了作业让大家在课堂上做,然后自己说着家里有事就匆匆离开了。在吃午饭的时候,李光久想起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全老师对他讲过陈老师家里的事。这样的一位老师即将离开自己的岗位回家种田总是让人感到些许唏嘘。可是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够帮上什么忙呢?“呐——”李肆勤把他碗里的土豆分到李光久的碗里,他悄声凑了过来:“你是不是……”“什么?”李光久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想吃rou啊?”李肆勤说着翻了翻自己碗里的土豆:“整天吃这些土豆粥啊玉米啊,见不到半点油腥,有什么意思?”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附近有位人家偷开了家农家菜馆,想不想去尝尝?”李光久不动声色:“农家菜馆?”“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他吸溜着口水:“但是野味还是有的。”李光久没有说话,他表情很是平静,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轻轻道:“好啊。”“嘿嘿,交我这个朋友不亏吧。”李肆勤笑嘻嘻的吃着土豆:“我父母都没文化,所以想让我来读书,我真不是这块料,说真的,我觉得我多点买卖还成,很多人家这两年靠倒买倒卖赚了不少,可惜今年一个个的都被反了……啧。”李光久猛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李肆勤。”“哎?”李肆勤捂着头,一副茫然的样子:“干什么打我?”“肆勤,肆勤,我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劝你踏踏实实,你平常偶有闲暇自己默念三遍。”他站起来:“言尽于此,以后是非由你自己来辨。”“什么意思啊?”李肆勤茫然的看向李光久的背影。李光久没有多说,他转身,把碗递给厨师,自个儿走了。把李肆勤的话语抛在后面。那李肆勤说的话,让他不由得多想,这个所谓的农家菜馆,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出现在李肆勤的嘴里,有一种别样的违和。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第八章直(捉虫)事情的变故是在晚上的时候发生的,很多人都没有察觉到预兆,那个时候,全某某还在考教李光久的功课,透着昏暗的煤油灯,李光久正在做全某某给他准备的民国试卷。这是民国时期的小学五年级的试卷,也不知全某某从哪里弄来的,题目从拼音到解释词意,全某某在一旁为李光久研磨,他给李光久的笔是一只细毛笔,一边看着李光久的蝇楷道:“都说字如其人,你这个年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练出此字,也能称一句少年英杰了。李光久的书法从现代就有底子,但是当年他喜欢写草书,喜欢那种狂放不羁的感觉,到这里才随着周香练习楷书,周香认字不多,但字体很是秀气,她曾在战争年间写与李全友一封家书,家书上面就四个字——吾甚想念。那四个字被李光久翻来覆去的临摹,不过家书到底还是没有寄到李全友的手上。如今,李光久的字体是两世综合,收敛了现代草书的那种狂放,又去掉了传自周香书法的秀气,